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師尊一心向善。”楚休淡淡道。
武皇人俑道:“自朱雀書院建立以來,朱雀書院便一直高高在上,這已經能夠表明你師尊有什麼心態了。
他是善是惡,跟他的實力無關。
你用善惡來描述你師尊,太幼稚了。”
“我只想知道,若你登臨十九州之巔,到時候,你會如何對待十九州?”楚休盯著武皇人俑問道。
武皇人俑遙望遠方,“誰知道呢?或許,朕會像你師尊那樣,把大乾皇族,打造成大乾神族,立於十九州之上。
也或許,朕會成為一代暴君,奴役天下。”
“……”
楚休沒再多說,駕馭著白雲,離開了中皇山。
武皇擁有無敵之志,楚休亦有。
兩人之間,將來必有一戰。
這跟善惡無關,僅是因為,真正的無敵者,只能有一位。
無敵,才能主宰一切!
看到熟悉的朱雀書院,楚休眼裡閃過幾分柔和之意。
“小師弟。”
白雲剛飄到朱雀書院上空的迷霧裡,四先生趙王孫、十先生楊井的聲音,一同響起。
楚休來到後山半山腰的一片湖畔。
楊井、齊奕正在對弈,趙王孫正十分罕見地垂釣。
“有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八先生齊奕掃了眼楚休,笑著問道。
楚休眨了下眼,沉吟道:“先說好訊息吧。”
“李羨淵恢復了。”齊奕輕聲道。
“額…恢復自由?”楚休一時遲疑,感覺這位八師兄說的話,有些歧義。
齊奕言簡意賅:“斷肢重生。”
“斷肢重生?什麼意思?”楚休眉頭微凝,盯著齊奕,“在我離開期間,乾皇把他的四肢都給斬掉了?”
他想到了前世歷史上有名的人彘之刑。
漢高祖劉邦死後,他最寵幸的戚夫人,被他的皇后呂雉,給斬斷了四肢,弄成了人彘。
齊奕搖了搖頭,“我說的是好訊息,乾皇僅僅是把他關押在了天牢裡,並未對他動用刑罰。”
“那你說的斷肢重生?”楚休盯著齊奕,心中隱隱有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這讓他心頭莫名地蒙上了一層陰翳。
“你該知道的,在迎娶那位胭脂榜魁首之前,李羨淵曾自切一刀。”齊奕輕聲道。
楚休臉色僵住了,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這還真是一個好訊息呢。”
趙王孫、齊奕、楊井三人齊齊看向楚休。
“你笑的怎麼比哭還難看?”趙王孫皺眉。
齊奕、楊井對視一眼,楊井輕聲道:“蠻州那邊傳來的訊息,說是古沉沙的師父琅天道人,在婚宴上,給裴伊人下毒,想讓小師弟你,徹底跟大乾皇族決裂。”
朱雀書院的訊息,一向靈通。
趙王孫反應過來了,一臉狐疑地盯著楚休,“小子,你該不會是對裴伊人…”
“沒,我什麼都沒對她做。”楚休連忙否認,“我是用青冥淵底那株神藥,幫她解的毒。
此刻,她已萬毒不侵。”
說完,一顆心跳的快了許多。
不知為何,在這三位師兄的注視下,他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趙王孫臉色緩和,點了點頭,“那就好,李羨淵痛苦了半生,如今重新成為真男人,要是婆娘讓你給睡了,那他估計要發瘋。”
“呵呵~。”楚休呵笑一聲,直接轉移話題,“不是說還有個壞訊息嗎?說說看。”
“壞訊息也跟李羨淵有關。”齊奕悠悠說道。
楚休眼睛一亮,“怎麼?他又讓乾皇給強行閹割了?”
趙王孫:“……”
齊奕:“……”
楊井:“……”
三人再次看向楚休。
楚休咧嘴一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說著,他意識到不對。
“不對,他怎麼能斷肢重生?誰有這種能力?”楚休看著這三位師兄,狐疑問道。
“你師父。”齊奕道。
“我師父?”楚休眉頭擰了起來。
朱雀書院後山弟子,稱呼陳長生,一般都是師尊。
於楚休而言,‘師父’二字,專稱於酒道人姜玉鼎。
自家師父確實也懂點醫術,但斷肢重生…這也太高看那酒鬼了。
“我不信。”楚休吐槽道,“就我師父那三板斧的醫術,說句不謙虛的話,連我都不如。”
久病成醫,在加入朱雀書院之前,楚休長年受到天荒冰蠶寒毒的折磨,對醫藥之理,都有著一定的瞭解。
“你好好想一想,除了酒道人之外,你還有沒有別的師父。”齊奕微笑道。
“額…你說的是藥王莫百草?”楚休遲疑,莫百草曾傳授過他醫術,算是半個師父。
齊奕搖了搖頭。
“不是莫百草…”楚休眉頭微皺,思忖片刻,眼皮子跳了下。
他確實還有一位師父。
“靈山寺,一鳴?”楚休盯著齊奕。
齊奕微微頷首,道:“他從靈山寺面壁洞逃了出來,不知為何,出現在了天牢裡,並且,他被關押在了李羨淵的隔壁。
三天前,他幫李羨淵斷肢重生。”
楚休眉頭緊皺,悶聲問道:“他怎麼做到的?”
齊奕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只查到,他逃離靈山寺面壁洞時,曾自斬雙腳;他出現在天牢裡時,四肢完好無損。”
“斷肢重生…”楚休想到了自己,蠱紗族一役,他吞噬了那隻蠱紗族的軟體怪物,獲得了軟體的能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亦可以斷肢重生。
“我這位師父,應該是為我而來。”楚休輕語,他想起了在老古的婚宴前,慧通跟他所說的一些話。
當時,慧通提及到了掃地僧一鳴。
“他救治好李羨淵,應該是想向你釋放善意吧?”齊奕沉吟道,並不確定。
主要是,並不瞭解這位靈山寺的一鳴大師。
他只知道,被乾皇關押進天牢的李羨淵,跟小師弟比較親近。
“善意?”楚休心裡泛起了幾分陰翳。
若是沒跟裴伊人產生情誼,或許他也有一定可能,認為這是掃地僧一鳴釋放的善意。
然而,如今,裴伊人已算是跟他確定了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掃地僧一鳴治療好了李羨淵的身體,使得李羨淵再次成為真正完整的男人,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善意。
“他是怎麼知道,我和裴伊人的關係……”
楚休眉頭緊皺,心裡滿滿都是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