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請諸位稍安勿躁。”
林豐聽到一眾士人的議論,以及看到許多秦人要動手的姿態,立刻高聲吶喊。他清楚一旦動手,訊息傳出去,大秦士人在天下還怎麼立足?
林豐殺燕長歌,是立下了生死契約的,更在才學上碾壓燕長歌。
這是殺得理直氣壯。
祝有山來了,一番話後,你大秦計程車人就要殺人,完全站不住腳。
會遭到天下抨擊。
林豐見一個個大秦計程車人冷靜下來,他直接道:“諸位,一個衣著華麗的狗,咬了你們一口,難不成你們要效仿畜生,咬一口回去嗎?豈不是和畜生無異。人與畜生的差別,就在於,我們是動腦子,畜生是憑本能撕咬人。”
鬨堂大笑聲,迴盪在大堂中。
一口惡氣,頓時出了。
“林先生說得好,惡狗咬了咱們一口,難道要當狗咬回去嗎?”
“好一個衣著華麗的狗啊。”
“林先生一張嘴,我最是佩服,可惜,真是學不來。”
“林先生說得好。”
一個個大秦計程車人高聲說話,全都是無比的興奮。
祝有山臉色卻冷了下來,不屑道:“林豐,你即便被抄家流放,依舊不改張狂。你,依舊如此狂妄自負。昔日林家落魄的處境,難道還沒有讓你明白教訓嗎?”
“如果你繼續這般自負自大,自以為是,即便如今你在大秦,得了許多人器重尊敬,未來你也會遭到同樣的結局。”
祝有山道:“好自為之。”
林豐大袖一拂,淡淡道:“祝有山,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無恥,願意去跪舔燕無極這樣的佞臣。也不是每個人都如你一般,為了權勢,可以放下自己的節操和底線,毫無道德品行。”
“你祝有山,自甘墮落,願意去舔燕無極的屁股,是你的私事。你要這麼做,沒有人指責你什麼,但是,請你不要這麼理直氣壯。”
“太丟人了。”
“丟盡了士人的顏面和風骨。”
“好歹,你祝有山也是國子監士子首席,也是有些名聲的人。”
林豐語氣咄咄逼人,言辭如刀,強勢反擊道:“你以諂媚而脫穎而出,未來出仕進入朝廷中樞,秉性難改,會跪舔上官,會跪舔皇帝。未來,你便是佞臣,是諂臣。這樣的佞臣,要之何用?我是不屑的。”
刷!
祝有山的面色更是進一步變化。
眼中更有著恨意。
祝有山一貫瞧不起林豐,他認為林豐這樣的世家子弟,出生便決定了未來有無數的資源。他是寒門士子出身,為了能走到這一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努力。
他是瞧不上林豐這樣的人。
祝有山沉聲道:“林豐,你這一張嘴,真是讓人厭惡。”
林豐道:“你相貌可憎,我看著心中也難受,實在忍不住要噴你。唉,如果你換一張臉,或許就不一樣。”
祝有山聽得面頰抽了抽。
林豐更是可惡。
祝有山強勢道:“你林豐即便逞口舌之利,也無法改變,你推廣的酒水,是以次充好。夏國人傑地靈,物華天寶,有無數的酒水。所以,你藉助夏國的一些酒水,改頭換面。可惜,這事兒能矇騙大秦的人,矇騙不了我。”
耍嘴皮子,祝有山不敵,乾脆就從林豐的西風醉入手。
他不信林豐的西風醉是絕世佳釀。
不過是點好酒罷了。
區區普通的酒水,要和夏國的朝天賀相比,差太遠了。
這是祝有山的自信。
林丰神色自信,道:“西風醉如何,不是我林豐說了算,也不是你祝有山說如何就如何的?得品鑑的人說了才算。當然,我會給你一杯酒品嚐,讓你知道,西風醉是何等的絕世佳釀。”
“自以為是。”
祝有山冷哼了一聲。
天下名酒,夏國的朝天賀最為醇厚濃香,那才是最好的美酒。
林豐吩咐道:“來人,那一罈酒來。”
高小魚立刻捧著一罈西風醉進入,這是一大壇酒。畢竟給西風醉揚名,不能只是一兩個人飲酒,得選很多人才能作數。
林豐看向不遠處的康氏,吩咐道:“準備些小的酒樽,一一滿上,請在場的一些人來品鑑,也請各青樓的人品鑑一番。”
康氏早有準備,立刻吩咐下去。不多時,侍從端著酒樽進入,一個一個的小酒樽迅速的擺放好,足足好幾十個。
林豐朝高小魚點了點頭。
高小魚酒罈開封,剎那間,一股濃郁的酒香味兒,已經是飄散開來。這壇酒不是最近蒸餾提純出來的,是林豐早些時候就弄出來,放置了一段時間後,味道更是濃香,酒味無比純正。
一個個好酒的人,全都是愣住,瞪大眼睛盯著酒罈。
全都成了老餮。
祝有山也是喝過酒的,知道酒水的優劣。他因為距離近,更是清晰聞到了酒香味兒。
祝有山的臉上,多了一抹憂慮。
莫非真是林豐釀製的?
