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的一番話,將眾人全都說楞了。
救命?
傻鼻子在省城混的風生水起,誰人不怕?平日都是他在拿捏別人,怎麼眼前這混小子竟敢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來?
“你誰呀你!滾蛋!”
“再說一些不中聽的,我們收拾你了!”
“這不是蛤蟆嗎?蛤蟆,這人是誰,你朋友啊,喝多了還是抽潮了,讓他趕緊滾,別沒事兒找事兒!”
余天在縣城混子圈裡有些名氣。
但省城卻無人知曉。
蛤蟆不同。
他人脈很廣,認識很多混子,自有不少人認出他來。
蛤蟆見狀,訕笑兩聲,“小勝子,這是我大哥余天。我大哥今天是來拜訪一下傻鼻子,你們幫忙通個氣兒,讓我們見上一見。”
“等著吧!”
喚做小勝子的混子起了身,踩滅菸頭,瞪了余天一眼,隨即走進衚衕。
他走後。
其他一些混子閒得無聊,便站起身來挑釁余天。
“你算什麼大哥,你是幹啥的你?嗯?你一口一個傻鼻子,不會叫一聲鼻哥是吧?”
“小兔崽子,跟你說話呢,咋不言語呢!兜裡帶煙沒,有零錢沒,給哥們弄點花花!”
“開車來的,挺有錢是吧,大老闆吧?我們大哥就喜歡和大老闆辦事,放心,以後我們哥們保護你,只要錢到位,那都不是事兒!”
混子們混得久了,開口閉口都是江湖話和粗鄙之語。
國罵不斷。
嬉笑打鬧。
有的甚至和余天勾肩搭背,直往他的臉上吐煙霧。
余天無視。
拿下他們的手,靠在車上靜等傻鼻子。
不多時。
小勝子晃晃悠悠走出來,對余天喊道,“哥們,等等,我大哥辦事兒呢,估摸著再有十分鐘差不多。”
趁著等待的功夫。
蛤蟆低聲給余天講了講關於傻鼻子的過往經歷。
傻逼子在省城混跡多年,敢打敢殺,名聲在外。
他手下的小兄弟也不少。
盡是他收攏來的吃喝嫖賭偷盜搶劫的宵小之輩。
他們依附在傻鼻子的名聲之下,做盡惡事。
再定期上交一些費用,靠著傻鼻子保護安全,形成了一個獨有的犯罪小組織。
“他特別敢動手...”
想到過往的經歷,蛤蟆又補充道,“四年前在百貨大樓後面的衚衕裡,刀扎小販差點出人命那件事就是他乾的。起因不過是人家看了他一眼,就這麼簡單,就這麼兇殘...”
余天輕輕點頭,並沒有半點恐懼。
聊了一會兒。
待十分鐘後,余天便帶著蛤蟆一起,走進衚衕,進了傻鼻子的大院兒根據地。
院裡也坐著不少人。
男男女女,都是流氓和小姐,個個叼著菸捲,喝著啤酒,嬉笑打鬧,粗鄙不堪。
余天無視他們投來的挑釁目光,徑直走進門去。
在靠東邊的小屋裡。
他見到了剛剛辦完事的赤裸半身的傻鼻子。
傻鼻子人如其名,鼻子很大。
他一米九十多個頭,面板黝黑,滿腦袋都是刀疤,又高又壯。
見得余天進來,他隨便拍拍小姐的屁股,讓她滾蛋。
余天自顧落座,說道,“傻鼻子是嗎,我叫余天,我這次來是要和你做一筆交易的。”
傻鼻子點了根菸。
半天不言語。
他就歪著頭,叼著煙,用一副極為漠視的眼神兒,饒有興致地盯著余天,眼都不眨。
余天表面平靜,四目相對,絲毫不讓。
這可把蛤蟆嚇壞了。
他的手微微顫抖,吞了口唾沫,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嗖!
正遲疑間。
就見傻鼻子猛地從床上抓起一把匕首,奮力朝著余天的方向飛扔過來。
噹啷!
匕首直直打在余天頭部左側七八厘米的牆上,隨後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哈哈哈哈!”
傻鼻子大笑道,“余天?我記下了!你有種!刀飛過去,眼都不眨,我傻鼻子敬你是條漢子,現在可以說了,什麼交易?”
“呼...”
蛤蟆聽聞此言,忙撿起刀,恭敬給傻鼻子遞回去,“那個...我大哥是...”
“滾!”
傻鼻子愣著眼睛瞪著蛤蟆怒罵,“你算什麼東西,給我滾出去!”
蛤蟆嚇壞了。
但怕余天有危險,堅決不走。
余天冷靜擺手道,“蛤蟆,你先出去,我們談事兒,你不聽也罷。”
不用他主動離開。
外面已經來了幾個小子,把他強行架出去了。
砰的一聲。
門被關上。
小小的房間裡,只留下余天和傻鼻子對視而坐。
煙霧繚繞。
傻鼻子煙癮很大,一根接一根地抽。
“說吧。”
他呸的吐了口痰,晃了晃腦袋,“余天,你是要找我保護,還是要找我打人。只要錢到位,我傻鼻子都能幹,但講無妨。”
余天不求保護。
也不求他打人。
他盯著傻鼻子叼在嘴裡的菸捲,看著他繼續搖頭晃腦,隨後道,“傻鼻子,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你摸摸自己的頭,你還有腦袋在嗎?”
“啥?”
傻鼻子暴怒!
他蹭的一下串起來,手持匕首,瞬間架在余天的脖子上,“你咒我死?你敢再說一遍!我他媽立刻讓你腦袋搬家!”
這不是玩笑話。
就算不殺人,他也敢動手傷人。
余天依然冷靜如初,抬起頭看著傻鼻子的雙眼道,“我要你幫我做兩件事,事成之後,我會告訴你如何避禍!你作惡多端,天怒人怨,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可保你不會殃及自身,全身而退!”
傻鼻子不傻。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事兒有多惡。
但他仗著自己有些門路,完全不相信余天所說的話。
“放什麼屁?你小子才殃及自身呢!”
他就要拿刀放血,非要給余天一個教訓。
“別!”
余天抬手製止,繼續道,“我知道你有些關係,暫時能免除災禍。但是你知道‘嚴打’是什麼意思嗎,到了那時,別說你有一點關係,就算你認識大領導,恐怕也沒人保的了你!”
這句話算是說到傻鼻子的心坎兒上了。
作惡的人怎麼能不擔心自己會受到懲罰呢?
他一皺眉。
緩緩放下刀,回坐點了根菸,狠聲道,“你給我說說,嚴打咋回事,我咋能安全!今天要是說不出個子午寅某來,我更得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