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在接到老夫人生病的訊息後,也趕到了瑞雪苑,她這幾天一直在等著老夫人發作,這是一種慢性藥,吃下去會慢慢的變得憔悴,失眠多夢,一般情況下大夫根本查不出原因。
林姨娘冷冷的瞥了一眼安西玥,唇角突然拉開了陰沉沉的笑容,憑著她那點本事就想給人看病,毛還沒長齊呢。
安鈺宵聽林姨娘如是說,突然皺起了眉頭,老夫人身體向來很好,這病得是挺蹊蹺的。
二夫人對老夫人向來是恨之入骨,心裡一直把老夫人當個惡婆婆,此時見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心裡沒有心疼卻也不會傻到當著眾人的面表現出來,眼中也象徵性的掉了兩滴眼淚。
林姨娘露出膽寒懼怕的神色,嚶嚶道:“這幾日妾身也時常做噩夢,總是夢到一些不好的東西,所以妾身就請了法師做法,才知道原來咱們府裡來了邪物,妾身知道老爺不信這些東西,所以也沒敢說,沒想到因此害了老夫人。”
三夫人慫了一句:“林姨娘,你不要危言聳聽,這哪兒來的邪物。”
林姨娘焦急道:“當法師說時,妾身也不信,直到親眼看到老夫人突然變成了這樣,妾身也回想起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紫蘇眼睛不自然地瞟了瞟大小姐,緊跟在林姨娘的身後插了一句嘴:“為了老夫人的身體著想,還是請法師再看一看吧。”
紫蘇臉色紅潤,聲音也弱弱的,頭抬得很低,在林姨娘看來,她只是為了幫自己而插了一句嘴。
紫蘇最近很得安鈺宵的寵愛,她說一句話比林姨娘說十句都管用,林姨娘雖然記恨得要死,但是隻要紫蘇聽她的話,又有什麼關係呢。
安西璃乖巧地呆在一邊,此時,聽見她娘出聲,心裡隱隱感覺不好,難道她娘又要幫著林姨娘做什麼壞事。
安西璃想提醒大姐姐,可是此時見大姐姐漫不經心的神色,心思根本沒有在上面,有些焦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衣小廝從院外急急地跑了進來:“老爺,門外來了一個道長,一直守在門外不走,說是要討什麼緣法,那道長還說,咱們府來了邪物,再不清理會死很多人的,還說咱們府被烏雲籠罩,很不吉利啊。”
頓時,眾人心裡都一驚,這大過年的,誰敢詛咒他們。
安鈺澤上前道:“大哥,要不請大師看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安鈺明皺著眉頭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敢胡言亂語,妖言惑眾,哼。”
安鈺宵帶著兩個弟弟趕到前廳,就見一襲土黃色僧袍的一箇中年男人不請自來地迎了上來,肩上掛著一箇舊得泛白的布袋,手中拿著一個羅盤,嘴裡還唸叨著聽不懂的經文。
安鈺宵皺眉,正要發怒,那黃袍僧道卻先了口:“大人家中煞氣很重啊,貧道算出大人家裡即將有白事要發生啊,府裡邪氣很重,全都聚集在一個地方了,敢問大人,最近家中可有人生病啊。”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林姨娘等人也跟著行了進來,剛一走近,就聽到最後一句。
二夫人急聲道:“我家老夫人病了。”看老夫人那氣色,難道老夫人活不久了。
那黃袍道長唇角掛著笑,迅速的轉動著羅盤,十指掐算著,只見那羅盤指向了西南方面:“若貧道替老爺趕走了邪物,老爺只賞貧道喝口茶水即可,這便是貧道今日下山來討要的緣法,阿彌陀佛。”
黃袍道長表現十分清廉淡泊高深的模樣,態度也很虔誠,安鈺澤不確定道:“道長真能趕走邪物?”
大夫人瞧著黃袍道長指的方向,心裡一驚,那方面不是大房的主宅嗎,細忖下來,剛好是君蘭苑方向,大夫人自從管家以來,嗅覺也靈敏了,此時,她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安來。
“恕貧道直言,貴府府上再不清理,只怕過不去這個年啊。”老道人鄭重道。
黃袍老道說得岌岌可危、人心惶惶,使得眾人心裡一膈應,不想清理也必須得清理了,老夫人病了,萬一出個什麼事怎麼辦?
此時,安鈺宵也有些動容了,老夫人最是信佛之人,這一病就病來如山倒,或許真是中了邪氣。
“有勞了,若替本侯清理了邪物,本侯定當重謝。”安鈺宵也不知道那邪物是什麼,聽老道人說得陰森恐怖地還以為是什麼鬼魂留在府上。
林婉聽安鈺宵如是說,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心道,她一定要打安西玥一個措手不及。
大夫人阻止道:“老爺讓一個老道人進入內宅,有些不妥當。”大夫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本能地覺得這事有蹊蹺。
林婉上前心驚道:“呀,和法師的說法一模一樣,若說算錯,不可能同時算錯啊,老爺為了家宅平安,還是清理一下吧。”
三夫人此時見林姨娘那楚楚可憐膽戰心驚的模樣,心底也泛起了些疑惑。
只是此時,林婉卻上前溫柔道:“可否請老爺先行替妾身清理院子,三小姐上次參加長公主府的宴會,在宴會上就突然患了失心瘋,後來又平白無故的好了,妾身一直想找個法師替三小姐做法,是不是琳琅苑被人施了詛咒了啊,妾身也是怕得很。”
林婉先行要求清理自已的院子,想先行撇清自已。
二夫人也怕,見道長說得有板有眼的,急聲道:“我們二房的院子也都請道長看一遍。”
安西玥並沒有跟出來,而是乖巧地守在老夫人身邊,安西璃見眾人都出去了,才急聲道:“大姐姐,我感覺林姨娘又在使壞了。”
安西玥淡淡地瞟了安西璃一眼,緩緩道:“璃兒,祖母有些口渴了,去給祖母倒杯清水來。”
安西璃見大姐姐不慌不忙的神色,也在替她著急,林姨娘最忌憚的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她要害的也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可是大姐姐怎麼還這麼不慌不忙的啊。
安西璃雖然心中焦急,卻也乖巧地去給祖母倒水去了。
待安西璃剛走,老夫人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安西玥淡淡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