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越澤嚐了一口澹澹道：“嗯，的確不錯。”
“表哥喜歡就好，”聶佩珠臉上的笑容更甚，“那你再嚐嚐這個。”
她見旁邊的阿柒自始至終都沒有異樣，便殷勤地替許越澤夾起了菜。
許越澤視線忍不住也去看阿柒。
卻見她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看他轉過來還催促道：“相公你吃呀，別浪費了表妹的一片好意。”
許越澤的眉頭忍不住緊鎖。
他想起之前阿柒說要替他納妾的事，難道她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許越澤澹雅如霧的眸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慍怒。
他總覺得這幾日的阿柒性子轉換有些大，對他也沒有以往那麼上心了。
旁邊的聶佩珠還在殷切地讓他多吃點，許越澤心中愈發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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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放下快子起身，卻不知為何想到了什麼，點頭應了聲好，來者不拒地將碗中聶佩珠夾過來的菜全都吃了。
“嗯，表妹手藝很好，我很喜歡。”他雖然是對著聶佩珠說的，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懷珈。
“真的嗎？表哥過獎啦，我也只是閒著無聊隨便做的，表哥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天天做給你吃啊。”聶佩珠差點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許越澤點頭道：“那就有勞表妹了。”
“怎麼會，能每天給你……還有姐姐做菜，我覺得很開心啊。”聶佩珠笑得一臉天真。
“表妹如此賢惠體貼，才是大家閨秀的典範。”許越澤誇著聶佩珠，想從阿柒的臉上找出一絲絲不悅的表情來，結果自然是失望的。
反倒是聶佩珠被他誇得臉色羞紅，捏著帕子連心中暗喜不已。
表哥應該對自己，也是喜歡的吧？
一旁看戲的懷珈臉上堆著心滿意足的真誠笑容，“只要相公喜歡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許越澤沒想到他都這樣說了，阿柒無動於衷不說，還一副欣慰的表情。
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他把快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吃飽了。”
也不等在座的兩人答話便起身去了書房。
聶佩珠不明所以，“姐姐，表哥這是怎麼了？”
懷珈澹定地聳了聳肩，“沒事，他就是吃撐了，來來來我們繼續別管他。”
聽著她沒心沒肺的話，書房那邊的許越澤忍不住捏緊了眉心。
手中的書像是天書般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許越澤都陰沉著臉不說話，而懷珈則像是剛剛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關心地問：“相公，你心情不好？”
許越澤澹澹看了她一眼，“沒有。”
“相公我最瞭解你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拉著一張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真沒有。”許越澤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阿柒對自己的態度。
明明是打算利用她釣出最後巨虎寨的餘孽，將他們一網打盡的。
若是在她身上放了太多的感情，到時候想要抽身可就困難了。
原本想要問她的話也被咽回了肚中。
“天色已晚，睡吧。”
只是令許越澤沒有想到的時候，他今天晚膳不過一時賭氣的表現，會造成後來如此大的誤會。
第二天他照例早早去了縣衙，而懷珈帶著聶佩珠一起去給許夫人請安。
有聶佩珠在，許夫人看著懷珈的眼神也和善了許多。
兩人才剛坐下，許夫人就意有所指地看著懷珈道：“珠兒，你在許府住的這幾日，可覺得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聶佩珠福了福身道：“多謝許夫人關心，姐姐和表哥待我如親妹妹一般，怎麼會不順心呢？”
許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阿柒，珠兒沒給你添麻煩吧？”
“怎麼會呢母親，”懷珈淺笑道：“珠兒下廚手藝高超，我只怕若是珠兒回去了，我們沒這麼好的口福了呢。”
許夫人笑道：“這有何難，讓佩珠一直住在這裡不就好了？”
她的語氣狀似在開玩笑，但是眼睛卻盯著懷珈，帶著一股探究的意味。
懷珈自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也不急著回話，慢悠悠地端起茶盞飲了口茶。
聶佩珠在一旁看得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這女土匪應該知道話中的意思，她該不會是想裝傻充愣矇混過關吧？
直到許夫人差點忍不住想再次開口追問的時候，懷珈這才懶洋洋道：“正好我今日有一事相求母親。”
許夫人見她不回自己的話，臉色略有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道：“何事？”
“我與相公成婚已久，卻一直沒有子嗣，是我作為娘子的責任，即使母親體貼不曾責怪過我，我也心中愧疚。”懷珈低眉順目，一副自責不已的模樣。
許夫人沒想到她竟然會說這種話。
記得越澤帶著她剛剛回許府的時候，自己就問過自家兒子成婚這麼久阿柒可有身孕。
兒子便告訴了她自己剿滅巨虎寨的計劃和打算，自然也是不會讓她留下一兒半女的。
因此許夫人對子孫的事也沒放在心上。
“沒事的，你們還年輕，可以慢慢來。”許夫人大度道，“你看剛才我說的……”
她還沒說完就被懷珈打斷，“多謝母親體恤，只是作為妻子有替許家開枝散葉的責任，因此——”
她的視線轉向聶佩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替相公開個口，將珠兒納為侍妾，不知母親能否應允？”
她說完就靜靜等著許夫人的回應。
而許夫人和聶佩珠卻愣在了原地，兩人的臉上同時露出疑惑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許夫人的確有打算替越澤收聶佩珠為妾，畢竟她只是寧家一個無權無勢的表小姐，若是做正房肯定配不上自家兒子。
只是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會由胡阿柒這個女人說出口。
聶佩珠的心頭湧過一陣狂喜。
她原本以為今日要費好些力氣才能說服這個女土匪答應讓她入許家門的。
不曾想她竟然如此體貼，會主動開口要收了自己。
“阿柒，你說的是真的？”許夫人問，“你願意讓佩珠給越澤做妾？”
懷珈頷首道：“那是自然，這樣還能多一個人照顧相公。”
說完她還轉頭對聶佩珠笑道：“就是不知道珠兒願不願意委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