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航和小梓她們經常會打電話安慰我,可這種事情,語言的安慰總顯得蒼白無力。
時間久了,她們知道沒什麼用,也便不再說了,只是給我打氣告訴我要堅持住,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有一天我實在憋得太難受了,躲在廚房的角落裡悄悄的哭。
大哥他抱著我親吻我的淚,他說小月你離開吧,不要再來了。欠清風的是我,未來的日子我和他磨。世界那麼大,你這麼好,總會有別的男孩子愛你保護你,給你一世安穩,別把自己的一生都掛在魏家這棵歪脖子樹上。
他說別管我們了,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去,只要你開心你幸福,大哥就是開心的也是幸福的。
那天我第一次真正的和他發火,還打了他一巴掌,我說魏清塵你混蛋,我蘭月在你心裡就那麼沒有心嗎?你給了我世上最好的愛,我怎麼可能再愛上別人。不就是苦嗎,不就是熬嗎,好啊,一起啊,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只怕你不要我,身邊沒有你的世界,才是我的地獄。
我心疼的揉著大哥被我打紅的那邊臉頰,大哥的眼淚含在眼圈裡,他捉著我的手放在胸口說,蘭月此生魏清塵絕不負你。
夠了,有這句話就夠了,我沒有別的奢求,這就是我此生最想要的承諾,我已經得到了。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在苦海里掙扎。
大哥瘦了很多,精神還好,就是太過消瘦,我跟著影片學做飯做菜,給他熬養生粥,給他補充各種營養,我想讓他頂天立地、健康快樂的活著。
哪怕最終還是不能在一起,至少我們在彼此身邊,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
他也是,只要有時間,就會想盡辦法給我補充營養。他說我太瘦了,瘦得一眼看上來,臉上就剩兩隻眼睛。我說人的臉上只有兩隻眼睛那是妖怪,再做個妖怪的鬼臉,逗他開心。
一個月很快過去,京都的盛夏來了,街道兩邊鮮花盛開,學校裡也是一片繁華。
我努力的調整心態,把全部的業餘精力全都放在做畫上,總算給教授交上滿意的答卷。
下課的音樂響起,我腳步匆匆的往出趕,在走廊上被周敏慧截住。
她最近沒回公寓,我們已經超過一週沒有見過面。我打了兩次電話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她都支吾著說她很好,我告訴她有事別忘了找我就結束通話電話了,再沒有打擾她。
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做為好友,我們做到在彼此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好了,沒有必要每天膩在一起。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這意思。
今日一見,發現她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廋削的雙頰似乎豐腴不少,漂亮的大眼睛裡居然閃著幸福的光。
幸福,好神奇的字眼兒?
這世上能讓周敏慧感到幸福的,除了李木再不可能有別的人了。
“幹嗎,心想事成了?”我難得好心情的逗她玩兒。
她不好意思的用肩膀拱我,“沒有,不過,他現在對我好多了,昨天我生日他一直陪我來著。”
我想起昨晚她在朋友圈裡曬的圖,一個精心製作的水果蛋糕,兩隻牽在一起的手。當時我還在想那隻大手是不是李木,也沒敢問。這麼看的話,是李木無疑了。
也是,除了李木,還有哪個男孩子會被她那樣的炫耀呢!
昨天的周敏慧,應該是幸福的。
我真為她高興。
“你生日干嗎不提前告訴我,我都沒準備禮物。”
“這又不是重點。”
“所以呢,重點是什麼,給我餵狗糧嗎?”
“不是啦,是李木找你,打你電話沒接,讓我攔你一下。”
我掏出手機看看,有三條來自李木的未接來電,把手機放回去,瞟了一眼敏慧,“不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嗎,你怎麼還給情敵傳訊息啊,不怕我截和?”
“嘻嘻,不怕。想截和早就截了,可等不到今天,你不是那樣人。”
“那可說不準,萬一哪天我現在的日子過膩了,想要換換品味,沒準就去攻略他。”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笑鬧著直到學校大門口,李木倚著他的豪車在吸菸。見我們過來,連忙掐滅。周敏慧笑嘻嘻的幾步跑到他身邊,扯開他的手臂鑽進去,像只小貓似的賴著。
李木不自在的看我了一眼,手臂動了動,還是任由周敏慧為所欲為了。
死丫頭示威似的給我使眼色,無聲的說你沒有機會了。
我沒眼看她那德性,也無聲告訴她沒出息。
內心裡,我為她高興,也為李木高興。如果他們能相依相伴的走過一生,將是他們此生最大的收穫。
“上車吧,先去吃飯,一邊吃一邊說,關於喬治的事情。”李木開啟車門說。
“不了,我還要趕回去畫畫,教授那邊催得緊。魏清風那也離不開人,晚回去一會不定又鬧出什麼麻煩來。”
李木撇頭心疼的看著我,被他壓在眼底的憐憫讓我很難堪。放出豪言壯語一定要靠自己過上幸福生活的蘭月,已經淪落到被人憐憫的地步了嗎?
我苦澀而笑。
沒辦法,我也不想。
“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喬治那邊託了很多人給他手機留言,也發了郵件。他只要看到就會回覆,這不是急的事。再說,我總覺得魏清風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我不解的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搖搖頭,說他也不確定,就是直覺。
時間很緊,說幾句話我就走了,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更沒有心思去細想。
魏清風更加的變本加利,居然在一次午飯的飯桌上說要我退掉公寓,搬到這裡和他一起住。還特別的振振有詞,說是別的情侶都是住在一起的,我自己在外邊他不放心,得貼身陪著我。
現在的情況是,我根本用不著他陪啊。
那天大哥學校有事沒回來,只有我和他在出租房。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後來我明白了,他不過是利用我的心軟和愧疚在一步一步的逼迫我和他真真正正的走到一起。
我聽了他這駭人聽聞的要求,只覺不可思議,當時就告訴他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就算我死,可不可能也要由我爸媽說了算,而不是你魏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