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執念,是可以被傷害放下的。
謝美蓮便是這種情況。
相較於她在孤兒院的生活和後來被趕出來後的生活,金陽觀中的生活於她而言算是美好的。
因此這份美好層層疊加濾鏡,讓她都分辨不出當初的自己是不是真的錯的。
但是現在,她的女兒有了新的希望,她也可以先選擇在何雨欣的公司中任職,她可以有份不錯的工資,完全可以養活自己和女兒。
所以,濾鏡碎了,美好也不存在了,她親自把這些人可憎的面容印到了心裡,成了她每次提起都會啐一口的記憶。
只是謝美蓮不來了,金陽觀的道士們的日子好似變得更難過了些。
這份難過體現在何雨欣不僱傭他們,而他們又找不到其他的有錢人需要他們,他們被掌握這個城市所有財富的人孤立了。
現在何雨欣再次關注到金陽觀的道士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謝美蓮和金陽觀的道士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卻沒什麼反應。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挺突然的,下面一個農場的管事上報上來一件事以及一果籃的果子。
這個農場是這座城市中的原本建築,一開始是一對夫妻經營的,也算是這個城市首屈一指的農副產品龍頭企業。
後來被何雨欣收購了,也就依舊正常運營,只是換了個管理者。
現在兩個城市合併了,擁有了同一個管理者,許多資源也就合在一起再分配了。
就比如說那會讓糧食高產的黑色肥料。
那份檔案是跟著其他農場的報告一起交上來的,何雨欣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那個果籃,果籃裡裝著的是神果。
何雨欣還以為是下面的哪個農場培育出了新的神果,這東西就算不給神作為供奉,吃起來味道也是極好的。
所以她拿了一顆吃,然後一邊翻閱檔案一邊聽秘書彙報。
“小姐,那些黑色肥料催生的效果不佳且不能融入土中還會阻止水的灌溉,下面的農場負責人希望您能給與指導意見。”
不能,融入,土中?
這是什麼情況?
何雨欣不理解,仔細看了一下檔案後她才知曉,原本這種肥料只能作用於一種特殊的土,黃金之都的農場的土都是這種的,但他們城市的土顯然是不行的。
而且,從黃金之都那邊傳來的種子也不能在他們這邊的土地上種植,播種下去後完全不發芽,檢測後發現那些種子種的活性非常低,種下去後不出三天種子就會徹底死去。
這個黃金之都,還真有點東西。
何雨欣合上檔案,直接對秘書說。
“那就摒棄黃金之都的種子和肥料正常種植,確保這部分的農場能正常運轉,讓人核算一下每年需要投入多少資金給我,我會批。”
秘書點頭應是,轉頭她又看了一眼那個果籃,隨後說。
“這個果籃是下面一個農場送來的,他們農場的一部分割槽域的土可以使用那種化肥,他們使用後,生站在那片土地正中央的奇怪樹上長出了這種果實。”
身為何雨欣身邊的秘書當然知道這種果實是什麼,因此這籃子果實才會送到何雨欣面前。
何雨欣剝果子的動作一頓,盯著手上的神果沉默了兩秒,隨後閉了閉眼。
何雨欣多聰明啊,只是轉瞬間他便明白,自己之前的方向八成是錯了!
剝到半道的果子被她丟進了垃圾桶,何雨欣抬眼看向秘書。
“那個農場原本的負責人是誰?”
秘書再次遞上來一份資料,翻開第一頁,便是那對夫妻的照片以及詳細資料。
“那對夫妻在外面等候,小姐要見他們嗎?”
何雨欣點點頭,秘書便轉身離開去開門了。
夫妻二人,原本應是這個副本最大的兩個boss,這會兒從門外面走進來,姿態拘謹又有些不知所措。
何雨欣抬眼,和這對夫妻對視,表情便變得有些奇怪。
這對夫妻的樣子,其實與她之前見到過的村裡人有些相似,若她在之前就見到這對夫妻,必然不會弄錯任務物件。
但現在,這對夫妻據說已經安穩的在她的子公司裡任職了,甚至還坐到了主管的位置,辦事能力很不錯,尤其是在農副產品和送禮這一塊……
只是沒等何雨欣說什麼呢,系統提示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恭喜玩家何雨欣以極其優秀的方式完成試煉。】
隨後何雨欣就被彈出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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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雨欣的離開,副本世界忽然整個兒靜止了,隨後便是響徹整個副本的系統提示音。
“異常小世界1649321(黃金之都)重新迴歸管轄,小世界清算……清算完畢,驅逐異常神能。”
“感謝玩家何雨欣的貢獻,祝你遊戲愉快。”
隨著系統音落,在遙遠的另一個空間中,金蟾口中的四方錢上的一顆寶石崩壞,化成齏粉,散落。
金蟾察覺到了四方錢上的變化,圓滾滾金燦燦的眼睛裡爆發出了強大的怒氣和仇恨,巨大的怒吼聲傳來,震得這個金碧輝煌的空間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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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欣從人物卡副本里出來,突然的地點變化讓她有點暈,桑銘陽第一時間扶住了她。
何雨欣站穩,隨後轉身去看卡面,等看清上面變成什麼模樣後,她都忍不住愣住了。
何雨欣在這張卡上看到了她自己。
那座她惡搞的雕像樹立在卡牌的正中央,最下面是無數向她伸手的人,他們或跪或站,姿態扭曲又渴望。
這部分是濃墨重彩的油畫風格。
再往上一些,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鬼。
他們是潑墨般的質地,身體是半透明的,身體在半空中若隱若現,扭曲糾纏間也就能看出他們對雕像的渴望。
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從雕像傾斜的酒樽中欲滴不滴的金色液體的渴望。
何雨欣樹立在黃金之都的雕像是乳白色的大理石,這裡卻變成了羊脂玉質地。
雕像的神態與何雨欣有些相似,她一隻手扶住廣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尊盛滿了金色液體的半透明酒樽。
她微微彎著腰,像是逗趣一般的傾斜酒樽,臉上是放肆又惡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