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
氣氛逐漸變的有些壓抑。
楊琛那不太靈光的思維足足運轉了數分鐘的時間，才有些遲疑的開啟褲子的其中一個口袋，在裡面取出十多張紙條，一張張的看著。
...
看著楊琛的舉動，王燁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紙條...
什麼鬼？
有那麼一刻，王燁甚至想衝上去，直接把楊琛按倒在地上，一口氣將所有的紙條拿過來看一遍算了。
終於，楊琛似乎終於挑到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紙條，遞到王燁手中。
張子良的字型。
王燁看著紙條，微微皺眉。
“天庭，靈山應該也有其他計劃。”
“類似於地府輪迴路。”
“最後...生個孩子吧，基因這麼好，別浪費了。”
看著紙條上的內容，王燁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然，最後一句話被他直接無視了。
張子良那不著調的語氣，他已經能夠下意識遮蔽。
天庭，靈山在背後還在策劃著什麼？
張子良這紙條上的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讓自己去後方搞破壞...
但沒給自己更詳細的資訊，自己完全無從下手。
怎麼感覺...
張子良在死了之後，突然變的深奧了些許。
就在王燁不停揣測張子良意圖的時候，對面的楊琛手卻突然伸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將這紙條抽了回來，並且將另一張遞到王燁的手裡。
...
王燁怔了一下，表情古怪的看了楊琛一眼。
不知為何。
原本在得知張子良死訊的時候，王燁內心中一直有一股怒火，想要發洩出去。
就像是心氣不順，很壓抑。
但楊琛搞了這麼幾個操作後，王燁甚至已經來不及去心煩了。
這操作，也在張子良的意料之中麼？
‘想不到吧，我就這麼死了。’
‘真可惜，應該讓你來看看的，我這一劍，應該很帥。’
‘不過也無所謂了，為了人族，死而無憾。’
‘天組的未來就交到你的手裡了，不要讓我失望，帶著人族繼續走下去。’
‘現在的人族還很孱弱，甚至連溫飽都只不過勉強解決，那些調查員們，更是連拿的出手的武器都沒有。’
‘我意難平啊。’
‘如果...我是說如果，在不影響你的情況下，多給天組捐獻一些物資吧。’
‘我希望，當這世界灑滿陽光時，墳前的鮮花，有你送的一朵。’
‘張子良，拜別。’
...
王燁看著這紙條，深吸一口氣。
如果楊琛第一張紙條給的就是這個，王燁可能內心會十分觸動，為了人族的信念也會更加深刻。
但...
錯就錯在，楊琛紙條拿反了。
再看一眼楊琛手裡那一把，足足十多張自己沒有看過的，王燁其實也想沉浸到這氛圍裡，好好的感動一把。
可楊琛把氣氛都烘到這兒了，自己強行感動，多少有些尷尬。
估計張子良原本考慮的，是藉著自己的死訊，給王燁來上這麼一波狠的，將他徹底捆在天組的戰車上，順便還能收穫一大堆的物資。
節奏也挺對的。
唯獨楊琛這出現了敗筆。
也不知道張子良預知到這個結果沒有。
王燁嘆了口氣，拄著鬼差刀，目光眺望上京的方向。
而楊琛則是再次出手，將王燁手中那紙條收了起來，珍重的放到口袋裡。
好在，讓王燁鬆了口氣的是，楊琛沒給他再換一張。
但讓王燁比較疑惑的是，楊琛給錯的那張紙條上記載，天庭和靈山背地裡顯然有其他的計劃，既然張子良沒有準備讓自己這個時間點去行動，是不是吃準了他們暫時還不會成功，甚至還沒有動手。
三次永夜，已經將半。
留給眾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感覺到自己已經逐漸好轉的身體，王燁將鬼差刀背在身後。
也是時候回去祭拜一下老狐狸，順便等待自己的下一張紙條了。
而且，自己在這鎖神陣的三天大戰中，已經讓他徹底穩定在了當前的境界中，基礎無比紮實，甚至他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又增進了不少。
或許再過上一段時間，自己就能到星君中期了吧。
當然，其實沒有這所謂的中期實力劃分，王燁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區分而已。
楊琛伴隨著鬼氣的湧動，身影同樣逐漸消失。
沒有與王燁同行。
顯然他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張子良雖然已經死去，但在這三次永夜中，他的存在感卻十分強烈，彷彿早已經算到了目前的種種局面。
畢竟...
這些紙條，是在坐輪椅之前，就已經寫好的。
而楊琛的身份也猛的拔高了一層。
從王燁的專屬計量單位，成為了張子良的專屬代言人。
紙條傳播者。
除了偶爾會宕機之外，已經很完美了。
……
“我可以出去了麼？”
張曉的眼中佈滿血絲，整個人都充滿了疲倦之色，髮絲凌亂，臉上也有些髒兮兮的。
但她卻完全沒有在乎自身形象，而是將冰冷的目光注視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可以說，除了張子良之外，這女人已經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從自己進入實驗室的第一天開始就陪伴在自己身邊，負責自己的衣食住行。
但...
在最關鍵的時刻，這女人卻在自己的背後將她打暈。
哪怕是為了她好。
但她...真的怕死過麼？
在那一刻，她只是想要一心救唯一親人的小女孩。
而伴隨著女人的那一掌，卻已經將她僅有的希望給徹底抹除。
女人看著張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不行。”
“有準確時間麼？”
張曉揉了揉自己那憔悴的面容，強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五天。”
女人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張曉沉默下來，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魂遊天外。
過了許久。
“實驗材料你帶來了麼？”
張曉問道。
女人遲疑著點了點頭：“帶了，但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最好休息一下。”
“我很好。”
張曉搖了搖頭：“把那些資料給我，其中有幾處還存在問題，這五天時間，應該足夠我改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