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靜是真的沒想到陸家馨會對她動手。再怎麼說她都是長輩,不管什麼原因動手都會被人指責。她一邊哭,一邊扒拉著陸紅軍說道:“老陸、老陸,我沒臉活了。”
看到她這一做派,陸家其他人差點吐出來。
陸家馨可不吃這一套,她揚聲喊道:“不想活那就去死啊!上吊、撞牆、投河,再不行還可以吞金。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會將你的喪事辦得熱熱鬧鬧,讓你風光大葬。”
陸紅軍很生氣地質問道:“陸家馨,你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把戲也就陸紅軍喜歡了。陸家馨快步走到角落,抄起那根嬰兒胳膊粗的木棍。
丁靜看到她要動手,躲在陸紅軍身後瑟瑟發抖。
陸紅軍攔住陸家馨,說道:“她是你繼母,是伱的長輩,你怎麼可以跟她動手?”
陸家傑想上前,被陸家光給攔住了。妯娌兩人,在看到兩邊起衝突就將孩子叫進屋不讓她們出來。有兄弟兩個人在,家馨也吃不了虧。
陸家馨赤紅著眼睛說道:“陸紅軍,家屬院的房子是你的,你讓誰住是你的權利,我無權干涉。但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房子,我不許這個賤女人踏足半步。”
感受到丁靜抖得厲害,陸紅軍板著臉喊道:“家光、家傑,你們還不趕緊攔住她。”
陸家光說道:“三叔,我覺得馨馨沒有錯。她弄髒了這兒。”
丁靜的臉都扭曲了。
陸家馨不是原身,因為敬愛這個父親總是忍讓,她怒斥道:“陸紅軍,你跟她一起滾。”
陸家光皺了下眉頭,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陸紅軍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陸家馨對著他,一字一句用最大聲說出來:“我說,你跟她一起滾出這裡。”
若是私底下發脾氣,他可以包容,但當著這麼多的人將他視為無物,李紅軍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陸家馨,你瘋了?我是你爸,你竟敢跟我說這些話?”
陸家馨嘲笑道:“我被這對母女差點害死,你當什麼事都沒有?爸,陸紅軍,你配嗎?”
之前是想做生意可能要用上他,所以虛與委蛇。可現在陸紅軍觸到她的底線,寧願斷絕關係也絕不讓自己受委屈。
陸紅軍氣得舉起手要打陸家馨,只是手還沒落下就被陸家光給攔住了。他想推開陸家光,推不動,他怒吼道:“你走開,我今天非得教訓她,不然以後得翻天。”
陸家光也覺得陸家馨太沖動了,但這話不能現在說:“三叔,馨馨現在是大姑娘,做得不對你好好說,怎麼能動手呢?”
陸紅軍當年在戰場上受過傷,影響生育能力。當時檢查結果說有孩子的機率極小,所以結婚七年後陸母懷孕,他知道激動得不行。孩子出生以後,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相對而言,陸母反而更嚴厲些。
陸母在病逝之前,求了廖香梅跟陸家光兄弟照看女兒。大家雖理解她這片慈母之心,但一致認為陸紅軍能將孩子照顧好,畢竟是唯一的孩子。結果不到一年陸紅軍就再娶了,再娶後對女兒的態度天差地別。陸家光勸了他好幾次,可惜都沒用。如今妹妹自己立起來,他自然要護著。
既識破了臉,陸家馨沒再留餘地:“教訓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媽臨終之前,求你在我高考之前不要再娶,你當時可是答應了。結果,不到一年就娶了。”
“我媽在世的時候,所有人都誇我聰明可愛又乖巧;可那個女人進門後不到兩年,我就成了好吃懶做脾氣暴躁的壞榜樣。就這她們母女還嫌不夠,一個勾引範一諾讓我不能安心參加高考,一個在我飯菜裡下藥。她們這麼做,就是要將我毀了。”
“陸紅軍,你若信守對媽的承諾,在我高考之前沒有再娶,我現在肯定已經考上名牌大學,前程一片光明。可現在呢?一個人搬到這兒,每天吃那苦藥湯子,前程也不知道在哪裡。”
她父母也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在大學相戀後步入婚姻。只是後來她爸嫌工資太低,在她小學一年級停薪留職下了海,母親一直在學校教書。
開始還好,雖偶爾爭吵但還是和樂的一家,可時間長了矛盾就無法調和。一個做生意每日要應付形形色色的人,一個追逐詩情畫意的生活,兩個人越來越不合拍。
隨著矛盾越來越深,他們意識到無法再在一起生活了,但當時她在唸初三。夫妻兩人擔心影響她,於是兩個人約定在她考上大學之前不提離婚這事。
在她順利考上大學後,兩個人開誠佈公地跟她談了這件事。說不是不愛她,只是他們已經無法在一起生活了。她當時非常難過,但還是尊重兩個人的決定。
兩個人離婚後先後又組建了家庭,不過對她的愛並沒少一分,錢更是給的足足的。
這些話,將陸紅軍的臉皮都給撕下來了。
陸家馨看著躲在陸紅軍背後的丁靜,冷冷地說道說道:“丁靜,你壞我名聲毀我前程還差點害得我沒了命,如今你又跑來挑撥讓我們父女關係,讓我們反目成仇。這一筆筆賬我都記下了,以後,我會讓你們母女連本帶利還回來。”
丁靜看她陰狠的眼神,突然後悔來這一趟了。她本來沒打算來,但女兒在家裡一直哭。想著自己女兒受那麼大的罪,而陸家馨卻在辦喬遷之喜,她氣不平。她們母女不好過,陸家馨也別想舒服。
陸家光站到陸家馨身邊,說道:“三叔,你趕緊帶她走吧!”
