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成績榜單公佈出來後，整個年級都沸騰了。校園裡嘰嘰喳喳的，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討論聲。

因為這次期中考試，劉小倩一下子在他們班爆紅了，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包括楊老師在內。每次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楊老師的目光裡都閃爍著掩飾不住的讚賞，看得其他同學嫉妒羨慕不已。

每次想到得意處時，楊老師忍不住賣弄風騷道：“當時我看了她的總成績時，還以為她可以穩拿第一名呢！沒想到只拿了個第二名！可惜啊！可惜！……”

噓！一看到他這副德行，全班同學集體噓聲鄙視他。

因為劉小倩拿了個全年級第二，所以，班裡的同學再也不敢小瞧她了。無論男生女生，每天都有人過去跟她套近乎。

這也沒辦法，誰讓學校是個只看成績的怪圈。似乎在老師眼裡，成績好的，就是好學生；成績差的，就是壞學生。真的是沒地方說理了。

不過，劉小倩平時太安靜了，每次都孤零零地呆在教室，看起來蠻可憐的。難得現在有人去找她說話，這也是一件好事。

.

說到賣弄風騷，隔壁蘇木班的崔老師，才是真正的獨領風騷。全年級8個班，前十的就讓她佔了三個，真可謂是風頭正勁啊！連校長都對她刮目相看，更別提其他班的老師了，即羨慕又眼紅，恨不得取而代之。

所以，這段時間，她可謂是春風得意啊！走到哪都笑容滿面的。嘴上雖謙虛地說著：“運氣！純屬運氣！”，但心裡估計早就樂開花了。

開班會時，她還不滿現狀，在班上慷慨陳詞了一番，要求大家再接再勵，爭取期末更上一層樓。

還要更上一層樓啊！下面的同學頓時一陣菜暈！你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了，再更上一層樓，還給不給其他老師活路啊！

這時候，唐小嫣的聲音突然在教室裡響起道：“崔老師！你要是能給我調一下位置，讓我和蘇木同桌，我保證期末拿個更好的成績。”

崔老師一聽，頓時心動不已，正要點頭答應時，教室裡突然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嗲腔聲：“要是你能讓我嫁給他，我說不定能考全年級第一呢！”

“哈哈！……”全班掀起一陣鬨堂爆笑。

而蘇木和唐小嫣則趴在桌子上，羞得快無地自容了。

.

相對崔老師的春風得意，小雅他們班趙老頭的處境，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了。全年級八個班，他們班硬是沒有一個前十的，氣得趙老頭每天都黑著一張老臉，彷彿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

趙老頭在校任職多年了，資歷、輩分算起來，堪稱市一中的“國老”，連校長見了他，都得尊尊敬敬地喊一聲“老師”。

他帶過的學生，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上清華的、北大的、復旦的……啥都有。啥榮譽都拿過，啥獎勵都得過，簡直就是全體教師通往輝煌的“風向標”。

如今，這風向標不知被哪股邪風吹歪了，大家自然免不了看他笑話。

“趙老師！你們班好像沒有一個前十的哦！……”

“趙老師！聽說你們班這次期中考試沒考好，是嗎？……”

“趙老師！……”

這些還不算什麼，更有甚者，則直接跟他開口道：“老趙！你帶的這一屆學生好像不怎麼樣啊！不會是你江郎才盡、不勝其任了吧！……”

趙老頭本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主，一聽別人懷疑他的能力，頓時氣得直吹鬍子瞪眼，一張老臉都黑得跟平板鍋底似的了。

因為趙老頭的不爽，所以7班的學生都跟著倒了大黴。從那天起，趙老頭一有空，就在7班的教室外蹲點。一旦發現有違紀違規的學生，就喊到辦公室裡，一頓狗血淋頭的大罵。聲音之刺耳，語氣之難聽，連路過的都聽得為之側目，更別說受批的那個學生了，都想跳樓自盡，重回孃胎了。

那段時間，7班簡直成了一個災區：狂風、暴雨、泥石流、地震……所以受苦受難的7班同志們，每天都在趙老頭的淫威下，過著提心吊膽、以淚洗面的日子，好不悽慘啊！

所以，那段時間，7班突然成為了全校最守紀的班級。每天上課，每個學生都把腰挺得直直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直讀聖賢書。那認真聽講的範兒，簡直是校之楷模。

