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國師府幹坐了四五天,晚上沐浴,應該很合理吧?”
…
楚休一臉無辜。
其實,他並非故意挑逗眼前的朱有容,之所以沐浴,純粹是想看一看自身的金鱗,是否能夠遍及全身每一處。
“合理你妹。”朱有容低罵,她很想轉身就走。
“確實有些唐突。”楚休咧嘴認錯,旋即快速跳出浴桶,輕身一震,身上水珠頓時四濺。
身影閃動間,已穿上了一身白色深衣。
“再有下次,以後我都不會再來了。”朱有容悶聲道。
剛剛,真的是驚的她差點窒息。
這男人,明知道她今晚要來,居然在沐浴!
“……”
楚休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邀請朱有容一同研究太清玉律。
朱有容略顯矜持地走到了床邊,接過楚休遞來的玉尺,稍作打量,便貼在了眉心處。
縷縷波動泛起,朱有容眼睛微微發亮。
“看來只要境界達到蘊靈境,便可參悟太清玉律。”楚休若有所思,一眼就看出,朱有容必有所得。
片刻後。
朱有容移開了太清玉律,掃了眼坐在床邊的楚休,沉吟道:“我感悟到了幾篇道家典籍。”
楚休眨了下眼,“一起感悟吧。我想看看,你感悟到的內容,跟那位‘璇璣仙子’感悟到的,是否一致。”
朱有容眸光微動,俏臉隱隱泛起了一抹紅暈。
一起感悟?
難道也要眉心相貼?
一時間,朱有容有些猶豫了。
她想到了老闆娘墨少筠。
“怎麼了?”楚休明知故問。
朱有容輕輕坐在床邊,看向楚休,緩緩道:“你…覺得少筠怎麼樣?”
“少筠?”楚休眨了下眼,心思在急轉。
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問老闆娘怎麼樣?
“你問這個作甚?”楚休不動聲色地問道。
“就隨便問問。”朱有容微微低眉。
楚休盯著朱有容,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她?”
“什麼?”朱有容一呆,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你長年假扮她的夫君,日久生情,也在情理之中。”楚休輕語道。
朱有容聽懂了,滿臉都掛滿了黑線。
我喜歡少筠?
我怎麼不知道?!
楚休眉頭擰了起來,悶聲道:“你要記住,你是個女人。”
朱有容:“……”
“你跟她在一起,你們倆是雙倍空虛。”楚休諄諄說道,“你跟我在一起,才能充實。”
“你再胡說八道,我真不理你了。”朱有容臉黑,無語至極。
楚休道:“那你給我保證,你一點都不喜歡老闆娘。”
朱有容:“……”
深吸一口氣,她咬牙道:“是我在問你,你一直在轉移話題。”
“有嗎?”楚休眨了下眼。
“你不敢回答,你也喜歡她。”朱有容低聲道。
“你用了‘也’…”楚休看著朱有容,問道,“你這是指,我喜歡你的同時,也喜歡她;還是指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
朱有容沉默不語。
“還是說,你喜歡她,我也喜歡她?”楚休又道。
朱有容幽幽看向楚休。
楚休臉色如常,“修煉吧。”
朱有容沉默一會,輕輕嗯了聲,俏臉不知不覺間爬上了一抹紅暈。
兩人並未盤膝疊坐,而是面對面,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太清玉律,就像是男女間的禮教之防一樣,豎在了兩人的額頭間。
可在任何險境面不改色的朱有容,這一次,始終無法進入感悟狀態,她俏臉上的紅暈,正在不斷加深。
倒是楚休,心外無物,已進入自我感悟當中。
他尚處於武道築基之境,可眉心祖竅裡,已有一尊金色的靈生出。
他已能夠自我感悟太清玉律。
“真的是一氣化三清啊。”楚休參悟到了‘一氣化三清’,眉梢不自禁地挑了下。
陰差陽錯之下,他好像從這太清玉律裡,多學了一種‘三元歸一’的道門絕學。
時間在流逝,到了後半夜。
一直無法進入感悟狀態的朱有容,羞紅著臉離開了。
“這女人…思想咋這麼複雜呢?”
