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聽完葉大壯的話,問道:“來鬧事的人,是什麼身份?”
葉大壯道:“回稟公子,那老傢伙自稱徐半夏,在咸陽城也是有名的醫師。只是沒想到,他突然會來回春堂發難。趙老在醫術上,有些支拙,主母只能全力拖延。”
林豐見問不出什麼,直接起身,帶著高小魚急匆匆離開。
葉大壯也跟著一起。
一行人徑直往長興坊附近的回春堂去。
因為距離近,林豐一抵達回春堂外,就看到許多人圍堵在回春堂外面。這些人,有普通人,也有商人,也有閒逛的人,許多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林豐徑直往前走。
來到大廳門口,就見一個皓首老者,身著黑色長袍,昂著頭,一副不屑模樣。
此人,便是徐半夏。
他怒目圓睜,呵斥道:“白掌櫃,你們回春堂的藥,老夫真是看不慣。就說牛黃清心丸,的確是能治病,可是,藥效比較慢,用藥也多,比較貴。”
“實際上,就是藉著藥物調養身體,不算是真正的對症下藥。”
“有大量的藥物調養身體,最終,的確能治好,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因為你藥物中的藥材分量太多,購買的錢也就更昂貴。”
“其實很多藥,沒必要加入,可以精簡一些的。”
徐半夏說道:“明明可以有更好更直接的對症下藥方式,可是,卻選擇用這樣的藥物,這是你們身為醫者的恥辱。”
白玉瑤聽到後,大為氣憤,反駁道:“徐醫師,你這一番話,那是詭辯。藥物治病,有快有慢,藥效自然不同,對身體的影響也不一樣。你指責我回春堂,說我們昧著良心賺錢,明顯是故意針對我們。”
徐半夏捋著鬍鬚,呵斥道:“醫者仁心,自當藥到病除。唯有如此,才有資格行醫問診。可是你們,賣著昂貴的藥,的確有效,卻不是最好的藥物,老夫不能任由你們肆虐。”
“好一句肆虐。”
林豐直接站出來。
他算是聽出來了,徐半夏這老傢伙,單純是來找茬的。
或者說,老傢伙是受人指使。
否則他跳出來做什麼?
白玉瑤看到林豐來了,心中鬆了一口氣,她面對徐半夏的步步緊逼,很是支拙。
林豐進入後,走到徐半夏的身旁,淡淡道:“你徐半夏,來到我回春堂內,口口聲聲談醫者仁心,說我們的藥,不是最好的藥,意思是你徐半夏的藥,比我回春堂更好嗎?”
“當然!”
徐半夏昂著頭回答。
他神色嚴厲,沉聲道:“你就是林豐吧?”
“對,我是林豐。”
林豐說道:“你徐半夏都親自登門挑釁,我怎麼能不來呢?”
徐半夏捋著鬍鬚,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倚老賣老道:“林豐,你是荀子弟子,更是夏國將門後人。你在大秦,力挫燕長歌,也是有恩於我大秦的。”
“你這般的人,出身好,也有才學,應該好好的踏入仕途做事,更要修身養德。可是,你卻不約束自己的家人,任由家人謀取錢財,如此行徑,太令人不恥。”
“你這個荀子弟子,不造福百姓,反倒是攫取利益。如此市儈,老夫不恥。”
林豐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半夏這老匹夫,真是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徐半夏見林豐發笑,氣得吹鬍子瞪眼,呵斥道:“林豐,你笑什麼?你是一家之主,不能約束自己的家人。道德家風不好,便會殃及無數人。有才無德,那是大禍害。”
林豐道:“徐半夏,你的疑問,我來答覆。先回到第一個問題,你說你徐半夏的藥,比我回春堂的更好,確定嗎?”
“當然!”
徐半夏擲地有聲道:“我徐半夏用藥,一貫良心,一貫以病人為重。”
林豐環顧回春堂大門口,又比先前多了一些人,許多人是普通百姓,來看熱鬧的;有許多衣著錦袍的人,是來訂購藥物的商人;也有一些其餘人。
所有人,都在圍觀。
林豐道:“你徐半夏用藥,和我回春堂的藥,到底誰優誰劣?這事兒不是你,或者我說了算。另外,你徐半夏是醫者仁心,還是我們回春堂醫者仁心,也不是自己說了算。”
“如果某某人,處處標榜自己醫者仁心,多半假仁假義。如何算是醫者仁心,是用了你藥物的病人,才有話語權。”
“在回春堂門口,有這麼多人,我便直接問一句,回春堂的藥物藥效,到底如何?另外,徐半夏醫師治病救人,情況又如何?”
