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安西玥帶著林府的幾位夫人徐徐行至了偏院。
這地方偏僻得很,又常年失修,看著破敗不堪,若是在林府是萬不會有這樣破舊的院子的,紀氏和高氏一入院子,就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悅,怒道:“提了那罪婦去前院回話就是,咱們何必親自前來。”
安西玥神色如常的帶路,彷彿沒有受任何黴臭味的影響,淡淡道:“夫人有所不知,自從那日林姨娘的罪行被揭發,她的神志就不清醒了,看著像是瘋了一般,若貿然提她出來怕傷著諸位。”
老太君凝眉,她瘋了嗎?
片刻,就到了偏院,院子四周分別也有人把守,見安西玥帶著幾名貴婦前來,恭敬道:“大小姐。”
“林姨娘的母親來看她了,芸媽媽請把門開啟吧。”安西玥從容不迫的吩咐。
安府裡現在沒有任何人敢違抗大小姐的命令,聽大小姐說是林姨娘母親,不免多看了兩眼,只見來人那氣勢尊貴得很,提醒道:“林姨娘要咬人,大小姐小心一點,昨日給她送飯的丫鬟進去差點被她咬破了相。”
一入四處漏風的破舊屋子,那股子黴臭味裡還摻雜著些別的味道,紀氏和高氏一聞見那股臭味便噁心得嘔吐起來,還沒看清林婉的落魄模樣就連忙又跑出了屋子。
林老太君取出了錦帕捂住了鼻子,眉頭湊成了一個川字,也覺噁心至極,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當年那十分厲害的小庶女如今成什麼樣了。
還沒待林老太君走近,角落裡那一個滿身髒汙,身上還裹著厚重棉被的落魄女人,閃著一雙驚悚的丹鳳眼猛然射了過來,那雙眼睛無論何時何地都很漂亮,當年,安鈺宵便是被這雙眼睛勾去了神魂。
林婉每日都要詛咒安西玥一百遍,才能消去她的怒火,罵著罵著,她感覺自已都不太正常了,被關在這個鬼地方,安西玥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要這麼折磨她。
此時,林婉見著十幾年不見的“母親”,神情有一瞬間的詫異,心底只想冷笑。當著安西玥的面,林婉也不迴避,直接冷聲道:“你來做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相比較於對安西玥的恨,林婉更恨的是林府,她恨林府的所有人,儘管她已經逃離了那個鬼地方,此時見到,她還是恨得青筋冒起。
林老太君轉眼瞟了安西玥一眼,安西玥接收到她的目光,緩緩道:“老太君和林姨娘好好敘敘舊。”
安西玥瞟了瞟林婉,暗道看來林府裡的秘密還有很多,遂而轉身行了出去,這裡面的味道的確很重。
待屋內只有林老太君和林婉兩人。
林老太君看著林婉滿身的髒汙,狼狽得很,和十幾年前那個長得豔麗的女子判若兩人,這個庶女手段可是高明得很。
林老太君才冷嘲一笑諷刺道:“我就是來看看我的好女兒死了沒有,鬥了一輩子,你也有栽跟斗的時侯,和你那下賤的娘一樣,一樣的都很會爬男人的床,呵呵,要害人技術也不高明一點這麼快就栽了跟斗,看到你如此狼狽的模樣我心裡也好受一些。”
“母親將我養大,不就是讓我勾引男人的嗎?哈哈,只可惜女兒也沒有如母親所願,這就是女兒最成功之處了。”林婉毫不客氣的怒慫林老太君,如今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落到這個地步,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讓安西玥那賤人鑽了空子。
頓時,林老太君眼眸一冷,又一次對著林婉發怒了,“這十幾年,我就是想要看看您逃離了林府能過成什麼樣,若你過成了人上人,我倒佩服你得很,可如今看來,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林婉突然冷冷一笑,語氣平緩了許多:“母親和父親過了幾十年,倒是過成了人上人,可實際怎麼樣,父親納了十幾房姨娘,日日笙歌逍遙快活,母親還不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說到這裡,女兒也真是有些心疼母親,母親到老了都沒能抓住父親的心,女兒瞧著母親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林婉一見到林老太君就讓她想起當年的那件事,若不是她的這位主母,她怎麼可能選擇安鈺宵,給人做妾。
林老太君氣得鼻孔冒煙,想上前去撕爛林婉的臉,可是她要端著嫡母的姿態與丞相夫人的高貴。
她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夫君不停的找年輕漂亮的女子收房,此時林婉卻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那些女人一個個都長得妖里妖氣的,她不能拿夫君怎麼樣,但是她能折磨那些野女人,讓她們生不如死,比如林婉的親生母親。
林老太君長得並不漂亮,很普通平凡的一張臉,在丞相府裡一個女人若沒有一個美麗的外表,是會遭到林丞相嫌棄的,所以過於漂亮的的女人,她都恨。
林老太君冷笑道:“當年叫你嫁給昌王,好歹許你一個側妃之位……”
林婉見她提到昌王,心裡更是恨毒了一般,昌王生性風流,那些整死女人的下作手段早就在貴族圈裡傳開了,她讓她嫁給昌王,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若不是攀上安鈺宵,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還沒待林老太君把話說完,林婉就衝了上去,抱住林老太君,張口咬到了林老太君的耳朵上,頓時,疼得林老太君殺豬般的尖叫起來。
院子裡的紀氏和高氏聽到聲音,衝了進來,驚叫道:“老太君……”
安西玥也緊隨其後。
一進門就瞧見林婉圈固住林老太君的脖子,滿口的鮮血,生生的扯下了她的一隻耳朵,林婉發瘋似的嚎叫,似心中的憤恨得到了宣洩。
紀氏和高氏驚得瞳孔都渙散了,連忙上前去拉開林婉。
安西玥也沉聲命令,“快去拉開林姨娘別讓她傷著老太君,林姨娘瘋了。”
此時,老太君疼得都快暈過去了,但是她還不想就此暈過去,怒道:“來人,給我狠狠的打這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