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繡眨了幾下眼,自言自語,“要不,把他拉過來看看?”
想了一會,她取出一條長綾,將李暮緩緩的從水面上拉起,放到潭邊的草地上。
寧繡瞧了李暮一眼,立刻嚇得後退了好幾步,轉過頭去,驚駭不已。
她從未見過有如此傷勢的人,胸前背後,還有四肢,都找不到一處好肉,焦黑的血肉中顯出森森的白骨。
雖然身體的傷勢恐怖,但白蛇完好的護住了幾處要害,丹田,頭部等等,這也只有五階極品才能做到。
要知道自爆這種招數,威能要遠超一般的金丹境法訣,如果不是白蛇,恐怕李暮現在已經是一具骨頭架子了。
“你活著,還是死了?”
她背轉著身子,身體微微聳動,小心的問道。
李暮當然不能回答,安靜的躺著。不在水裡,沒有妖氣的侵擾,穩定調整金丹的速度要快了很多,這讓他頗覺欣喜。
“呸。當然還活著了,明明有氣。不過傷成這樣還能活著,也真是難得。對了,你真的是凝脈境,難道是煉體修者?”
寧繡想了一會,轉過身,瞧著李暮,眼中頗多好奇。
她很快發現了什麼,伸出手,輕輕的把一枚納虛戒褪下來。
神色微變,她臉上浮起幾絲得意的笑容,“不錯啊,你這傢伙居然有這麼多的好東西。”
納虛戒不過是李暮用來掩飾寶塔的,其中並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四件四階法寶。一大堆送人的丹藥。許多中品靈石和一些雜物。
但這些東西。在寧繡眼裡,已經是極其珍貴的好東西了。
“法寶和靈石就送給老孃了,丹藥嘛,我餵你一些,免得你怨恨我。”寧繡自作主張的道。
隨即,她取過四五瓶丹藥,每樣拿了幾顆,塞進李暮的嘴裡。
還將徐暮的上下頜合了幾下。灌進了一些真氣幫助他吞嚥下去。
“不要問我為什麼,老孃雖然騙過不少人,但從來不殺人。”
寧繡狠狠的對李暮喊了一句,似乎李暮的表情,在她看來像是在疑惑。
“喂,你怎麼沒有特殊玉牌啊,難道是被下面的怪物吃了,等下怎麼出去?對了,死潭下面到底是什麼怪物啊,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寧繡蹲在徐暮身前。姿勢略顯豪放,而她的身軀又在微微擺動。曼妙的身姿頓時暴露無遺,李暮的神識想避開都做不到。
“還有,為什麼你的納虛戒裡沒有羅剎丹呢?雖然老孃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也不得不吃,畢竟有可能凝丹是不是?而且除了羅王谷,能去哪呢,很快羅王谷就會統一雲山域了。喂,你既然也是核心弟子,怎麼會不留幾顆羅剎丹呢,要知道在秘境裡混,一個人被同門圍攻的話,沒羅剎丹交過路費可是不好過的。”
“你這人蠻奇怪的,老孃那樣誘惑你都不理。在秘境裡混,有幾個沒被我騙過,不過我頂多只拿羅剎丹,其他東西是不拿的。”
“拿你的法寶,是因為你不理老孃的懲罰,懂了嗎,再說,我還救了你,你可不要恨我。”
……
“你說夠了沒有?”
李暮搖了搖頭,緩身站起來,取出兩顆回生丹放入口中,目光凝然看向寧繡。
“啊?”
寧繡正喋喋不休的說著,全沒料到李暮居然能坐起來,頓時面色大變,連忙疾退了十幾米,警戒的盯著李暮。
李暮本來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恢復一點,但吃了丹藥,又遠離了潭水,恢復的速度快了許多,不到半個時辰,金丹就穩定下來,可以使用真氣了。
“不要過來,你的東西已經是老孃的了,再說你剛能動,再被我打趴下可不好。”寧繡手中多了一把小刀。
李暮安靜的閉上眼睛,他需要一段時間恢復身體上的傷勢,都是外傷,並不難。
“你不說話,就是預設了啊,那老孃就拿走了?”
李暮睜開眼睛,略顯厭惡,“你也太囉嗦了,那些都歸你了。我不會怪你,相反還要謝你。”
他知道,在他最衰弱的時候,寧繡的所作所為實際上都是幫助了他,他不會在意她拿走的東西,反而會給她更多。
“謝我?”
寧繡好像發現了最奇怪的東西,笑得打跌,“我拿你法寶,你還謝我,你真的假的?是想騙我過來,趁機搶走吧,哈哈,老孃才不會上當。”
李暮搖了搖頭,對準了寧繡伸手一抓,“我需要騙你嗎?”
寧繡頓時感到一股極大的牽引力,拉著自己不由自主的往李暮身邊靠攏,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無論她怎樣凝聚真氣,都逃不脫李暮那虛無的一抓。
她的臉色頓時慘白,完全沒了主意,雙腿在地上拖著,呆怔的看著李暮。
李暮將她拉到身邊,微笑道,“我說了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我還會給你別的。”
寧繡呆住了,說不出話來,眼前的李暮,修為高到她無法想象,和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猶豫了好一會,她唯唯諾諾的道,“前輩,是金丹境修者?”
徐暮點點頭,“不過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怎樣,你幫了我,我自然會有回報。”
“真的嗎?”
寧繡很懷疑的看著他,“不會殺我,我之前對你……”
“不會,你傷害不到我,也沒有影響我,我不會介意。不過現在你不要打擾我了,不然我真的生氣了。”李暮又合上了眼。
“哦,哦。”
寧繡連連點頭,乖巧得像一隻小白兔,坐在李暮身邊,動也不動。只是時不時的瞥他一眼,也是很快的轉頭,生怕被發現。
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一個時辰後,基本都結出了嫩紅的疤痕。
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連疤痕都消去,完全恢復原樣。
寧繡看著這一切,眼睛都有些直了,忘了李暮的告誡,“這就是金丹境的恢復速度,還是你有特別的丹藥?”
李暮伸出手,“納虛戒給我一下。”
寧繡的臉頓時黑了,遞過納虛戒,驚恐道,“給你,都給你,你不要殺我。”
她以為李暮會出爾反爾,搶回納虛戒甚至殺人。
但李暮只是取出了一件法衣,又把納虛戒還給她,“不要那麼緊張,我只是拿衣服而已。”
寧繡接過納虛戒,狠狠的瞪了徐暮一眼,並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