陸玄帶著呂蒙、周泰和糜芳,走在通往黃忠家的路上。多虧了糜芳早早的,就抵達襄陽打探訊息,把黃忠的情況摸清楚。所以陸玄大清早起來,才能直接來。
陸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後,已經靠近了黃忠的家,詢問道:“糜芳,確定這是去黃忠的家嗎?”
糜芳說道:“主公,不會有錯,就是這裡。黃忠兒子得了重病,耗費了很多錢,所以日子拮据。”
陸玄點了點頭。
他內心,很是期待。
他麾下的將領,也就太史慈和周泰兩個人實力最強。可是這兩個人的實力,又達不到最頂尖的一流武將級別。
黃忠不一樣。
關鍵是,現在的黃忠才四十出頭,一身的力量還在最巔峰的時期。如果陸玄招攬了黃忠,以後戰場上衝殺,亦或是武將搦戰廝殺,黃忠就可以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糜芳跟在陸玄的身旁,神色有些疑惑,詢問道:“主公,黃忠已經是四十多歲,很多武將在這個年齡,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另外,黃忠整天為了兒子的病情奔波,武道鬆弛。這樣的人,值得您親自來嗎?”
陸玄篤定道:“值得。”
歷史上,六十歲左右的黃忠,能和四十多歲的關羽拼鬥不落下風。七十左右的黃忠,能斬殺夏侯淵。現在才四十出頭的黃忠,絕對是最頂級的武將。
糜芳不再多說,跟著陸玄一起往黃忠的家中去。
一行人走到竹籬笆的院牆門口,呂蒙迅速上前去,砰砰叩響了房門。
“你們找誰?”
渾厚的聲音,反倒是從陸玄等人的身後傳來。
黃忠走了上來。
先前,他就一直在後方遠遠的跟著,眼看著陸玄一行人,到了他的院子外敲門,黃忠才急切的走了上來。
陸玄回頭看去,看到了黃忠。
入眼處,黃忠極為高大,宛如鐵塔般的身軀立在地上,給人極大的壓迫感。即便黃忠的兩鬢已經有了風霜,可是一雙虎目盯著人,很是懾人,給人極為危險的感覺。
“你是黃忠?”
陸玄直接詢問。
黃忠回答道:“我是黃忠,這位公子是誰?”
陸玄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說道:“我是廬江太守陸玄,專門來找你。”
黃忠聽到後很詫異,他和陸玄沒有任何的來往。他只是聽說過陸玄,是廬江郡的太守,年紀不大很有能力。
沒想到,來了他家拜訪。
黃忠拱手道:“黃忠,拜見陸太守。”
陸玄道:“一大清早的,漢升出門去做什麼?”
黃忠拎著一包藥,解釋道:“犬子得了重病,需要救治,所以我抓藥去了。陸太守蒞臨,寒舍簡陋,讓陸太守見笑了。陸太守,請。”
陸玄點了點頭,和黃忠進入。
恰在此時,鄧氏也是聽到敲門聲出來。她看到陸玄一行人,有些詫異,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和自家丈夫一起回來了。
鄧氏朝黃忠投去探尋的神色。
黃忠解釋道:“這是廬江陸太守,來拜訪我的,去準備幾杯水。”
鄧氏心頭疑惑,轉身就回去了。
黃忠又看向陸玄,帶著陸玄在院子中坐下,直接道:“陸太守,家中清貧,沒有茶水款待,請陸太守海涵。”
陸玄搖頭道:“無妨。”
他坐下來後,擺了擺手,呂蒙、糜芳和周泰上前把禮物放下,然後站在一邊。
黃忠看了眼放下的禮物,詢問道:“陸太守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呢?”
陸玄笑道:“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小小心意。”
黃忠道:“陸太守有什麼事嗎?”
陸玄沒有兜圈子,直接道:“我來拜訪漢升,是希望漢升前往廬江郡做事。”
黃忠眉頭上揚。
很是意外。
他沒有想到,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突然間有陸玄要招攬他。要知道,他一直是跟著劉磐做事。而且,劉磐待他也不差,對他頗為倚重的。
黃忠一時間陷入了思考中,沒有立刻回答。
鄧氏遞上白水,就回到房間等候。她在房間中,也聽到陸玄的話。可是家裡的大事,還得黃忠這個老爺們兒決定,黃忠才懂這些,她完全不懂。
“咳!咳!”
忽然,黃敘咳嗽了起來。
黃敘晚上時不時的就咳嗽,晚上沒睡好,早上起得晚,還沒有起來。只是這一咳嗽,黃敘瘦削的身軀牽動了肺腑,整個人非常難受。
額頭上,青筋暴起。
一張臉,漲得通紅。
鄧氏連忙上前,把十來歲的黃敘攙扶著起來,抱著拍打著後背。
“咳!咳!!”
