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姐姐你說得是真的嗎?”
傅清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好了起來,他眨巴著雙眼,一直壓在心上的石頭也移去了大半。
“當然,我怎麼會騙您呢小少爺。”
白芷口中這麼說,心裡也是如此想著的。
畢竟少夫人的精氣神的確是一天比一天好起來,而且在跟傅清小少爺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經常眉眼舒展,笑臉盈盈的輕鬆模樣。
這邊因為竇漣漪在郡王府的眾人面前給傅清立了威,傅清現在在下人心目中的地位開始隱隱要超過東哥兒,而那邊既被自己親生孩子埋怨,又被陸老夫人冷嘲熱諷了一頓的陸蓮芝卻是心裡憤恨不平,一看到陸尚軒下了朝回府,立馬就上前抱怨了一頓。
“哥哥,你還不知道今天府裡發生了什麼吧!”
“不管是什麼事,我相信蓮兒你一定能夠處理好的。”
陸尚軒隨口應了一句,就想往屋裡走去。
他在朝堂裡待了一整天,已經有些頭昏腦漲了,原本身為武官就很難跟這些文官打成一片,更何況還要站著聽他們唸叨一整天。
眼下他就只想要好好地回屋裡泡個熱水,再叫上侍女給自己按按腳,結束這疲倦的一天。
然而陸蓮芝怎麼可能讓陸尚軒就這麼敷衍了事,見陸尚軒甚至都沒有想要問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意思,她登時心中冒火,快步趕上前去,對著陸尚軒急切地告狀道:“哥哥,你聽我說,今日你不在府裡,嫂嫂她又欺負我跟東哥兒了!””
聞言,陸尚軒不由地皺了皺眉,問道:“她對東哥兒做了什麼了?”
陸蓮芝愣了一下,雖然有些不喜陸尚軒只關心東哥兒,卻對自己不聞不問,但還是帶著哭腔應道:“她將東哥兒扔進了湖裡,還打了東哥兒一巴掌!”
她不講前因後果,也不提東哥兒做錯了什麼,卻單單隻把竇漣漪做的事都提了出來。
到最後她甚至說得都落了淚,兩行清淚掛在臉上,看上去無比可憐無助。
“那現在東哥兒在哪裡?”
聽到這,陸尚軒就算再累,也只能勉強提起精神來詢問道。
“東哥兒現在正在靜思堂罰跪呢,”陸蓮芝還不忘添油加醋道:“嫂嫂說要讓東哥兒跪上三天三夜,還不給他吃不給他喝的,我看嫂嫂這次是真的要把東哥兒害死了!”
“什麼?!”
陸尚軒一下就皺緊了眉頭,帶著怒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漣娘會無緣無故地做這種事出來?”
但是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陸蓮芝臉上明顯出現了些許的心虛,她趕緊轉移了話題。
“原因還重要嗎?哥哥,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東哥兒怎麼樣了,嫂嫂她下令不準任何人進去靜思堂裡,現在也不知道我們可憐的東哥兒到底如何了!”
“走!去靜思堂!”
陸尚軒在盛怒之下大踏步地向著靜思堂的方向走去,然而走著走著他卻漸漸感到有些不對勁起來。
奇怪,漣娘不是這種人才對,就算東哥兒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也會願意善待東哥兒的。
見陸尚軒走著走著便停住了腳步,陸蓮芝有些心急地催促道:“哥哥你怎麼停下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她避開了陸尚軒的目光,有些結巴地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嫂嫂怎麼會突然如此,可能是因為嫂嫂對傅清更加親近,所以自然就看不慣東哥兒,才找他的麻煩吧。”
“當真如此?”
陸尚軒沉下臉來,緊緊地盯著陸蓮芝質問道。
“當然了!”
陸蓮芝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拔高了嗓門應道。
隨後她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立馬又找補道:“哥哥,你信我,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的,真的是嫂嫂她故意虐待了我們的東哥兒啊,難道你就半點不生她的氣嘛?”
“你以前的確從來沒騙過我,”陸尚軒停住了腳步,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但是這幾個月來我覺得你已經變得跟以前不同了,所以我也不敢輕易相信你此時說的話了。”
說罷,還沒等陸蓮芝開口給自己辯解,他便已經轉身大踏步走向了陸老夫人的院子處。
急得陸蓮芝跟在身後一直試圖阻止道:“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娘已經睡下了,你就不要去打擾娘了!”
“現在才什麼時辰,娘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睡下,你是覺得我這麼好騙嗎?”
陸尚軒一把甩開了陸蓮芝的手,面色陰沉地說道:“我要親自去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話音剛落,他眼角的餘光便瞥見了竇漣漪從遠處走了過來。
“漣娘!”
大聲朝著竇漣漪那處喊了一句,陸尚軒連看都沒再看陸蓮芝一眼,徑直就拔腿往竇漣漪那兒趕去。
“少夫人,少爺好像找你有什麼急事。”
跟在竇漣漪身後的玉竹開口低聲提醒了一句。
“他喊得那麼大聲,我又不聾,自然聽見了。”
竇漣漪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卻又不能當做沒聽見,只好不情願地站住了腳步,等著陸尚軒跑到了自己面前來。
他還沒喘勻氣,就看著竇漣漪認真地問道:“聽蓮兒說,你今日對東哥兒動了家法了?”
“家法?我還以為小姑會跟你告狀說是我虐待了東哥兒呢。”
這個詞語倒是有些新鮮,竇漣漪歪頭笑了笑,有些不以為意地應道:“不過那就當是家法吧,怎麼,夫君你現在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自然不是,”陸尚軒想都沒想就否認了,他看著竇漣漪正色道:“要是東哥兒做錯了事,你身為他的養母,懲罰他那是理所當然的。”
見陸尚軒一反常態,難得有這麼理智的時候,竇漣漪竟是感到有些訝異,她抬眸遙遙地望了一眼在不遠處徘徊著沒有過來的陸蓮芝,皺了皺眉,又將目光緩緩地落回到面前的陸尚軒身上。
這兩人又在搞什麼鬼?
她有些不太明白的問道:“那夫君你急匆匆地跑過來不是為了問罪,那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