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帶著隊伍進入西陵縣境內,依舊全速趕路。
今天的天氣,風和日麗,冬日的暖陽灑落下來,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難得風和日麗,陸玄、蒯良、甘寧、徐庶、周泰、黃忠、糜芳等人,全部在甲板上曬太陽。
徐庶曬著太陽,很是歡喜。
這一路走來,他時常向蒯良請教,把心頭諸多的疑惑說出來,都得到了蒯良的指點。
蒯良和龐德公相比,經學上的造詣,尤其是在《尚書》上的研究,蒯良完敗。可是,如果比較治理地方的能力,以及政務上的經驗,蒯良明顯更強。
因為蒯良追隨過劉表,接觸了各種人,處理過各種政務,知道政務上的彎彎繞繞。
龐德公也知道很多。
可是龐德公畢竟沒有去做官,很多的理念和認知,還是浮於理論,沒有真正的處理過。
蒯良的答疑,讓徐庶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徐庶手撐在船舷上,看向了蒯良,問道:“蒯先生,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江夏郡。聽說江夏郡黃祖,出身江夏黃家,是豪族出身,可是這個人,更偏向於武將,勇而無謀。”
蒯良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搖了搖頭,說道:“黃祖這個人,看起來像武夫,看起來勇而無謀,實際上外粗內細,很是精明。”
“否則,黃祖也殺不了孫堅。”
“黃祖是頗有能力的人,尤其是他訓練水軍很有一套,他的水軍很精銳。另外,黃祖作為江夏太守,雖然是劉表的下屬,實際上黃祖相當於是自立的。”
“江夏郡的財政和人事,都是黃祖說了算,江夏郡的軍隊都是黃祖的私兵。”
“這樣的情況,算是劉表和荊州各大家族的一種相處方式。劉表藉助各大家族的力量穩固荊州,成為所有人認可的荊州牧。地方上的豪族,安排人掌握地方,擔任太守。”
“黃祖,就是這樣的。”
蒯良的目光一轉,落在陸玄的身上,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未來,主公要攻打荊州,可以用利益引誘黃祖。只要滿足了黃祖的利益,他率先倒戈,荊州指日可定。”
陸玄微笑道:“蒯先生,我和黃祖已經結盟,相互扶持。”
驚呼聲,紛紛掀響起。
一個個看過來,看著陸玄,很是詫異。
徐庶驚訝道:“主公,卑職記得您和黃祖沒有接觸。您什麼時候,和黃祖結盟了呢?”
龐統聽到陸玄的話,更是崇拜,高聲道:“主公手段,真是厲害。”
糜芳感慨道:“卑職一直在驛館,都不知道主公什麼時候籠絡了黃祖。主公在襄陽的短短時間,得到劉表的扶持,還有蔡家的支援,又和黃祖結盟,卑職佩服。”
甘寧豪邁道:“主公的手段,自然是厲害的,否則,豈不是人人都是主公。”
一個個不斷的吹著。
陸玄在他們眼中,變得更加神秘了一樣。
陸玄注意到一雙雙目光,解釋道:“我能和黃祖結盟,其實歸功於劉表。劉表在生辰宴上,敲詐了黃祖、金旋和張羨各自六千私兵,這事情你們都知道的。”
“當時,我就注意到黃祖的情緒不對勁,等劉表的生辰宴結束,我去了驛館找黃祖,和他提出結盟,雙方守望相助。黃祖需要武器和糧食這些,我全力支援。”
“我如果需要糧草物資,黃祖也要支援。另外,我還找黃祖給了五十個造船的工匠。”
“興霸麾下的水軍,雖然很精銳很驍勇。可是我們的船,明顯不夠精良,也不夠大。我們廬江郡,雖然有戰船,可是這方面的底蘊,遠遠不足。”
陸玄侃侃而談,說道:“五十個造船經驗豐富的工匠,是價值連城的。這些人,可以為源源不斷的建造大船,增強我們水軍的戰鬥力。”
“主公英明!”
甘寧抱拳回答。
他無比的激動,興奮道:“請主公放心,卑職定會全力以赴的訓練水軍,爭取讓水軍早日形成戰鬥力。我們廬江郡的水軍,一定會江上無敵。”
陸玄笑道:“不僅江上無敵,上了陸地,也要陸戰無敵。”
甘寧說道:“卑職遵命。”
一想到自己的水軍,有足夠的戰船,甘寧的內心就激動不已。
“報!”
