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歸不歸吧,盡力不留遺憾就是了。別說我了,你這位帥哥溫文雅緻、高大威猛,將來肯定前途無量。”
“喲嗬,兩個月不見,周大小姐這是轉行看相了?快給我看看,什麼時候能出人投地,把自己發展成富一代?”
“滾你的,不說正經話。”
大哥打電話要我們出門,在樓梯口匯合。
我和周敏慧過去時,大哥和李木已經熄了煙,正站在樓梯口說話。
李木比在醫院時稍微長點肉,還是很瘦。從後邊看,他肩胛骨那裡的衣服明顯的支起來。
大哥和他並肩站著,個頭比李木還要高一些,背影高大挺拔,像一株屹立在曠野裡的松柏。
李木已足夠出色,在我眼裡,大哥更勝一籌。
“你會永遠待她好嗎?”
“當然,她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寶貝。”
“大哥,你比魏清風靠譜,把她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
“她不是物品,需要你把她交給我。你放心與否與我無關,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但那只是因為是她,所以我心甘情願。”
李木握緊拳頭,長久的沉默。
我轉著看向敏慧,她低垂著頭,唇角的笑容很勉強,也很悲涼,卻仍堅強的挺直著背脊。
她故作堅強的樣子,看得我心裡發酸。
多好的女孩,多好的李木,愛情這東西偏要兩相辜負,天意弄人啊。
“敏慧,別難過,以後會好的。”
周敏慧嗤地笑了,她抬起頭和我對視,眼睛裡是滿滿的自嘲,“小月,你看我多麼可憐。受了情傷,還要情敵來安撫。哪像你,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多幸福。”
她扯起我的絲巾擦眼睛,氣得我一把奪回來,“你再弄上鼻涕,怪噁心的。”
我們說鬧的聲音不小,驚動了兩個出色的男人,他們一起走過來。
大哥牽住我的手,周敏慧則挽住李木的手臂。
李木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似乎想要把手臂抽出來,也不知想到什麼,又忍住了,乖乖的讓她掛在身上。
周敏慧驚喜的朝著我眨眼睛,彷彿佔到多大的便宜一樣,一路上樂不可支。不住的和李木說這個說那個的,李木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不時的嗯一聲。
在我聽來,這聲嗯足夠清淡,足夠敷衍,敏慧卻滿足得像吃到糖果的小孩子,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也不知道怎麼弄的,次日早上醒來喉嚨疼得冒煙兒,頭也昏昏沉沉的,我想我是感冒了。
這場病來得毫無預兆。
大哥和我影片,被我憔悴不堪的模樣嚇得花容失色,也不知使了什麼高招兒,再一次公然進入女生公寓,來到我的房間。
“魏老師,進來吧,小月哼哼一夜我以為吃多了撐的呢,早上起來才發現發燒了。”
迷迷糊糊的我氣得想咬人,她說的這叫人話嗎,她們家裡人吃多了一夜一夜的哼哼嗎?她就是伺機報復,絕對有意的。要不是病得渾身無力,怎麼也得把她摁床上狂捶一頓。
周敏慧開啟房間的門,大哥淡淡的嗯了一聲以示他知道了,拎著兩大袋東西直奔我而來。
他把東西放在書桌上,伸手來貼我的額頭,急得聲音都啞了,“好燙,寶貝乖快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我打小身體素質就不錯,一年也不會感冒一次。住的幾次醫院,不是天災就是人禍,和我自身體質沒有任何關係。
這次生病,純屬莫名,就是鼻子塞住,眼睛乾澀,嗓子眼兒發堵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不要去醫院。”我勉強睜開眼睛,弱弱的拒絕。
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去醫院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對我來說如同噩夢。為了少去醫院,我都儘量不讓自已生病。
而且這幾年我進醫院的次數太多了,每次都是能嚇死人的大事,那種恐慌的感覺至今不忘,以至於我現在是談醫院變色,堅決牴觸。
大哥拿過我的毛衣,哄我穿衣服起床。我骨碌到床裡側,扯起被子蓋住自已,堅決不配合。
“寶貝乖,生病了就要去醫院。萬一肺炎就遭了,還要住院治療。聽話,快起來。”
不管大哥怎麼哄,我就是不肯配合,大哥急得眼睛冒火,氣得周敏慧恨不能吃了我。
我就賭大哥心疼我,不以強迫我。
好在最後我贏了,大哥只好把我像粽子一樣包起來放在床頭,把買來的藥逐一看好說明,摳出來放在我手心,端著溫開水,看著我把一小把藥片兒皺著眉頭嚥下去。
我這股矯情勁兒氣得周敏慧咬牙切齒,要不是有大哥,很可能會撕了我。
我才不管她有多生氣呢,嚥下藥片兒,頂著蒼白的臉,在被子裡伸出兩根手指,得意的和她比了個小樹權兒,向她宣告我的勝利,又一次氣得她七竅生煙。
等周敏慧下樓把大哥訂的早餐取回來時,我正軟軟的靠在大哥身上,腦門粘著淡藍色的退燒貼,像個蠶蛹似的,把她氣樂了,“不就感個冒,至於孱弱成這樣?有男朋友寵了不起啊,大清早的給誰硬塞狗糧呢。行了,我可沒眼看,走了。”
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背起小包就走了。
其實我知道,她是難過了。
剛剛她話說得嫌棄,可眼裡滿滿的都是羨慕。
被心愛的男孩當成寶貝一樣心疼,應該是每個女孩子最開心的事。
後來有一次周敏慧和李木吵架,我安慰她時,她還和我說起這件事。她說蘭月你不知道,你男朋友看你那眼神兒,那份心疼,那個憐愛,我都要羨慕死了。要是李木對我有那樣一半,我做夢都能樂醒。
她說小月我沒奢望他能像你男朋友那樣把我捧在心尖兒上,他只要給我一點點回應就好,哪怕在我需要的時候給我端一杯熱水,哪怕在我難過時給我遞張紙巾,我都會感動死的。可什麼都沒有,他就像一塊凍在冰裡的鐵,怎麼都捂不暖。
那時的我不勝唏噓,感嘆愛情這東西很神奇,可以將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就好像敏慧,天之驕女,有錢有顏也有才,只是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已的人,而把自已弄得那麼卑微。
就好像我,只為了心裡朦朧的自已都鬧不清是什麼的感情,整天的跟著魏清風,讓自已變成只著人討厭的舔狗,讓他當眾罵我沒臉沒皮。
就好像花蕊,明明想要魏清風救贖,卻忘不了年少時的初心,和張雙澤糾糾纏纏。儘管她說都是因為魏清風對我念念不忘的原因,可誰能不明白,她不過是不甘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