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牧的手已經覆上了卿酒酒的腰。
那掌心熱燙,引得卿酒酒一陣噁心。
明明都是男人,可這秦之牧觸碰自己的時候,無端端就讓人想吐。
相比起季時宴,卿酒酒雖然抗拒,可內心卻會生起一絲臣服。
......鳳凰膽果然將她害的不輕!
這秦之牧竟然連這種心思都敢有!
一直站在角落的一個獄卒,看見這個場景,一咬牙,踱步往外跑。
長髮被人一把抓起,卿酒酒頭皮劇痛,被秦之牧抓仰起來。
“瞪我?”秦之牧的指腹緩緩往下,遊離在卿酒酒的眼瞼,感嘆:“真是舉世無雙的一雙含情眼,季時宴好福氣!”
“秦大人,不如我也送你一份禮物怎麼樣?”
秦之牧正要湊上卿酒酒雙唇的動作一頓:“你又想做什麼?!”
“你今年四十五,秦夫人一直無所出,去年您家妾室才給你生了個兒子,對嗎?”
秦之牧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他臉色隨即一變。
“你家妾室也是入府多年無所出,您就沒有懷疑過,或許生不出孩子不是她們的問題,而是您的問題,可妾室為何突然又有了呢?”
殺人誅心。
卿酒酒輕易地將秦之牧的痛點說出來,剩下的根本不用說的太明白。
他自己去猜就夠了。
果然,秦之牧的臉色由白轉青,幾乎難看到不忍直視:“你、你想說什麼?”
卿酒酒一笑:“偶爾抱著小公子的時候,您就沒有覺得,小公子長得不像,反而跟你妾室身邊的護衛有些相似麼?”
‘轟隆——’
外頭似乎又要下雨,閃過一道雷電。
雷電照著秦之牧的臉,猶如死豬皮。
他確實覺得兒子不像他,可不知道像誰。
卿酒酒這麼一說,他才驚覺,那張臉確實、確實跟妾室的護衛長得相像!
下屬小心翼翼:“大人?”
眼看著後院起火,秦之牧魂都飛了。
卿酒酒滿意一笑,往後仰靠在木樁上,累極般粗喘一口氣:“秦大人倒也不必難過,您身上這毛病不算什麼大病,我開幾貼藥就能治好——”
‘咣噹’!
巨響傳來,有人身帶雷霆之怒,反手就拆了一個牢門!
菸灰四起,那牢門砸在正燒紅的鍋爐上,濺起的碳四散飛濺。
秦之牧身手不好躲閃不及,被燙的四處逃竄。
正慌亂間,只聽卿酒酒一聲悶哼。
這些大男人身體自由尚且躲閃不及,更別提卿酒酒被綁在木樁上。
只見她肩膀處很快被木炭燒開一道口子,緊接著那塊肉也被燙的黑焦。
“季時宴.....我操你大爺!”
來的人正是季時宴,他身後還跟了個帶著官帽的小太監,見此場景,緊緊捂住了雙眼。
季時宴難得愣了一下。
方才他快馬進了一趟宮,見了小皇帝,拿了自己要的東西就往天牢趕。
結果在門口撞見了他埋在天牢的眼線,說秦之牧要對卿酒酒用強。
他一聽,頭頂冒煙,緊趕慢趕。
原本是想將牢門拆了震懾秦之牧的。
那成想——
他快步走過去,將卿酒酒從木樁上接下來,肩膀上的燒傷他不敢碰,只好將人打橫抱起來。
卿酒酒一腔髒口不知道該怎麼罵,明明秦之牧都被她搞定了。
只要見了卿漣漪,她就有把握今日就從天牢出去。
要他季時宴來管什麼閒事??
“傳太醫過來!”
秦之牧怒不可遏:“承安王!你現在本事了,你竟然還敢來天牢搶人!反了你了,我要去面聖,我要去告訴陛下!”
可隨即他才看見旁邊站著的小太監,臉色一變:“時公公?”
這位時公公看著小,位份卻不低。
小皇帝登基的年頭不長,他卻是陪了好些年頭,是小皇帝最信任的貼身內侍。
他出現在這,不用說,季時宴定然是見過小皇帝了。
秦之牧心道不好,太后還沒來,這卿酒酒地牢走一遭,難不成就要脫險了?
那他怎麼交差?
“秦大人今日辛苦了,”時公公走上前,將手裡明黃的聖旨取出來:“承安王殿下來清和殿走了一遭,說秦大人先頭請的旨有誤會。”
“陛下這才知道,秦大人請旨的真正原因,這不是,趕緊差了小時子過來,說都是誤會,那死了的疫病男,還是查清楚為好。”
小皇帝年歲小,秦之牧要忽悠他還是容易的。
因此早先的聖旨下的稀裡糊塗。
現在季時宴親自上門去求了,他畢竟要倚仗季時宴,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秦之牧面色難看:“可是...死了人的事,怎麼能如此輕率?我聽聞太后也知曉了此事,事關她老人家的親侄女,說要親自要問問呢,時公公,這人,怕是不能帶走吧?”
“太后若有異議,讓她來找本王!”
季時宴根本不屑卿漣漪,這天牢的環境讓他多留一刻都是折磨。
秦之牧還不肯算了,衝上去就要攔。
他忙活了一天,總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季時宴都已經得罪了,親兒子都成了別人的兒子,他咽不下這口氣!
時公公往他面前一攔,勸道:“秦大人應該知道,承安王已經生氣了,而且您讓陛下在王爺面前難做人,陛下雖然年紀小,卻不是沒有想法,您此時再不放過,陛下就先饒不了大人,您還要繼續嗎?”
被他說著,秦之牧鬢角冷汗簌簌落下。
得罪了季時宴就算了,要是得罪了小皇帝......
小皇帝總有一日要長成大皇帝,介時若是太后掌不了權,那他——
思及此,他冷汗岑岑地朝時公公拱手:“多、多謝公公提點,大恩不言謝!”
這時公公分明是賣了人情給他,他頓悟。
說著,還叫下屬塞了一袋銀子給時公公。
時公公拍拍他的肩,拎著拂塵一掃,像個心無雜念的小菩薩。
轉身的瞬間,笑容一變,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