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也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沒話找話的問他韓峰怎麼樣了,是不是不會再來打擾秦航。
大哥問我為什麼對韓峰懷著那麼大的牴觸和不滿,我說這怪不了別人,實在是他真的好過分,以愛的名義,把欺騙和背叛做到徹底,幾乎毀了秦航。
我氣咻咻地扳著手指頭和大哥一一述說韓峰令人髮指的惡行,大哥好笑的拍著我的腦門兒說我憤青兒。
“按照家裡的要求,已經和那個女人確定訂婚的日期。會不會再來我不知道,但他心裡的人是秦航,這一點可以確定。不論未來他娶誰,都不可能忘記秦航。”大哥的聲音低沉,也有幾分遺憾。他和韓峰是室友,也是好兄弟,事情最後鬧到這種地步,誰都始料未及,滿遺憾的。
我對此不屑一顧,真正的喜歡是給她想要的歸宿,事後裝深情有什麼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回頭。
後來我仔細琢磨了大哥這些話的意思,沒來由的感覺其實他是在PUA我,用韓峰和秦航的事情告訴我不論他最後會和誰在一起,心裡愛著的那個人只有我。
只是我並不能理解這種深情,連真正存在的人都抓不住,要那虛無到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愛情,有什麼用呢?如果未來有一天,大哥也這樣做,我肯定一走了之,絕不回頭。
“可求求他吧,別愛了。大清早亡了,還想著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呢,抱著A睡覺卻說愛著B,這話也就他自己相信,真噁心。”
我把話說得很難聽,卻是真心的。
大哥似乎接受不了我的理論,蹙蹙眉,倒沒多說什麼。
“昨天和他通話了,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太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
“活該,自己找的。天下男人皆薄倖,這種利益至上的人,活該走不出來。”我憤憤的。
“別這麼說寶貝,不管他做過多少事情,對秦航的心是真的,他愛的人確實只有秦航。”
說這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他愛的人確實只有秦航啊,真的只有秦航就該為了自己的愛情不顧一切的爭取,而不是想要享受齊人之福的拖著這邊,又戀著那邊,權勢和愛情都想要,一妻一妾保一生。
說他是無可奈何,實際就是給渣和自私找藉口。
“算了吧,真愛一個人會和別人生孩子嗎?真愛一個人會兩三個月不通話、甚至連條微信也不發嗎?真愛一個人會讓她一輩子知三做三嗎?真愛,會把心愛的人騙得團團轉嗎?呸,那都是給自己的花心找的藉口。怪不得男人都想做皇帝,現在我明白了,做皇帝多好啊,有權有錢,誰也不敢忤逆,天下女人都是他自己的,想睡哪個都行。說白了,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已,噁心著呢。大清早亡了,他那是做白日夢。”
當時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義憤填膺。因為從小到大的我都被保護的很好,從不知人間疾苦,我存在於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之中。
後來,當我走出校門,見識更多的人和事以後才明白,成年人有很多的無能為力。有時候我們明明擁有著美好的願望,卻不得不被骨感的事實打擊到體無完膚。
等到了那個時候,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在那些個無法入眠的夜裡,再來回想現在的一切,才發覺我也曾無憂無慮的快樂和幸福過。於是,對這段時光的回憶,更加的彌足珍貴。
大哥聽了我的話更加的沉默,眉頭聚攏在一起,似乎有很多心事,但無法言說。
什麼時候起,大哥他也有了無法和我訴說的心事了呢?
他蹙起的眉頭,是為了韓峰還是為了我?或者是為了救了他性命的滕靜?
我告訴自己,大哥他只是為韓峰和秦航不能共白頭而遺憾。
一定是的,他對自己的朋友兄弟一向都非常看重。
“對了寶貝,週五這邊的事情會結束,週日我會回去。”
大哥要回來了,我自然是開心的。
可為什麼要週日才回來呢,週六他做什麼去?
我本來只是這樣想想,卻不料嘴不聽話,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大哥的神色微頓,雋刻般的五官僵硬了一下,他伸手撫平額頭隆起的硬疙瘩,坦然的看著我,他說,“這次離開,再過來的機會會很小。騰靜說很喜歡這邊的風景,想要出去遊玩一天,看看這裡的湖光山色,還有我們遇難的那個山谷。因為曾與那裡生死與共過,想要留個紀念。”
看,不是躲避就可以避得開的。
我刻意不去想、不開口提,卻總有人想盡辦法讓我想起,讓我在意。
她把一個幾乎讓她送了命的山谷稱為曾生死與共過,說得多麼悽美和豁達。若我是男人,怕是會被她這種美麗和溫軟所俘獲。
腦海裡浮現出滕靜的樣子,中等個子,纖細窈窕,面板白皙,鳳眼含情,身形柔美,唇邊的笑意軟軟的,提起大哥時,雙眸水潤,唇角掛著羞澀的弧度。
當年我也曾因她的這種美所傾倒過,如今回過頭去看她,才發現那是個隱藏著攻擊力的女性,無論性格還是耐力。
內心深處,我不由以為,她是來和我搶大哥的。
無論以後結果如何,滕靜都註定成為我心頭的一根刺。
回憶太深,一時忘了大哥還在等我。
“小月,在想什麼,那麼入神?”聲音中掛上些許浮躁,“其實我也不想去,天知道我有多麼想飛回去擁抱你親吻你,試用兩個字用得太久,好想表現好一點快點摘除。可是...唉,就這麼一次,寶貝能理解嗎?宣告一下,你男朋友我是很有分寸的人,一直一直,過去現在和未來,都為你守身守心如玉來著。”
大哥抬起右手起誓,一臉的鄭重其事,看得我心裡暖融融的。大哥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看得我沒忍住撲的笑了。
看,這就是我大哥啊,世上最愛我的人,他時刻知道我在想什麼,也明白如何做才能讓我安心。
我本就相信他,他也知道我會相信他,這麼說這麼做,只是想讓我更加一層安心而已。
只是,哪怕明明知道這一切,我還是會心裡沒底,心很慌。
大概,這就是女孩子生來就擅長的匪夷多思和患得患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