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碧霄創造了一份希望。”
“那你的希望是什麼？”
蘇陽隨口問道。
趙公道看著天空：“為死去的人，討一份公道。”
“不。”
“我覺得你的希望應該是，讓還活著的人，更好的活著。”
蘇陽搖了搖頭。
趙公道怔了一下，很快繼續開口：“但這兩者，並不衝突。”
“嗯。”
“的確可以同時進行下去。”
“畢竟你是不死聖體。”
蘇陽若有所思，輕輕點頭，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突然一亮：“你說，你每次傷勢恢復一半的時候，我就給你打到瀕死狀態，就是一碰就死那種...”
“是不是代表，我們永遠不會被人偷襲，被人搞死。”
“畢竟你是聖體，在這方面...”
“有守恆定律！”
說著，蘇陽看向趙公道，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謝謝。”
“不用。”
趙公道臉瞬間黑了下來，並順勢扭過頭，不再去看蘇陽。
就連傾訴欲都變得淡了許多，完全沒有聊天的興致。
眼看著院子重新安靜下來，蘇陽這才輕舒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眼，享受著微風拂面的快感。
果然。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趙公道都沒有再來騷擾過蘇陽，讓蘇陽享受了一份難得的寧靜。
直至夜晚。
童童才端著一份飯盒回來，熟練的擺放在餐桌上，又看著門口的位置，嘴裡喊著：“回來吃飯啦！！！”
“又是趙胖子家的菜。”
“我聞到味兒了。”
趙公道睜開雙眼，臉色有些難看。
蘇陽連眼睛都沒睜，就輕輕點頭：“燒茄子...”
“他家的燒茄子...”
“醬油和不要錢一樣！”
趙公道咬了咬牙。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狀態不好，可能都恨不得拿刀砍了趙胖子去。
“哎呀！”
“吃飯了！”
“你們的身體現在需要調理！”
“我還讓趙叔叔特意給你們燉了大骨頭湯呢！”
童童小跑著出來，拽著蘇陽和趙公道的手，就往餐廳裡面拖。
兩人帶著生無可戀之色，像是奔赴刑場一樣，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果然，鹽又放少了...”
不過剛剛喝了一口湯，蘇陽便面無表情的說道。
“趙叔叔不是擔心你們身體嘛，多放鹽對身體不好！”
童童替趙胖子解釋著。
“但燒茄子為什麼這麼鹹？”
趙公道抬起頭，幽幽問道。
“啊？”
“我特意囑咐趙叔叔少放鹽了呀。”
童童訝然。
趙公道嘴角抽搐：“的確沒放鹽，他放的是醬油...”
“為什麼不去外街？”
“外街有幾家店，味道還是不錯的！”
蘇陽一本正經的問道。
童童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已經被趙叔叔收購了...”
“收購了，廚師應該也在啊！”
蘇陽不解。
“他收購之後，解僱了廚師，並宣佈那兩家店倒閉。”
“然後...”
童童的聲音中略微帶著一絲尷尬。
“然後他就一家獨大，壟斷了黑街的外賣生意？”
“賺的盆滿缽滿？”
“老馬的早餐鋪呢？”
“我不信他敢去收購老馬的店。”
蘇陽憤怒的拍著桌子。
“趙叔叔認馬爺爺當了義父，並承諾給馬爺爺養老。”
“從此以後，馬爺爺不需要開早餐鋪賺錢了。”
“趙叔叔每個月都會拿出一筆錢，給馬爺爺...”
童童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陽的手都在輕微顫抖著：“趙胖子...”
“難怪做飯越來越難吃...”
“壟斷產業...”
趙公道和蘇陽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是如死水般平靜。
“你還要休息多久？”
蘇陽問道。
趙公道認真思考：“一週之後，應該能支援我打一架，你呢？”
“我最近不是識海踹門...”
“五天。”
蘇陽同樣給出一個數字。
“準備一下。”
“嗯。”
兩人重重點頭，隨後再次開始默默的吃著眼前的飯菜。
“你們不會是要打趙叔叔吧！”
“趙叔叔明天還準備上門給你們做燒烤呢！”
童童一臉擔心，急忙說道。
兩人再次對視，蘇陽脫口而出：“先下手為強？”
“我覺得是討好。”
趙公道微微搖頭。
“所以...”
“明天應該不會糊弄我們？”
蘇陽的眼睛亮了。
趙公道同樣變得期待起來。
再看著眼前的飯菜時，也覺得並沒有那麼難吃了。
“如果明天做的不好吃，怎麼辦？”
深夜。
趙公道看著星空，突然開口。
蘇陽同樣看著星空，淡淡回應：“養傷，把他打重傷，再喂他吃燒茄子，一日三餐。”
“好。”
趙公道輕輕點頭，結束了今晚的談話。
直至次日。
趙公道，蘇陽難得的，十分默契的早早起床，大清早就準時坐在了院子的搖椅上，並將搖椅調轉到門口方向。
保證可以第一時間看到門外的景象。
“你饞了？”
趙公道輕笑。
蘇陽搖頭：“我沒有。”
“那你起這麼早？”
趙公道笑容中帶著淡淡的譏諷。
“我習慣早起。”
蘇陽面不改色：“倒是你，從未早起過。”
“不！”
“我就沒有睡覺的習慣。”
趙公道露出淡淡的笑容，賤賤開口。
“呵...”
“呵呵！”
兩人互相對視，再次冷笑一聲，卻偏偏誰都無法奈何誰。
最後只能孤獨的坐在搖椅上，等待著那童童所說的烤肉。
“燒烤呢？”
“中午了。”
趙公道淡淡開口。
“趙胖子...”
蘇陽的聲音有些冷。
就在兩人的耐心即將耗盡之際...
趙胖子終於帶著材料姍姍來遲。
蘇陽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笑容很快就僵在臉上。
因為...
瘸子，傻子，安老頭兒...
一群人，全部跟了過來，就這麼在院落裡，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嘖嘖，真熱鬧。”
趙公道笑著。
蘇陽卻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尤其是看見瘸子，傻子，都可以自由的行走，一時間臉更黑了。
直到童童嬉笑著，拿著一把燒烤遞來。
蘇陽才十分隨意的咬了一口，淡淡評價：“不如猴子做的好吃。”
“裝！”
“不好吃你還全吃了？”
“真要面子。”
趙公道嗤笑著，一口接一口的咬著。
夕陽漸落。
陽光揮灑在眾人身上。
蘇陽環顧四周，看著煥然一新的醫館，眼神中卻帶著淡淡的複雜之色。
短短兩年，似乎什麼都沒變，但似乎...
又什麼都變了。
（本卷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