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的體內空間。
蘇玉衡、裴伊人、端木夭夭三女,看到了楚休看到的一切,聽到了楚休聽到的一切。
也因此,她們三人都明白楚休此刻正身處何處,三女都震撼莫名。
蠶龜之祖!
一隻龐大如巨島的龐然大物身上。
準確來說,在這蠶龜之祖的背上,已繁衍出了一座巨島。
再準確一些,楚休、曹春秋、武皇人俑三人,此刻正處於蠶龜之祖的體內…巨蠶的體內。
“天空上密密麻麻的白雲,該不會就是巨蠶的蠶皮吧?”蘇玉衡驚憾輕語。
端木夭夭猶豫道:“也可能是蠶肉。”
裴伊人驚歎道:“在這隻蠶龜之祖面前,咱們真和螻蟻沒什麼區別,甚至可以說,在它眼裡,咱們可能連螻蟻都不如。”
“唔~,我感覺,它眼裡根本就沒有咱們。”蘇玉衡吐槽道,“走在山路里,誰會在意幾粒微小不可見的塵埃有沒有落在腳背上呢?”
“……”
三女的聲音,楚休自然聽得到。
他的想法,跟三女很像。
在如此龐然大物面前,區區幾人,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
“為何要離開呢?”曹春秋看著武皇人俑,“你不覺得,這裡是最適合修煉的地方嗎?”
武皇人俑皺眉,再次感知著周圍。
楚休亦如此。
他能夠感受到的,除了蠶龜之祖的呼吸和心跳之外,就只有密密麻麻的天地之力。
“逍遙境…”楚休暗道,他知道大師兄所說的修煉,大機率是需要達到逍遙境才能夠深切感受到。
“那也不至於一直留在這裡。”武皇人俑輕語。
曹春秋笑道:“你忘記我的身份了。”
武皇人俑眼裡閃過一抹明悟之色,再次望了眼天空,“陰崖的兇險,指的是這隻蠶龜之祖?”
“聽師父說,以前不全是。”曹春秋亦抬首,“千年之前,這蠶龜之祖還沒有這麼大呢,大概是在八百年前,這裡出現了異變,自那以後,陰崖真正的兇險,便僅是指這頭蠶龜。”
“八百年前…”武皇人俑略作回想,暗自搖頭,八百年前,他並未聽說過這方天地有什麼異變。
“大師兄,這裡也跟一方天地相連吧?”楚休忽然問道。
曹春秋瞧了眼楚休,笑道:“你猜猜看,通道在哪?”
楚休心中一動,想到了四個地方:
蠶頭。
蠶尾。
龜首。
龜尾。
“我猜,應該不是在天上。”楚休沉吟道。
“為何?”曹春秋詫異。
武皇人俑看了楚休一眼。
楚休道:“咱們師尊登天之地,在蒼穹山之頂,我感覺咱們這方天地,連通的十二方天地,就只有師尊的家鄉,在天空之上。”
“我倒是沒想過這一點。”曹春秋輕語,隱約感覺,這位小師弟,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大師兄,通道在哪?”楚休直接問道,這很關鍵。
曹春秋道:“蠶首。”
“蠶首…”楚休、武皇人俑臉色都頗為平靜。
曹春秋繼續,“蠶首在東,具體延伸多遠,我亦不清楚。”
“如此龐然大物,應該已經誕生了靈智。”武皇人俑輕語,“我們站在它的背上,它毫無反應,是預設我們的到來,還是說,根本沒有察覺到?”
曹春秋道:“我在這裡幾十年,它只探出過一次龜首,狂吸海水十多天,那種場景,於海中生靈而言,堪稱毀天滅地的災難。”
“大師兄,你覺得這隻蠶龜之祖,有幾個腦子?”楚休忽然問道。
曹春秋笑道:“在我知道有蠶龜這種異獸之後,便思考過這個問題,應該是有兩個,但它們像是有著百分百的默契一樣。”
“你認為,它的存在,對於這方天地,是好是壞?”武皇人俑問道。
曹春秋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
武皇人俑又問道:“另外一方天地的強者,有沒有可能會透過蠶首,來到這方天地?”
曹春秋仍舊沉默,無法回答。
待在這裡幾十年,他並未見過有對面天地的強者到來;但他曾嘗試沿著蠶身通道,去往另一方天地。
走到半途,他停了下來,返回此地。
當時,他已經確定,自己是能夠沿著蠶身,到達另外一方天地的。
“以後,它有沒有可能,離開這裡,前往十九州,肆虐十九州?”武皇人俑再次提問。
曹春秋看著武皇,臉色略顯嚴肅,“你想說什麼?”
“朕很困惑。”武皇人俑輕聲道,“你師尊既知此物的存在,為何沒有解決它?”
曹春秋吐槽道:“那老傢伙又不嗜殺,幹嘛要殺一隻蠶龜?你是曾經的武皇陛下,你會主動給一個沒犯過罪的人判刑嗎?”
“若他的存在,影響到大乾皇朝的安危,即便沒有犯罪,朕若有足夠的實力,也會將之誅滅或收服。”武皇人俑淡淡說道。
曹春秋一怔,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楚休聽出了武皇人俑的言外之意,輕聲道:“你是懷疑,我師尊的實力,不足以解決這隻蠶龜之祖?”
“這就要看,此地是否算是十九州。”武皇人俑眼裡閃過一抹回憶,“朕記得,你們的師尊,一直號稱的,都是十九州第一。”
楚休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無論是師尊陳長生的自誇,還是後山師兄師姐們的恭維,基本上都有著‘十九州’的字首。
在知道此方天地外還有天地之後,楚休一直以為,‘十九州’對應的,是其他天地;此刻聽到武皇人俑所言,他隱隱感覺,十九州好像並不能完全代表這方天地。
“那很重要嗎?”曹春秋問道。
武皇人俑反問道:“你難道不好奇?”
曹春秋微笑道:“我為什麼要好奇?我拜師那老傢伙,原因之一便是想要超越他;而今無論這隻蠶龜之祖的實力如何,我都是必須要超越的。”
“想要超越,就不能只站在龜殼上。”武皇人俑冷笑,心中已有決定。
曹春秋皺眉,沉聲提醒道:“你太心急了。”
“是朕心急,還是你太膽怯?”武皇人俑淡漠道,“僅是站在龜殼之上,你研究一百年,乃至一千年,也比不上它。”
“激怒它的後果,可能是整方天地的天翻地覆。”曹春秋道,“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
“朕相信你們師尊,必定留了後手。”武皇人俑盯著天空上的片片白雲,“朕很好奇,若是斬了它,這裡會發生什麼?”
話音落下,武皇人俑的身影,已消失無影。
“大師兄,要阻攔他嗎?”楚休一臉嚴肅,他很擔心,若武皇人俑惹惱了這隻蠶龜之祖,可能會對整方天地都造成不可估量的災難。
“為何要阻攔呢?”曹春秋盯著上空,隱約可見武皇人俑一閃一逝的身影,喃喃道,“好不容易來了個膽大的…”
楚休:“???”
怎麼感覺…大師兄這畫風有點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