只是，趙老頭似乎還不滿現狀，隔了一天，又宣佈一個重磅訊息：從今天起，週一到週五，高一（7）班的學生，每天都要上晚自習。

啊！不是吧！7班所有的學生集體一陣哀嚎！那慘叫聲，堪稱空前絕後。

學生們自然不甘心這樣被剝奪自由，所有人都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口誅筆伐地舉報他。

可是，趙老頭輩分太高、名氣太大，實屬c市橫著走的人物，連市長見了他都哈腰點頭，。所以，這些流言蜚語，真的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市教育局的撒手不管，校領導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趙老頭還猖狂地在講臺上叫囂道：“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你們受不了的，明天就可以轉學出去，市一中永遠不缺學生……”

7班的學生頓時聽得一陣罵娘！mmd！市一中在c市，可是數一數二的重點高中啊！當初大家為了擠進這個學校，歷經多少心酸，豈是你一句話就能放棄的！

於是乎，7班的學生，每天都苦著一張臉，在水深火熱裡煎熬。那悽慘樣，看得每個路過的學生，都對他們報以同情的目光。

從那天起，7班的學生都咬牙切齒地記住了一個名字，並化悲憤為動力地開始用功唸書。暗地裡，則統一口徑地稱呼他為“糟老頭”。

只是，趙老頭這樣一弄，其他班的老師就坐不住了，紛紛聯名往校長室裡跑。於是，下午喇叭就傳出一道訊息：高一年級的各班同學注意了！從下週開始，高一年級從週一到週五，每天都要晚自習……

訊息一宣佈，全年級的學生都炸了！教室裡紛紛擾擾的，說啥的都有。剛剛還在幸災樂禍的學生，此刻都義憤填膺地用各種方法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逃學的、亂扔垃圾的、破壞公物的……學校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最後，還是學校請了當地的警察，才把這場騷亂平息下來。

只是，學校依舊沒有撤回上晚自習的規定。全年級的學生每次談論趙老頭時，都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

.

校長室裡。

陳校長和趙老頭對桌而坐，桌面擺著幾碟下酒菜和一瓶劍南春。他們隔著桌，正在對飲而談。

“老師！這次您弄的動靜太大了，不好收拾啊！”陳校長呷了一口酒，隨口道。

“這有啥？不過是一干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掀起多大風浪？”趙老頭夾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頗有些不以為然。

“老師！這你就錯了！市一中說來也不大，但是裡面高幹、財團的子女可不少哦！”陳校長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地道。

“哦！說了半天，你就在擔心這個啊！”趙老頭沒來由地一陣無名火起，二話不說就朝他吼道：“你要是就這點出息，乾脆辭職算了，誰便換個人都比你強！”

陳校長頓時訕笑不已！老師還是過去的那個火爆脾氣，真難伺候啊！還好他已經習慣了趙老頭的脾氣，等他氣消了，陳校長才繼續道：“老師！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既然當初你明知道那個班級的整體成績差，為什麼還是要選擇那個班？”

趙老頭沒有直接回答他，他沉吟了半刻後，突然答非所問地道：“小陳！市一中多久沒人考上清華北大了？”

陳校長沉默了片刻後，嘆息道：“五年吧！”

“是啊！五年了！”趙老頭也跟著他嘆了口氣，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小陳！如果市一中不改變點什麼，清華北大可能永遠也沒我們的份了。而且，不做出點成績出來，我們剛申請的省重點高中，也有可能撤銷啊！”

“可是，這會影響老師您的聲譽啊！”陳校長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趙老頭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我都一把年紀了，要什麼名聲！只要能振興市一中，別說名聲，就是把我這把老骨頭交待了，我也無怨無悔！”

“老師！”陳校長喊了一聲，突然被這個老人漫不經心的話語，感動得熱淚盈眶。

“小陳！什麼都別說了，老師能幫你的，只能到這一步了。以後市一中就全交給你了，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啊！”

“老師！委屈你了！”陳校長一下子握緊了趙老頭的手，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不言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