咳嗽聲仍然沒有停下。
黃敘的身體都是緊繃,整個人非常的難受。甚至於他抱著鄧氏脖子的雙手,都是死死箍著。
黃忠一聽到了黃敘的咳嗽聲,整個人緊張起來,朝陸玄投去抱歉的神色,說道:“陸太守,抱歉,我要先看孩子。”
他急匆匆往房間去了。
陸玄跟著進入。
房間因為是土牆,而且不怎麼透風。雖然房間中乾淨整潔,可是在這寒冷的冬天,依舊有淡淡的黴味,畢竟不透風,空氣也不好。
陸玄也注意到了黃敘。
黃敘這孩子咳嗽幾聲後,又停下來,不斷的吞嚥口水,顯然是喉嚨不舒服,也在忍耐著。可是即便他懂事忍耐,也完全無法壓制發癢的喉嚨,以至於稍微停頓後,又咳嗽了起來,牽動了身體。
瘦削的小身體內,隨著咳嗽胸腔不斷的起伏,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黃忠直接抱過來,輕輕的拍打著黃敘的後背,寬慰道:“敘兒,爹爹在,沒事,沒事的。”
“爹,敘兒沒事。”
黃敘有氣無力的說話。
只是他一張瘦削的臉,因為咳嗽漲紅,雙眼更是黯淡無神,更有著一抹痛苦。黃敘稍微一說話,又咳嗽了起來,連續的咳嗽下,一下咳出痰在地上。而且痰裡面,還帶著濃濃的血絲。
陸玄看到這一幕,沉聲道:“都已經痰中帶血了,還拍什麼背啊?愣著幹什麼,快拿一件衣服給他裹上,別冷著了,我們去找醫師。”
黃忠也是明白過來,吩咐道:“夫人,你留在家裡,我帶敘兒出去。”
他取了一件很薄的衣服,給黃敘裹上,就大步往外走。他剛剛典當了鐲子,手中還有一些錢,暫時還是能給兒子治病抓藥的。
“等一下。”
陸玄吩咐一聲。
黃忠停下來,看向陸玄,神色有些疑惑。
陸玄取下身上披著的大氅,蓋在黃敘的身上,吩咐道:“走吧,去附近最好的醫館,找醫師診斷。”
黃忠身體一僵,說道:“陸太守,這不行,萬一您感染風寒就不好了。”
陸玄說道:“廢話少說,孩子最重要,走吧。”
黃忠看向陸玄的神色,多了一抹感激,連忙道:“多謝陸太守。”
陸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快當爹的人了,見不得孩子這樣。我和你一起去,你熟悉地方,帶路。”
黃忠抱著孩子大步往外走。
陸玄帶著周泰、呂蒙和糜芳一起往外走,一行人匆匆來到附近的一處醫館。
黃忠是這裡的常客了。
他抱著黃敘進去,急切道:“馬醫師,敘兒咳血了,麻煩您救救他。”
馬醫師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人,身材微胖。他看到黃忠,皺起眉頭道:“黃忠,不是我不救你兒子,是黃敘的病情太重,我救不了啊。更何況你也沒錢,怎麼救治呢?”
黃忠連忙道:“馬醫師,我有錢,我典當了物品,有錢了。麻煩你,救一救敘兒。”
馬醫師神色稍稍舒緩,說道:“先說好了,我頂多是幫你壓制病症,我救不了的。我已經告訴過你,讓黃敘吃好,好好享受下,你偏不信。另外,你自己也不富裕,我告訴你,就算要延緩壓制黃敘的病情,也不是一點小錢能辦到的。你有點錢,能付得起診金嗎?”
“砰!”
忽然,一袋錢落在馬醫師的面前。
馬醫師循聲看去,看到了陸玄,有些意外。
陸玄眼神冰冷,冷冰冰的說道:“錢給你,馬上施針,給黃敘緩解病情。再囉囉嗦嗦的,別怪我不客氣。”
冷肅殺氣,讓馬醫師打了個寒顫。
馬醫師又看了眼陸玄身邊的人,看到怒目而視的周泰,他打了個哆嗦,有些懼怕,這些人真是野蠻,太兇狠了。只是馬醫師看在錢的份兒上,迅速收起錢,吩咐道:“來,把人放下。”
黃忠把黃敘放下來。
馬醫師給黃敘掀起了衣服,不急不慢的施針。雖然馬醫師做人不怎麼樣,可是醫術也有一些,他先是扎針,再進行艾灸,兩刻鐘後,黃敘病情稍稍緩解,沒有那麼咳嗽。
只是,也只是緩解。
馬醫師又抓了藥,把包好的藥遞給黃忠,吩咐道:“藥拿回去後,立刻煎服,別耽擱時間了。”
“謝謝馬醫師。”
黃忠道謝後,抱著瘦削的黃敘離開了醫館。
陸玄跟著回來了。
黃忠把兒子擱在床上,又吩咐鄧氏煎藥。這時候,他才看向陸玄,站起身躬身行禮,鄭重道:“陸太守的大恩,黃忠感激不盡。”
陸玄受了一禮,微笑道:“漢升,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來請你去廬江郡的。你,可願意為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