高小魚開始倒酒,酒水倒出來,清澈如水的白酒,進入酒樽中,一眼看去,沒有任何的渾濁,沒有絲毫的昏黃。
尤其酒倒出來後,濃郁的酒香味兒,已經是瀰漫了開來。
一杯一杯倒滿,等一罈酒全部倒完了,所有酒樽已經全部滿上。因為灑落了一些,若非是如此,還能倒更多的酒樽。
林豐道:“來,先給各青樓的諸位,送一杯西風醉。”
侍從紛紛送過去。
一個個卻捨不得飲酒,微眯著眼睛,仔細輕嗅。
鼻息間,酒香環繞。
令人陶醉。
林豐又讓人把剩下的酒,分給來計程車人,只能是分多少算多少,沒有分到西風醉的人,那就是運氣不好。
最後的一杯西風醉,林豐笑道:“最後的一杯西風醉,得交給了祝有山。好歹,他質疑西風醉,不讓他飲酒,豈不是難有說服力?來,拿過去。”
高小魚親自把最後的一杯酒,遞到了祝有山的手中。
“好酒,好酒啊!”
忽然,已經有人飲了酒,神色激動不已,高聲道:“這西風醉,真是人間絕世佳釀,真乃好酒。”
“我是經商的人,走南闖北多年,喝過九重焰,喝過百里香,也喝過朝天賀。可是相比於西風醉,卻是差了一些。西風醉,當為第一,有九重焰的濃烈,有朝天賀的醇厚,還有百里香的濃郁香味兒,兼具各家之長,融匯一爐,真是美酒啊。”
“好喝,絕對遠超其他的酒。”
“什麼夏國的朝天賀,依我看,和西風醉相比,提鞋也不配。”
“還是西風醉好喝。”
一個個士人開始說話,甚至各大青樓的花魁或者老鴇,也都不斷附和。她們都是識貨的人,喝了酒後,一杯已經能感受到西風醉的不凡。
天下間的名酒,西風醉當為第一。
祝有山小啜了一口,當第一口酒喝下去,他臉上有愉悅神色,內心中卻是悽苦。
太好喝了。
祝有山看著酒樽內剩下的酒,一時間,竟是有些遲疑。
喝不喝呢?
祝有山最終還是喝了。
林豐看著祝有山,說道:“祝有山,如今西風醉你也喝了,事實勝於雄辯。你說一說,這西風醉如何?比之夏國的朝天賀,誰優誰劣?”
祝有山面色更是一變再變。
誰優誰劣,一喝便知。
這已經很明顯。
祝有山卻不願意這般承認,他咬著牙道:“林豐,我承認西風醉,可以和朝天賀媲美。可是,要說西風醉壓過朝天賀,我不贊同。西風醉太烈,不適合我。在我心中,真要分一個高低,也是西風醉差了一籌,還是朝天賀更好。”
大堂內,噓聲一片。
一個個大秦計程車人,紛紛噓聲,因為他們都覺得祝有山太虛偽了。
承認西風醉,卻又否認。
太假了。
林豐笑了笑,高聲道:“諸位,祝有山這樣的人,一貫不承認別人比他優秀,一貫瞧不起夏國之外的任何事物。如今他能認可西風醉,已然是證明,大秦的西風醉成了。唉,我們,便姑且原諒他了。”
大笑聲傳出,笑聲中更是帶著開懷,以及帶著嘲諷。
祝有山臉上火辣辣的。
該死的林豐。
祝有山內心更不接受,自己會敗給林豐,他環顧周圍,直接道:“林豐,酒水不足為奇,即便大秦有了西風醉,那又如何?”
“區區西風醉,能改變大秦上下,都是一群蠻夷的根本情況嗎?”
“改變不了。”
“你摒棄自己的出身,自詡是秦人,我倒是要掂量掂量,你這個從夏國來的秦人,有幾分本事。你,可敢一戰?”
林豐笑道:“哦,燕長歌被我硬生生打死,夏國又安排蘇萬越來殺我,卻被大秦斬殺。如今夏國暗殺沒用,那明著讓你來挑戰。你,準備和我武鬥一場嗎?”
祝有山面頰抽了抽。
武鬥?
他的確會一些武藝,可是他的武藝和林豐相比,那就是三腳貓功夫。
和林豐鬥,那是找死。
祝有山哼了聲道:“匹夫之勇,有什麼意義,那是最沒有意義的。我們要較量,那也是文鬥,是詩詞曲賦上的較量。”
“聽聞你林豐,專門給這些青樓的歌姬,寫了一首《蝶戀花》,今日你我便再寫,交給青樓歌姬吟唱,我們比拼一番,你可敢一戰?”
祝有山直接切入正題。
這是他來的目的。
作為夏國國子監計程車子首席,祝有山文采出眾,那是很有名聲的。
所以,才會派遣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