就在此時,有士兵走過來,稟報道:“主公,前面的江面上,出現了一艘大船。這艘大船上,有著一個黃字旗。”
“知道了,靠近些,黃祖的船來了。”
陸玄直接吩咐。
他抬頭朝前方看去,看到了行駛而來的黃祖大船。
陸玄乘坐的船,也是一艘比較大的船,能容納一千多人,甚至一千五百人也不在話下。然而陸玄乘坐的大船,和黃祖的戰船相比較,就像是三歲孩童和成人相比較,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粗略一看,黃祖的大船至少能容納三千人。
大船靠近,給人巨大壓力。
這樣的大船,遇到陸玄的船,完全能直接碾壓衝撞。
徐庶看到黃祖的大船,感慨道:“從戰船的大小判斷,黃祖的戰船的確厲害,太威猛了。”
蒯良神色輕鬆,不急不緩的說道:“黃祖的戰船,是荊州獨一無二的。這也是為什麼,黃祖屹立不倒的原因。你要進攻江夏郡,首先就需要戰船。因為江夏郡到處都是水路,到處是河流湖泊,沒有戰船無法進攻。所以,黃祖能輕鬆的立足江夏郡。”
甘寧期待道:“我未來,一定會有更大的戰船,一定比黃祖更強。”
陸玄聽到甘寧的話,笑了笑。
未來,自然會更強。
雙方的船靠攏,都各自拋錨停下。
黃祖站在戰船甲板上,他居高臨下看著陸玄,笑吟吟道:“陸使君,是否上來一敘?”
陸玄說道:“你過來吧,順便把五十個匠人,全部送過來。”
黃祖點頭,讓人從大船上放下梯子,搭在陸玄的船上,沿著木梯走下來。五十個匠人,也跟著全部來了。黃祖來到陸玄的甲板上,看到陸玄的瞬間,就注意到了陸玄身邊的人。
剎那間,黃祖眼中瞳孔一縮,露出了驚詫神色。
“蒯良先生?”
黃祖面頰,忍不住抽了抽。
蒯良是最早追隨劉表的人,當時蒯良是劉表的軍師,為劉表出謀劃策。當初的蔡瑁和黃祖等大家族主事人,都各自帶兵幫助劉表,他們名義上是聽從劉表的安排,實際上,是聽從蒯良的安排。
一切的安排,都是蒯良的建議,由劉表安排而已。
昔日,黃祖被蒯良收拾得沒脾氣,對蒯良非常極為忌憚。
現在,蒯良竟然出現在了陸玄的身邊。
黃祖深吸口氣,穩住了心神,說道:“蒯先生多年不理政務,如今跟著陸使君去廬江,是為陸使君效力了嗎?”
蒯良點了點頭,微笑道:“多年不見,黃太守依舊英武不凡。我修身養性幾年,患病的身體恢復得不錯。恰好主公招攬,我勉強試一試。”
黃祖讚歎道:“沒想到,您竟然去了廬江郡。不過想一想也正常,陸使君天縱奇才,英武不凡,的確是明主。蒯先生為陸使君效力也正常。”
蒯良輕輕一笑,不再多說。
陸玄接過話,拱手道:“黃太守,五十個匠人送來,我感激不盡。還是那句話,你我守望相助。如果黃太守有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全力相助。”
黃祖說道:“一言為定。”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向陸玄顯擺自己的大船,顯擺江夏郡的實力。可是看到蒯良,哪裡還有顯擺的心思,只覺得心頭髮顫。彷彿,又回到當年被蒯良指揮的時候。
黃祖直接道:“陸使君,天寒地凍的,早些趕路,我告辭了。”
話音落下,黃祖帶著人就離開。
陸玄望著離去的黃祖,把匠人交給甘寧安排,說道:“蒯先生,我看黃祖有些怕你?”
蒯良說道:“當初黃祖追隨劉表的時候,我安排了任務,黃祖沒有完成,被我杖責二十,打得他昏死過去。因為這件事,黃祖一直有些怕我。”
“沒想到,黃祖還有這樣的糗事。早知道,拉著他多聊一聊。”
“起程,回廬江郡。”
陸玄笑著下了命令。
大船再次啟程,南下往長江去。這一路行駛,又是順風行駛,短短兩天,陸玄已經進入長江主幹道上,一路往東回到了廬江郡境內。
大船一路航行,進入舒縣境內後,到了渡口登陸,陸玄一行人開始走陸路北上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