譁!!
回春堂門口,一片譁然。
許多人震驚。
林豐手筆可真大,不直接辯解,直接交給外面的人來評斷。
白玉瑤眼中也是放光。
沒想到,可以這樣。她忽然想到昔日在永寧縣時,面對李家的咄咄逼人,林豐曾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策略,應對李家的攻勢。
眼下,便是這般。
徐半夏咄咄逼人,可是林豐根本不搭理他,交給百姓評斷即可。
事情,自然解決。
徐半夏面色微變,他看了林豐一眼,沒想到林豐會這般。
徐半夏冷聲道:“林豐,你這樣做,更是自尋死路。朗朗乾坤下,你回春堂的藥效,人盡皆知,必然是無數人抨擊。”
林豐笑道:“事實勝於雄辯。”
他相信自己的藥方藥效,這些藥丸,都是另一個世界的醫術結晶。
如今這天下的醫家,各自捏著手中的醫術藥方,憑口口相傳收徒。這樣的醫術環境下,或許有的人醫術高超,可是大環境卻很一般。
林豐的藥方,足以碾壓。
林豐不再看徐半夏,看向議論紛紛的藥商、百姓,高呼道:“諸位,你們當中,有買過回春堂藥丸的人,或者因病服用過回春堂藥丸的人,煩請站出來,說說我回春堂的藥丸藥效?”
“我林豐,在此多謝。”
“我林家行醫,一貫秉承以誠為本的信條。我們不標榜自己是什麼醫者仁心,但求以誠為本。所以,請諸位能作證。”
林豐拱手揖了一禮。
“林公子,老朽服用過牛黃清心丸。甚至老朽在徐半夏那裡治過病,看了十來次病,也沒有治好。回春堂的牛黃清心丸,連續服用了七天,頭暈神慌的毛病,便徹底好了。”
一個老者直接站出來。
老者昂著頭,道:“老夫名叫徐桓令,在城內經營布匹生意,許多人都知道。今天來,便是又來買一些藥備著的。”
“我作證,回春堂的藥,各種藥丸藥散都是極好的。”
又有人站出來。
“回春堂的香薷丸、太陽丹、正氣散、十華散、消暑丸等,都是一等一的良藥。事實勝於雄辯,看看這麼多人來購買,自然一目瞭然。”
“徐半夏徒有虛名罷了。”
“林公子,回春堂的藥丸,我們是認可的。”
一個個商人、百姓,紛紛站出來,全都是站在林豐一邊。
先前白玉瑤,苦苦支撐辯解,卻被徐半夏逼得支拙。如今,林豐一出面,局勢瞬間便不一樣。誰都知道林豐厲害,所以林豐一發話,這些人自是願意賣個好。
徐半夏看著這一幕,老臉抽了抽,沒想到局勢演變至此。
竟是這般的情況。
徐半夏人老臉皮厚,更何況,他也是拿人錢財,不可能就這般認慫了。他捋著頜下的鬍鬚,直接道:“林豐,你這樣找人說話,也不能證明什麼。”
“不管如何,你回春堂的藥貴,那是事實。回春堂一門心思掙錢,不考慮怎麼快速治好病人,這是你回春堂的錯謬之處。”
他又回到先前的話題。
就是認為,回春堂明明可以更迅速治病救人,卻故意提高價格賺錢。
林豐眼眸眯了起來,審視著徐半夏。這時候林豐更是確定,徐半夏應該是有人推出來的,否則,不至於被這麼多人指摘的情況下,還如此執意指責。
就在此時,有人急匆匆的進入,走到林豐的面前,遞出一張書信,道:“林公子,這是給您的,請立刻檢視。”
林豐有些疑惑,接過了書信。
來人直接離開。
林豐開啟摺好的書信,攤開來後,眼中掠過一抹精光,書信中,是徐半夏的情況,諸多訊息把徐半夏扒了個精光。
這訊息來自於哪裡?
黑冰臺!
林豐想到大秦的黑冰臺,尤其贏五還在他的府上保護他的安全。在咸陽城內,有什麼事情能瞞過黑冰臺呢?
林豐心中一笑。
黑冰臺這一次真是及時雨,有了這封書信,便徹底讓徐半夏身敗名裂。
他收起書信,看向徐半夏,淡淡道:“徐半夏,你說治病救人方面,涉及到不快速治好病人,涉及到藥材昂貴,本公子的確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