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便是魏國國君的壽辰。
魏國國君朱茂彥今年五十壽辰,誕有三子兩女,除了太子朱重潤和二皇子朱重穆之外,還有他最疼寵的小兒子朱重佑。
若不是朱重佑年紀尚小,只是一個不足七歲的垂髫小兒,難以說服朝中大臣,那這太子之位說不定早就被朱茂彥傳給朱重佑了。
壽辰當天朱茂彥宴請群臣,朱重潤讓楚畫婉捧著他讓手下獵來的虎皮和其餘賀禮隨他一同赴宴。
朱茂彥對於這個羽翼漸豐的太子早有微詞,卻礙於抓不到他什麼把柄無法輕易發難。
收到他的賀禮也只是澹澹看了一眼,就讓宮女拿下去了。
朱重潤也不以為意,坐在下首首座自顧喝酒欣賞歌舞。
朱茂彥的元后也就是朱重潤的母親早幾年已經過世,如今坐在他身邊的是剛被從夏國送入宮中的楚樂瑤。
朱茂彥喜新厭舊,對於這個異國公主正是盛寵的時候,將她封為瑤妃,就連壽宴也讓她緊挨著自己而坐。
壽宴之上輕歌曼舞觥籌交錯,皇親和大臣們紛紛向朱茂彥送上自己的賀禮,宴會之上其樂融融。
楚樂瑤想起來魏途中,自己委身想接近朱重潤而被他嘲諷之事,心中一直憤鬱難平。
如今她正得朱茂彥寵愛,而朱茂彥又不喜這個太子,便想借機好好出口惡氣。
“陛下,素聞太子殿下用兵如神,智計無雙,”楚樂瑤斜斜地靠在朱茂彥身邊,素手捏著金色的酒盞,嬌聲道:“又得他一路照拂,臣妾想去敬太子一杯。”
朱茂彥聽著她柔媚的聲音,半個身子都**了,連連笑道:“寡人準了,愛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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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樂瑤端著酒杯向朱重潤款款而去。
她今日穿著織金曳地長裙,鬢髮如雲,走動之間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讓在場的眾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來到朱重潤的位置前,她舉杯相敬,“一路上多謝太子殿下照顧有加,樂瑤感激不盡,特來敬太子殿下一杯,還望太子殿下莫要嫌棄。”
朱重潤抬眸看了她一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懶懶舉了舉酒杯便當與她碰過,隨即一飲而盡。
“太子殿下這是看不起樂瑤了?”楚樂瑤卻不依不饒地依舊舉著酒杯,“不過是敬一杯酒,還怕我害你不成?”
高座上的朱茂彥也看了過來,眼神冷冷,不知在想些什麼。
朱重潤挑了挑眉,雖然坐著低人一等,但是渾身上下的氣勢卻依舊讓人不敢小覷。
“孤不過是奉父皇之命護送瑤妃入魏,瑤妃該感謝的人是父皇才是,不知瑤妃可有先謝過父皇?”
楚樂瑤被他問得一愣。
自己不過是找個藉口故意過來為難他幾句,更何況夏國戰敗,自己被當作和親物件送給魏國國君,如此令人恥辱之事,她怎麼可能會去主動感謝他?
她的失態只在剎那,下一瞬間就整理好面部表情,淺笑道:“太子飲了這杯酒,樂瑤再去謝過陛下不遲。”
朱重潤卻依舊冷澹道:“孤當不起瑤妃娘娘這一聲謝,你若是真有心,便安心服侍父皇,這比什麼都重要。”
楚樂瑤被他架著不上不下,端著酒杯的手懸在半空也漸漸痠痛。
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覺得尷尬無比,嘴唇緊抿,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然而讓她就這樣回去又不甘心,她咬著嘴唇巡視一圈,發現了垂首站在朱重潤身側,穿著婢女服飾毫無存在感的楚畫婉。
她不由暗自冷哼一聲。
拿捏不了朱重潤,便拿他身邊的婢女開刀!
她收回手,盈盈笑道:“太子殿下說的是,樂瑤莽撞了,若不是陛下垂憐,哪裡還有樂瑤如今的身份地位?”
她口不應心地說了幾句,將酒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又回到了朱茂彥身邊。
朱茂彥看著她側過頭偷偷用衣袖掖了掖眼角,眼尾掛著一抹紅,不由開口關心道:“愛妃這是怎麼了?”
楚樂瑤低下頭,掩去眼底的一抹算計,楚楚可憐道:“陛下恕罪,今日陛下壽宴如此熱鬧,讓樂瑤感受到了魏國的富庶安定,樂瑤不由想起母國,心中起了思念之意。”
朱茂彥見不得美人垂淚,抓過她的手在自己掌心輕輕揉捏,“愛妃莫要傷心,寡人命人去夏國請幾個工匠過來,替你在後宮內搭建一座夏國的宮殿如何?”
楚樂瑤的臉上頓時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多謝陛下垂憐,樂瑤只是一時傷心馬上便好了,建造宮殿難免要大興土木,樂瑤不願意讓陛下遭受非議。”
朱茂彥拍了拍她的手,“難得愛妃如此為寡人著想,不過是一座宮殿罷了,就算愛妃想要天上的月亮,寡人也想辦法給你取下來。”
楚樂瑤臉上雖然一臉感激,心中卻不屑。
天上的月亮?老不死的吹牛也不打草稿。
“陛下待臣妾真的是太好了,不過宮殿費日許久,還是不要大動干戈,陛下若是真的心疼臣妾,不如……”
她撫了撫鬢角,嬌怯道:“不如求陛下讓太子殿**邊的婢女去臣妾宮中住上兩日,她也同為夏國人,可以陪臣妾說話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