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湖……咳咳!這是什麼味道,好刺鼻……”秋冉被嗆得咳嗽,忍不住問道。
“呆子,在tm外界地這寒天凍地中,能夠散發出微光的湖水,能是啥正常湖嗎?”諾米低下身,低頭撫摸著地上的積雪。
“車印。”
李澳茲看了出來:
“痕跡很新,不久前就有車隊經過——看樣子是有一輛車從隊伍裡分離出來了。”
“是白牙幫的嗎?”
“不確定。也可能是其他遊蕩者。”
李澳茲搖搖頭,這種事情不好說,他從揹包裡取下來短刀和刀片,插在腰間。
“不能開車過去!”諾米說:“這邊有滑坡,不能往那邊開了,靠近看看。”
“你在這裡看車。我們過去。”
李澳茲叮囑了一番,隨後給車輛套上偽裝,跟諾米朝著湖邊徒步過去。
外界地的風暴太大,土壤又不牢固,就算有地圖也不好使,風吹人跑,一夜之間山坡變成窪地也是常事。
就車胎的痕跡來看,人應該不多,不排除是外界地遊蕩者尋找溫暖地區避寒的可能。
他們走了幾百步,便看到了閃光湖的真相:從遠處的山丘中,十條如卡車一般大小的管道從山口見探出,源源不斷地向外排放著汙濁滾燙的廢水,從數十米的高度傾盆而下,各種各樣的垃圾、廢品、汙濁物、屍體殘渣被自然沖刷堆積在岸邊,形成了一道堤岸。
“我靠……霜鍍畜牲!”
諾米罵道:
“你看!那邊——那是什麼東西?!”
李澳茲順著她的指尖方向看去:在一處岩石旁,堆放著幾件亂七八糟的廢棄罐體,而上面清楚地刻畫著一個醒目的黃黑色輻射標誌。
“輻射廢料。”
李澳茲說:
“原來是霜鍍排汙的管道啊,不稀奇。以前還有一個小日子過的很不錯的國家專門往海里倒核廢水呢。”
“這群王八蛋,畜牲東西,豬狗不如,狼心狗肺的敗類!就是因為四國一直對外界地做這種事情,蔚藍星才會變成這樣子!”
諾米握著扳手,義憤填膺:
“我呸!說什麼人權道義,工業發展,必要犧牲——四國之人根本是吸著全蔚藍星人民的血才有了虛偽噁心的繁榮……就這樣,還罵我們薔薇軍是恐怖分子,(淨化社會)霜鍍天環正旭紅箭!有一個算一個,四國才是最大的恐怖分子!”
李澳茲不否認,諾米雖然話說的難聽一點,但沒有說錯。
他檢查了一下附近的環境,這裡確實有人來過,短暫地休息取暖後就離開了。
“有人在這邊,坐在這個報廢的電視機殘骸上,他肯定剛剛進廢水裡了,在這裡留下了一灘嘔吐物,裡面有血結塊……應該是去廢水裡翻吃的了。”
李澳茲順著地上殘留的腳印走過去,不一會兒就發現了一具屍體,旁邊還有一輛自行組裝的汽車。
只是個遊蕩者,他吐的到處都是,痛苦之下,一槍崩掉了自己的腦袋。
李澳茲一刀刺進屍體的眼眶,確認擊殺,又翻了翻屍體,對方的裝備非常糟糕,還不如自己身上。
諾米站在他背後,謹慎搜查四周。
幸運的是,他沒有同伴,諾米登上組裝的車上來回翻找一陣,也只找到了一本被翻爛了的《幼兒通讀故事》和一根小指頭長短的畫筆。
翻看了一陣,諾米就把書丟了出去,其中一頁有著溫柔女性插畫的部分被塗滿了各種噁心的部分,並且還有一些黃白色的汙濁痕跡……諾米不用想,就知道書的主人對這個東西做了什麼。
聽到李澳茲分析出來了死者的死因,諾米便滴咕了一句:
“那裡能有什麼吃的……真是白痴臭傻逼。”
“死都死了,別那麼多惡意——這輛車還有42升油,快去車上拿油桶,把油也抽乾了。”
“知道啦。”諾米努力搓著手,跑回車上,取來吸管和油桶,把這輛車剩餘的燃料收集起來。
“話說,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我搜出來一封信,他應該是叫本尼?迪克森,他聽朋友說,自己的母親被劫匪殺害,於是他要去投奔薔薇軍復仇。這裡面還有他母親給他的遺物:一枚易拉罐環做的戒指。”
由於沒有觸發任務,李澳茲把信團成一團,隨手丟掉,那枚易拉罐環做的戒指遺物更是毫無意義的垃圾,他直接丟進廢水湖裡。
【你的行為讓諾米對你的好感度-3】
“嗯?”
李澳茲瞥了一眼諾米,她看起來毫無表情,結果還挺在意這種事情。
雖然降低了點好感度,但李澳茲不是很在意。
反正諾米也就是他忽悠過來的臨時隊友,用夠了就可以一腳踹開。
“本尼啊……害,倒也真是個可憐人,不過薔薇軍沒時間對付外界地的匪徒。”
諾米搖搖頭:
“只要擊敗了四國,一切都會好起來。”
“每一個國家崛起的背後,都是另一批人的血淚史。從古至今,帝國從來沒有神聖的。”李澳茲聳聳肩。
“那就把這群帝國全部砸爛,撕碎了,踩在腳下。”諾米說。
“然後呢?”
李澳茲隨口說道:
“然後你會發現,為了管理足以推翻帝國的力量,你又必須建立一個更強大,更加穩固的帝國政權。重複更替——歷史證明了,人類就是人類,他們從來不會超越歷史。”
“我想不到那麼多。”
諾米搖搖頭:
“我啊,就是個蠢蛋笨比,教官都說我是很多時候都是碌碌無為,只是個會打打殺殺的小野貓。”
“可就連我這種野貓,如今都不能容忍世界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有更好的選擇,也可能以後會有暴君,會有新的官員,世界也會更糟糕——但我寧願犯錯幾百次,也比維持現狀強。”
她凝望前方,獨眼中充滿堅定:
“這片紅黑的天空下,是白雪和黃沙掩埋的世界,一個充滿絕望的。”
她轉過頭,看向李澳茲:
“別把這一切想得太漠不關己了,這是我們的世界。不論是我,還是你,不也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嗎?”
“這可不是瞎胡鬧的遊戲,對於我們外界地人來說,薔薇軍,不,所有反抗四國之人,是我們的信仰。”
“其實明眼人啊,都知道對抗四國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們偏要這麼做。哪怕只是用牙齒和指甲,給四國帶來一點痛楚,這樣的鬥爭過程,也足以向他們證明一點:”
“我們,我們這些外界地裡苟且偷生的爬蟲,和那些四國裡吹著暖氣,吃著饅頭,可以看電視和讀書的人一樣也是人,一樣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