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二大媽眼眶紅紅的，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
一方面，看見自己兒子遭了這麼大的罪，也確實心疼。另一方面，剛才劉光天說的那些話，也真是讓她心寒。
偏偏，一肚子的委屈又沒地方去說！
是，那田娜娜是我找媒婆給你介紹的，但你也二十幾的人了，人家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你自己就沒點主意？
不管怎麼樣，偷東西這事兒總歸是不對的吧？
你連這麼點事情都弄不明白嗎？
如今出了事情，就一股腦兒的把責任全推在我頭上了？
二大爺也氣的不想說話，越看二大媽越不順眼。心想要不是你天天忙著給張羅媳婦，光天也不會出這麼些事情。
兩口子回到四合院的時候，院子裡該上班的都上班了，幾個老孃們在一塊兒一邊幹活，一邊說話。
李嬸正說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嘿，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這樣的人，求人辦事還要人家自個兒貼東西的。”
“以前只知道老閻是個摳門的，沒想到這二大爺比老閻更會算計啊！”
三大媽一聽這老虔婆捎帶自家老爺們，頓時就不樂意了，皺著眉頭問：
“哎，李淑芳，我們家老閻就算摳門算計也沒算計到你家頭上吧，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33
李嬸見三大媽發威了，頓時咧嘴一笑，跟三大媽擺手笑道：
“哎呀，解成他媽，我這話可沒有說你家老閻的意思，你千萬別生氣，我是說那後院的老劉。”
三大媽見這老孃們服軟了，心底不由生出幾分得意來，也是見好就收，繼續開始織毛衣。
李嬸旁邊的方嬸一邊在水龍頭下搓衣服，一邊說：“要我看吶，這劉光天的事情肯定小不了，咱們院的這模範四合院可徹底沒戲嘍。”
幾個女人一聽這話，臉色全都變得不好看，居委會每年都會評選模範四合院，他們院子年年是模範，家家戶戶年年都能得二兩香油。
今天前半年，出了個棒梗的事情，後半年又出了個劉光天，今年這二兩香油可真是徹底沒戲了。
說不得，明年居委會給每個院子分的十斤瓜子到他們院子也要減量了！
“要我說，這孩子還是要放在自己眼前養著好。依我看，劉光天這些年在外地指定沒學好，說不得也是在那邊犯了什麼事情，才被人家趕出的。”
方嬸家三個孩子，老大小學畢業一直沒個正經工作，老二倒是爭氣，考上初中，還有一年就畢業了，老三成績也挺好，明年前半年就升初中了，估計也能考上。
幾個女人聽了方嬸這話，全都點頭表示贊同，挺大的老爺們，有手有腳的，幹嘛要給人家去當上門女婿？
二大爺和二大媽一聽這群老孃們在背後如此編排自家，頓時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要是換做以往，這種話被二大媽聽到，她肯定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要跟這幾個老孃們理論理論。
只不過，今天的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只是冷著一張臉從水龍頭面前過去。
二大爺自詡正人君子，不跟女流之輩計較，黑著臉氣哼哼的瞪了幾個老孃們一眼，也走了。
下午下班，許強回家吃完飯之後，秦京茹已經收拾完，到後院來竄門了。
何雨水這會兒還在收拾鍋灶，見她進來就招呼她坐下，秦京茹手裡拿著一隻鞋底坐著許大茂為新家新買的圈椅，一邊納鞋底，一邊說：
“你們知道嗎，我聽前院三大媽說了，二大爺和二大媽從派出所回來之後，臉色特別難看，劉光天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許大茂和許強坐在旁邊，一邊抽菸一邊聽秦京茹說話。
何雨水則笑著問她：“事情不是還沒個結果呢嗎？”
秦京茹擺擺手，刻意壓低聲音說：“早上我去前院三大媽家竄門，她跟我說，二大媽今早回來的時候，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著病懨懨的沒一點精神。”
許大茂咧嘴一笑，正想說點什麼，突然聽到隔壁二大爺家傳來二大爺的怒罵聲：
“我打死你個敗家娘們，一天天的不消停，要不是你，光天能出了這麼些事情嗎？”
隨即便是“啪啪啪”的巴掌聲和二大媽痛苦嘶啞的哭嚎聲。
“我叫你老孃們家家閒的沒事幹，我叫你一天天出去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起鬨架秧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二大爺怒罵著，手上的動作更快，很快就聽屋門“吱呀”一聲開了。
透過玻璃窗，許強幾人看到二大媽驚慌失措的從屋子裡跑出來，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兩個巴掌印，連鞋都沒有穿。
緊接著，二大爺也從屋子裡追出來，手裡拿著根雞毛撣子劈頭蓋面的朝二大媽抽過去。
二大爺顯然是惱怒到了極點，下手一點也不留情面，三兩下就把二大媽的布衫抽出幾道口子，二大媽疼的哇哇亂叫著往中院跑。
院子裡眾人聽到動靜，全都出門看熱鬧。
大爺依舊不解恨，追到中院揮舞著雞毛撣子去抽二大媽，卻被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的傻柱攔下了：
“我說二大爺，您這是幹什麼呢？有這麼打人的嗎？”
二大爺此刻正在氣頭上，見傻柱出來攔著自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更氣了：
“傻柱，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給我讓開，要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收拾！”
傻柱本來是一片好心，一聽二大爺這麼說，頓時咧嘴一笑，乾脆站在二大媽面前看著二大爺說：
“來，你收拾我一個試試！”
二大爺也是氣昏了頭，完全忘記了傻柱“四合院戰神”的名號，揮著手裡雞毛撣子就朝傻柱抽過去。
傻柱嘿嘿一笑，伸手一把抓住雞毛撣子順勢向前一拉，二大爺一個趔趄，身子還沒站穩，就見傻柱又往後一推，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傻柱冷笑一聲，一臉鄙夷的看著二大爺：
“不是我說，二大爺，就你這樣的，再來三五個我也不怕！”
看熱鬧的眾人一聽傻柱這話，全都哈哈大笑，二大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候，一大爺終於姍姍來遲，他先是把地上的二大爺扶起來，又瞪著傻柱氣呼呼的說道：
“柱子，你幹什麼呢，怎麼能打老人呢？”
傻柱看了一大爺一眼沒說話，轉過身問：
“二大媽，您沒事吧？”
二大媽一聽這話，剛剛止住的眼淚忍不住又滑出眼眶，不過她還是一邊擦眼淚，一邊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不過，隨著傻柱讓開，眾人全都看見二大媽身上被打出的印子，有的地方布衫破了口子，有的地方直接都滲血了。
這下子，眾人看向二大爺的目光全都變了。
先不管劉光天的事情是不是二大媽的錯，好歹也給你生了三個兒子，跟你過了這麼多年，你怎麼能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