“一定是因為我太帥了,她見色起意,難以把持,自然也就難以進入感悟狀態。”
這樣一想,楚休心情變得愈發愉悅,繼續感悟著太清玉律裡的內容。
破曉時分。
陳長生悄然潛入了楚休的房間裡。
“臭小子,想睡女人還裝君子,虛偽。”
陳長生暗罵一聲,衣袖一揮,楚休整個人連帶著太清玉律、荒天劍,皆飄然而起。
無聲無息。
兩人離開了朱雀書院。
於此同時。
道門天、地、人三宗的掌教,皆得到了有關‘太清玉律’現世的訊息。
當中,天宗掌教、璇璣仙子最為懵逼。
兩人面面相覷。
“你做了大乾國師?”天宗掌教看著這個天賦最高的小弟子,一臉懵逼。
璇璣仙子也是一臉的茫然。
最近一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太乙山修煉,不曾下山。
兩人簡單思忖一番,腦海裡同時浮現了一道人影:
蘇玉衡!
“這逆徒…”天宗掌教臉綠了。
璇璣仙子無語,一向冷傲的她,忍不住吐槽道:“大師姐…大概是想在長安城騙吃騙喝。”
“不行,我需要立刻去一趟長安城。”天宗掌教冷靜下來,“太清玉律不容有失,地宗、人宗估計也都得到訊息了。”
“那弟子…”璇璣仙子一時遲疑,最近她正打算前往雲州蒼穹山,感悟驚雷之意呢。
“你還是去蒼穹山。”天宗掌教道,“你大師姐終究是天宗弟子,既然冒充了你,那就讓她冒充到底吧。
等得到了太清玉律,再好好跟她算賬。”
“好。”璇璣仙子微微頷首,雖說大師姐嗜賭如命,經常不著調,但兩人的關係,其實一直都挺不錯的。
…
楚休醒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他正在飛,兩側景物如浮光掠影一般,急速後退著。
待發現了身下的師尊陳長生,他稍稍冷靜下來。
“師尊,這是?”楚休很是疑惑,同時心裡有點不爽。
這老傢伙,是在他睡著後,沒經過他的同意,便把他運出了朱雀書院。
這種感覺,令人十分的不爽。
萬一昨晚他要是跟朱有容進行一場徹夜之戰,那這老傢伙豈不是…
“不對!”楚休的臉忽然綠了。
朱雀書院後山發生的所有事,這老傢伙該不會都知道吧?
那我……
一時間,楚休頭皮有些發麻。
“可曾聽說過蒼穹山?”陳長生笑問道。
“蒼穹山?”楚休一怔,選即便道,“十九州第一高山。”
這個世界的第一高山,便叫蒼穹山,處於雲州地境。
“不錯,十九州第一高山。”陳長生點頭,道,“我要走了,最後送你一場機緣。”
“要走了?”楚休先是一怔,旋即心頭一沉。
這就要走了?
“師尊,你這走的有些著急了吧?”楚休猶豫道,“要不等我破了第五境,您再走?”
陳長生輕哼道:“現在知道怕了?”
楚休小臉垮了下去,“我以前會囂張,那是因為知道我一定能拜您為師。”
這話,半真半假。
自從拜師陳長生之後,他心底多了幾分底氣,即便是面對武皇那種千年前的老怪物,仍舊可以淡然處之,甚至是囂張跋扈。
“我離開後,你苟一些,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無敵十九州。”陳長生道。
楚休一時沉默,這用不了多長時間,只怕是以‘年’為單位來計算的。
“您離開後,還會回來嗎?”楚休猶豫著問道。
陳長生緩緩道:“除非我能在我的那個世界,也登臨絕顛,成為那一世界的第一人,否則我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也就是一定會回來了。”楚休笑道。
陳長生笑了,感嘆道:“我對自己都沒什麼信心,你倒是信心十足。”
“你若不行,還有我呢。”楚休滿臉傲氣,“待我在十九州登臨絕顛後,會去那邊看看您的。”
陳長生笑了笑,沉默許久,低聲道:“那邊,並不美好。”
“哦?”楚休詫異。
陳長生輕聲道:“十九州受我的影響太大,你遇到的最大惡人,最多也就是顧忌著朱雀書院的乾皇。
這世上,惡人其實有很多,等我離開後,你大概就能明白了。”
“我又不是傻白甜。”楚休笑道,“自然知道世道險惡,人心更險惡。”
作為穿越者,作為剛接觸修煉,就差點讓人當成藥人的倒黴穿越者,楚休活到現在,怎可能是傻白甜呢?
陳長生不再多言,速度快了幾分,他御空而行,兩側雲霧繚繞捲動,似是騰雲駕霧一般。
楚休抬眼看向前方,心中的某根弦,再次變得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