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生養之恩已報,我再不欠別人什麼,一條賤命,王爺想要就拿去!”
連曉小心裡在打鼓,不怕死跟想死是兩個概念。
她這輩子,只想潛心學習醫術,無心男女情愛。雖然好奇昀王對外表現出對她的重視,將她納入府中之後又不管不問,但這正是她想要的。
她可以跟昀王府的所有人井水不犯河水。
但偏偏,今天她就無意聽到了他的謀劃!
昀王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幾聲,起身離去,連曉小身子向後一癱,她看不懂昀王,更不想討他的歡心,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
連穗歲收到了連曉小傳來的訊息,又驚又怒。
驚的是昀王算計楚知弋已經擺到明面上不怕人知道了嗎?
怒的是,她懂事聽話的四妹妹在昀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竟然敢欺負她四妹!
葉兒沒有細說,只大概說了幾句,連穗歲已經能想象到連曉小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小桃,多帶幾個人跟我出門!”
出門做什麼?
“小姐,您要出城去接王爺嗎?”
楚知弋遇刺,但是聽葉兒說,他們應該沒有得逞,楚知弋沒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她四妹!
“不出城,去昀王府。”
連穗歲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不行,不能這個時候去,否則不是讓昀王以為四妹出來告狀了嘛,以後更加為難四妹怎麼辦?”
她可以為連曉小出一次頭,卻管不了以後,萬一昀王府的人趁著她不方便,再次為難連曉小怎麼辦?
但是被欺負了不打回去也不是她的風格!
思來想去,連穗歲折返回去。
“小桃,去庫房挑幾匹上好的絲綢給四妹妹送去,就說換季該做新衣服了,我這兒送來不少料子,我給四妹留了幾匹。”
藉著送布料的由頭去見過連曉小,她身上要是有外傷的話,就更好辦了,根本不需要告狀,只需要下人回來回話,連穗歲就有理由殺過去。
“小桃你親自去!”
她給連曉小送的布料自然是最好的,小桃把布料送到昀王府的時候,昀王妃正巧也打發了下人來送布料。
小桃一眼就看見連曉小敷在臉上的藥膏,再一看昀王妃送來的料子。
“麻煩昀王妃了,該做夏裝了,我們王妃送的料子輕便些,更適合做夏裝,昀王妃送的料子還是先收起來等秋冬賞給下人做襖子吧。”
昀王妃送來的料子是存放久了過時的料子,又厚重,顏色又不新鮮。
連曉小在連家的時候都不穿的料子,現在還被昀王妃當成恩賜送來,連曉小不好說什麼,小桃替她說。
送料子的下人面上尷尬,不對比的話,昀王妃送來的料子還能看,說出去也不丟人,這麼一對比便被比下去了。
連穗歲送來的都是今年時興的最好的料子,還有一匹外面買不來的香雲紗,那匹料子,就是昀王妃也不捨得送人,連穗歲就這麼送來給自己的庶妹!
不怪小桃看不上她們送來的東西。
下人不自覺地高看連曉小一眼。
“東西送到了,奴婢回去跟王妃覆命!”
“四小姐,您受苦了!”
小桃心疼地看著連曉小臉上的傷,“誰打的?是不是昀王妃?您放心,我們小姐會給您報仇的!”
連曉小不想興師動眾給連穗歲惹麻煩。
葉兒快一步說道:“是郭二小姐打的,郭二小姐還來砸了我們院子!”
“簡直欺人太甚!四小姐您等著,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家小姐!”
小桃氣沖沖地離開昀王府,回去跟連穗歲描述了一下連曉小的傷勢,連穗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走,咱們去昀王府理論去!”
連穗歲以最快的速度殺到昀王府。
“來了!”
早在下人來回稟,說九王府給連曉小送布料她就猜到了,連穗歲早晚要來給連曉小撐腰。
“走,咱們去會會皇嬸!”
昀王妃雖然擔心沒辦法給連穗歲交代,但不代表著她怕連穗歲。
只不過是連穗歲難纏,跟她打交道難免費心費力。
連穗歲在客廳裡坐著喝了兩盞茶,昀王妃才姍姍來遲。
“給皇嬸請安。”
昀王妃笑著解釋道,“我有午後小睡的習慣,不知道皇嬸要來,讓皇嬸久等了。”
連穗歲開門見山。
“我得了幾匹料子,本來歡歡喜喜地給四妹妹送來,卻聽下人說四妹妹受傷了,我來問問怎麼回事兒?昀王妃給個交代吧。”
早知道連穗歲難纏,昀王妃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直接,一點臉面都不給她留。
“別說你不知道,身為王妃,自家府上的事情要是都不知道的話……”
連穗歲給她了一個不如退位讓賢的表情。
昀王都光明正大算計她丈夫了,還想讓她留臉面?
“皇嬸息怒,這件事情我是知曉的。”
昀王妃被擠兌得沒了法子,“今天二妹過府,跟連家妹妹鬧了點矛盾,不小心傷了她,我已經派人給爹孃去信,讓爹孃責罰二妹了,連家妹妹那裡,我也拿出誠意,送去了禮品賠禮,皇嬸不如先去連家妹妹那裡看看,聽聽連家妹妹怎麼說?”
她這是,把問題推給連曉小?
連穗歲哼了一聲。
“我四妹性子軟,在家裡的時候從來不跟旁人紅臉,有什麼委屈她從來不說,但不代表著沒人為她出頭。”
“四妹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給妹妹出頭,還能指望誰呢?”
“究竟是什麼矛盾讓郭二小姐對我妹妹下死手?你沒看見我妹妹的臉腫的,已經敷了藥膏還腫的不成樣子,郭二小姐不該親自來道歉嗎!”
郭寧芸這會兒早就不在昀王府了,況且,連曉小隻是一個妾,如果郭寧芸給她道歉了,豈不是把她這個王妃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昀王妃不樂意道:“皇嬸,我妹妹金枝玉葉,從小被家裡人捧在手心的,讓她給一個妾室道歉,不合適吧!”
“妾室怎麼了?妾室就活該無緣無故被欺負嗎?”
“我妹妹並沒有賣給你們昀王府吧,如今她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我們求的只是一個道歉,很為難嗎?”
昀王妃未出嫁之前出身相府,郭相的嫡長女,就算在太后面前也有幾分臉面,連穗歲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侍郎之女,不過是嫁的人輩分比昀王高,憑什麼這般咄咄逼人?
這般質問她?
“皇嬸,給連家妹妹賠罪的禮品我已經送到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對大家都好。俗話說,家和萬事興,連姨娘都沒有覺得委屈,皇嬸又何必揪住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