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此時也急了,平時心眼就小,也挺會裝,什麼都想比較一番,若有人比自已家強一些,她心裡就很不舒服,安府幾房的男孫中,最出眾的就是安亭軒,她以為等兒子考取了功名老夫人會將血玉贈給自已的兒子,也道:“一個庶女出嫁也用不著這麼破費吧,嫁給丞相大人的嫡金孫,以後什麼寶貝沒有。”
紀芙見這一家子人就這樣開始商量婚事了,氣得髮髻都歪了,儀態也不那麼端莊大氣了,臉色也因為憤怒扭曲得很難看,她感覺遇見這樣的人家她已經瘋了,氣得她心臟扯著全身都疼,高聲嘲諷冷笑道:“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呸,就林婉生的那下賤女兒也想勾搭我兒子,你們是大白天光盡做夢了吧。”
紀芙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想找把軟椅靠靠,也沒找著,指著林婉的鼻子就開始罵了起來:“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身份,洗腳丫鬟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女,仗著姓了林,你就嘚瑟了吧,想把你的女兒嫁給我兒子,別說本夫人不答應,就算讓老太君知道你有這樣的心思,也得打死你。”
林姨娘也沒想將安西琳嫁進林府,那一大家子人都骯髒齷齪,此時見紀氏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她原本就處在震驚中,安西玥挑撥的一番話紀芙聽不出來,她卻聽得明白,只道:“嫂嫂怎麼這麼想妹妹,他們是表哥表妹的關係,婉兒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一定是有誤會。”
“誤會?我兒子的玉佩難道會長腳跑你女兒身上去,是不是你教安西琳那些狐媚子手段迷惑我兒子,我告訴你,當著安府所有人的面,本夫人表個態,安西琳就算長得跟天仙一樣,也別想進我林府的門,妄想做妾也不行,你別以為當年爬上安鈺宵的床你使了什麼手段,我不知道,哼。”
紀芙氣得粗氣直喘,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也沒人遞口茶喝,只覺得口乾舌燥,嗓子都要冒煙了,她堂堂英國公之女,活了幾十歲,還沒被這麼氣過。
老夫人見紀芙氣得臉色青一塊紅一塊,頓時心裡一陣暢快,瞬間心間的鬱氣也輕了許多。
安府雖然門第不高,但是老夫人卻是個明眼人,她不想自已的後輩生出那攀龍附鳳的心思,也不願別人欺壓到自已頭上來,既然琳丫頭有了靠山,就不用安平侯府庇佑了。
老夫人心裡跟個明境似的,林府那樣的人家會看得上一個庶女成為當家主母,那就真是笑話了,老夫人笑冷一聲,那她就堵紀芙一口氣上不來,氣氣她心裡也爽快。
此時,老夫人看氣得不輕的紀芙,也開始冷眼旁觀起來。
安西玥瞧著老夫人那得意樣,抿著唇微微的笑了。
安鈺宵聽見紀芙提自己的名字,臉色微微有些發燙,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被人提起他還有些不好意思,遂而皺著眉頭凜冽的瞥了一眼林姨娘,當年她使什麼手段了?
當年,他還年輕,去丞相府做客,就看見那美麗如仙的女子偷偷在院門邊落淚,後來才知道她是林丞相的庶女,再後來,那眼淚總能牽動他的心玄,每每想起那傷心落淚的女子,他就忍不住上去安慰一番。
後來有一次,他酒後失德,竟壞了那女子的清白,他愧疚難當,恨不能自殺賠罪,可是那女子心善,並不想要自己的命,只說叫他快走,別被人知道,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再後來,他每每想起那溫柔美麗的女子,想方設法的去偷偷見她,有了第一次就會想要有第二次,紙是包不住火的,林婉懷孕了,他更覺得對不住她,他很愧疚,一個丞相大人的千金竟要嫁給自已做妾。
他想法設法的對她好,除了大夫人的位置不能給她,他什麼都能給她,府裡最好的院子,最美的綢緞,最精緻新穎的首飾,甚至讓她活得比大夫人還要光鮮。
就算她陷害大夫人,他也狠心的想辦法原諒她,這些年,他知道林婉一直想讓她的三個孩子改變身份,可是大夫人是老太爺給定下的,只要是老太爺定下的,老夫人是死也要維護的,他了解她母親的脾氣。
現在親耳聽林大夫人親口說出來,好像有什麼內幕,他就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也想不通,林婉原本可以嫁一個更好的人家,原本並不必要做人的妾室,他以為她是因為心裡有他,心中愛慕他。
瞬間,安鈺宵臉色也不一樣了,緊緊的盯著林婉,十幾年了,那臉還是那麼的漂亮。
林婉見安鈺宵看向自已,心虛的低下了頭,溫柔如水的委屈模樣,只求紀芙不要往下說。
林紀恨不能殺了安西玥,見母親給氣得都要發瘋了,急聲道:“娘,你別聽安西玥挑撥,那女人狡詐得很,根本不是這樣的。”
頓時,安西玥這才朗聲開口:“林公子口口聲聲說本小姐狡詐,本小姐如何設計你們了,讓林公子這樣誤會,難道我替自已的妹妹討公道講出實情,林公子也不允許嗎?我家三妹妹要麼就是嫡妻,若有人妄想讓琳兒當什麼平妻或者貴妾,那是想都不要想,你們別狗眼看人低。”
“你……”
瞬間,林紀氣得飛身上前捏住了安西玥的脖子,鷹眉直接噴出火龍來,緊抿著唇瓣,想要直接捏死她。
安西玥被人捏住了脖子,只感覺脖頸處一股疼痛,林紀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了,重得她呼吸都成困難。
霎時間,整個安府的人嚇得尖叫起來。
安鈺宵也急了,上前怒道:“林紀,你在我安平侯府也想殺人嗎?快放開我女兒。”
老夫人急得大步上前,柺杖狠狠的打在林紀的身上,怒道:“混賬東西,快放開我孫女。”
大夫人也嚇得愣在了當場,瞬間大夫人想也不想提起祠堂裡案桌上的香爐就朝林紀頭上敲了上去,頓時,林紀頭都被砸破了,浸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