他知道兩邊的仇解不開,所以才贊同馨馨搬出來,不然的話妹妹這麼小哪放心讓她獨自在外面住。卻沒想到都如此退讓了,這蛇蠍女人還不罷休。
陸紅軍知道鬧下去只會讓他更難堪,黑著臉拉著丁靜走了。前腳出門,後腳陸家馨就將門給關了,他氣的差點吐血。
礙眼的人走了,陸家馨心情變好了,他問了站在廚房門口的陸家傑:“五哥,我好像聞到一股焦味。”
陸家傑大喊一聲就衝進屋裡,發現熬的一鍋湯都沒了,肉都燒成黑色的了。
今天準備的菜多,燒壞了一個也不打緊,陸家傑將鍋洗乾淨又繼續做其他的菜。
鬧成這樣,大家都沒什麼胃口。
菜都上齊了,陸家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來朝著陸家光幾個人說道:“大哥、大嫂,五哥、五嫂,謝謝你們。這幾年若沒你們的照顧,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要不是兩個哥哥一直盯著,丁靜早就作妖,不會等到現在。
王曉潔心裡發酸,三嬸在的時候這丫頭無憂無慮,現在被逼成這個樣子。沒孃的孩子像根草,好在這孩子現在變得強勢,也懂得為自己打算了。
陸家傑打著圓場,說道:“馨馨,三叔只是暫時被那女人迷惑了,等明白過來就好了。”
其實換成是他,說不準也會動手,太特麼的無恥了。
馬麗麗覺得陸家馨太沖動了,她勸說道:“馨馨,那女人是可恨,但你這樣跟三叔鬧吃虧的是你。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惹惱了三叔,他什麼都不給了,如了那毒婦得的願了。
陸家馨可不願再受陸紅軍的起,她說道:“五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鬧,是那毒婦總借他的手來噁心我。”
“大嫂,五嫂,你們不用擔心我。就算陸紅軍不養我,我跟薛茂去擺攤也能養活自己。”
陸家光皺著眉頭說道:“馨馨,三叔確實做得過分,但他是你爸,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你這樣稱呼他,讓外人聽到會自責你不孝。名聲壞了,會影響力的前程。”
陸家馨也不願跟陸家光爭辯這事,現在大家的觀念還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她說道:“大哥,你告訴他,他養了我十五年。等以後他老得動不了也沒人管,我會找人照顧他的。在此之前就不要往來了,省得他被氣出病了,我也噁心。”
陸家光想勸,但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王曉潔笑著說道:“別說話了,菜都要涼。來,馨馨,吃個獅子頭,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了。”
“謝謝大嫂。”
雖然王曉潔跟陸家傑調節氣氛,但這頓飯還是吃得很沉悶。而將廚房跟碗筷都收拾乾淨,兩家人就走了。
陸家傑走的時候,交代兩個人鎖好門。他是準備晚上過來,但萬一有什麼突然事情可能過不來。
陸家馨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笑著說道:“哥你放心,我跟薛茂不會出去瞎溜達的。”
如今外頭已經開始嚴打了,雖然許多人沒意識到這次力度很大,但有些頭腦的知道不能撞木倉口上,都避風頭去了起來。但那些只知道逞兇鬥狠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陸家馨也是擔心這點,一直壓著不讓薛茂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