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釋放出妖力,開始在那縷氣息消散的地方,一寸寸地搜尋過去。
當他終於有所發現,想要順著隨時都會澹去的氣息追上去的時候,視線卻勐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那是一個身高在兩米以上的健碩男人,肌肉虯結,一雙散發著精光的眼睛盯著他。
白澤看到他,童孔就是一縮。
“窮奇。”他直起身,渾身的肌肉緊繃,頓時進入了戒備狀態。
那是將他從小困在石脆山上,每日取血的男人。
他原本打算等自己完全恢復了再去找他,卻不料竟然會在這裡碰到。
“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窮奇咧著嘴,邪氣地笑,“我可是找你找得好苦。”
白澤看著他的眼神陰沉而犀利,“很好,我還沒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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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緊自己的拳頭,渾身的妖力開始暴漲。
窮奇有些驚訝,“你的神智恢復了?”
白澤的神智早就被自己摧毀,記憶也殘缺不全。
可是現在從他的表現來看,似乎已經恢復了大半。
白澤離開石脆山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
窮奇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閃過忌憚之色。
這樣的話,想要將他帶回去可就難辦了。
白澤也神色凝重。
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手刃了窮奇,但是凝光還生死未卜,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現在有事,滾開。”他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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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認為他在虛張聲勢。
既然他恢復了神智,那自己對於白澤來說就是有切骨之仇。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自己走?
“白澤,這麼久不見,就不想跟我好好聊聊?跟我回石脆山,我保證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了。”
說完窮奇出手如電,去抓他的肩膀。
白澤側身避過,不想與他糾纏,足尖一點躍上半空,化作原身就像遠處遁去。
只是窮奇的速度與他不相上下,轉瞬頓時追了上去。
窮奇的原身是一隻半虎半豹的獸身,黑紫色的面板看起來猙獰可怖。
幾個瞬息的時間,白澤就被窮奇追上,兩人頓時纏鬥在了一起。
白澤的神智雖然恢復,但為了不被人察覺一直壓制著自己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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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對上窮奇必須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
白澤被纏得脫不開身,滿含擔憂地往半空中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只能邊打邊尋機撤退。
***
這邊的懷珈已經在電擊中恢復過來。
蕭軻忽然走進她的房間,搬了椅子在她面前坐好,手還無意識地摸著他手指上的黑色戒指。
懷珈被他的動作看得心裡發毛。
這貨不會又要對她用電擊吧?
蕭軻的視線從上到下看了她一遍,果然指腹一用力,就按下了戒指上的某一處。
懷珈心中一緊,然而預想中的電流並沒有傳來。
“蕭軻,你在做什麼?”她的話音剛落,就覺得渾身忽然湧起一股熱意。
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鑽心的癢帶著奇特的熱意,遊走於她的四肢百骸。
“這是什麼?”她心驚之下發問,然而出口的聲音卻帶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惑意。
對面的蕭軻依舊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聲音澹澹,“裝人類裝久了連自己都相信了麼?我現在就讓你露出本性。”
蕭軻回去後仔細想過,自己之所以會對這個非人念念不忘,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她一直以人類的外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導致自己面對她的時候,也將她當成了一個普通的人類。
那自己會對她手下留情就說得通了。
因此只要這個交人在自己面前露出本體,自己就能下得去手了。
這邊懷珈的體溫經過不斷上升後終於降了下來,而她已經被鎖妖環激發出了自己的原身。
湛藍的眸子,淺藍色的透明耳鰭呈羽翼狀展開,海藻般的長髮遮住胸前一大片果露的肌膚。
脖頸纖細,面板瑩白如玉,能看到其下隱隱流動的藍色血管。
因為經過破身,她的魚尾早已消失,兩條腿依舊細長而筆直地站著。
腰腹和背部散落著珍珠般光澤的鱗片,散發出五彩絢麗的光。
蕭軻看著面前的交人,呼吸就是一窒!
她這樣美貌的衝擊力,簡直比她幻化成人體時還要大!
他震驚了半晌才匆匆移開了視線。
然而剛才她不著寸縷的那副畫面卻徹底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蕭軻,能給我一件衣服穿麼?”對面的交人用手遮擋著重要部位,柔聲請求。
蕭軻扔給她一件寬鬆的t恤,聽到她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後才重新轉回頭去。
他強迫自己去看她的臉,告訴自己這才是這個交人的本體。
然而別說厭惡之感了,他根本就看得移不開眼,
蕭軻只覺得心頭的煩躁愈演愈烈。
他直接上前,單手捏住了她的咽喉。
“現在想好要不要跟我說實話了麼?”他勉勵維持著自己平靜的聲音道。
交人被他掐得臉色頓時煞白,柔弱無骨的手無力地抓著他的手臂。
“蕭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情,你就算再怎麼折磨我都得不到想要的資訊的。”她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雙眼眸含著淚,帶著脆弱破碎的美。
蕭軻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既然沒用,就殺了她吧。
就跟以前殺其他非人一樣。
他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
然而看著面前的交人呼吸困難地說不出話來,那雙碧藍的眸子也漸漸失去了神采,他就覺得連自己也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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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狠狠罵了一聲,將交人扔在了地上。
她再次軟綿綿地躺著,呼吸極其微弱,幾乎都感覺不到胸膛的起伏。
蕭軻腦中天人交戰。
最終還是俯身將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他恨這個交人,也恨這樣軟弱無能優柔寡斷的自己。
蕭軻拿起外套想要出去吹吹風,開啟公寓大門的瞬間又退了回來。
他不能離開這個交人十米遠,否則鎖妖環的電流足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他的唇角泛起自嘲的冷笑。
真不知道這鎖妖環是在囚禁她,還是在囚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