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贖罪。”
“貧僧也是在沉睡之中，腦子轉的比較慢。”
“絕對不是我的本心。”
降龍焦急的看著彌勒，解釋道：“不過功德池在我的看守下出現問題，這件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彌勒冰冷的臉上突然重新恢復了笑容，如同往日般，春風和煦：“盜取功德池的，不是騎象羅漢與坐鹿羅漢嘛？”
“面對我的探查，還妄圖殺我滅口。”
“幸而降龍羅漢拼死守護，與我一起將二人誅殺。”
“甚至因此，降龍羅漢還打碎了自己的法器，舍利也幾乎崩壞，短時間內無法再次使用。”
“是靈山的大功臣啊。”
聽到彌勒的話，降龍怔了一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作為在靈山混了多年的老炮，降龍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彌勒想要表達的意圖，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菩薩說的對。”
“幸虧彌勒菩薩關鍵時刻出手，救下老僧性命。”
“這才避免老僧落入此二賊子之手。”
“從今天開始，老僧一定唯彌勒菩薩馬首是瞻。”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說了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不過是舉手之勞，彌勒就多了一個以後能死心塌地為他辦事的下屬，而降龍也撿回一條命。
也容不得降龍不忠心...
這種隨時會葬送自己性命的把柄都攥在人家手裡了，只要一日不能殺了彌勒，他一日就不能翻身。
這也算是無奈之舉了。
但無論如何，也比地上那兩具冷冰冰的屍體要來的好。
“不過...”
“眾佛迴歸後，要是發現沒有了功德池水...”
降龍還是有些心悸，地上這兩具屍體也是有後臺的，他們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手底下的人無緣無故死去。
此事肯定會討個說法。
到時候給自己定個堅守不利的罪名還是沒問題的。
“你知道功德池水，是怎麼來的麼？”
彌勒突然看著降龍，問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
降龍怔了一下，搖了搖頭。
功德池水在靈山一直都比較神秘，很少有人知道這東西的來源是什麼。
只知道池水內蘊含能量，可以使人平靜，洗滌雜質。
“你真是幸運啊。”
彌勒看了一眼降龍，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有些感嘆的說道，隨後手中再次出現剃度刀，來到坐鹿羅漢的屍體旁，插進了他的屍體當中。
如同騎象羅漢，他的屍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就像是有人把他體內的鮮血全部抽空了一般。
此時地上這兩具羅漢的屍體因為體內沒有了血液，已經不成人形，扭曲的擺放在地上。
而彌勒則是拎著剃度刀，走到原本儲放功德水的池子旁，嘴中不停的低吟著什麼。
那剃度刀漂浮在上空，化作一個花灑的形狀，充斥著能量的鮮血不停湧落，蓄滿這方池子。
只不過...
顏色血紅，看起來十分猙獰，陰森。
但很快，彌勒手中出現兩顆金燦燦的舍利，一把捏碎，將舍利粉末飄灑在血水當中，同時身上泛起佛光，在虛空中寫下密密麻麻的經文。
這經文排成隊，紛紛落入血水中，將這血紅的池水映的金黃。
降龍就這麼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心底有些發寒，在這一瞬間，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大概十分鐘左右。
那血色中的紅色逐漸變淡，反而散發出一股純淨的金色，帶著淡淡的芳香。
一眼看下去，就讓人內心感覺到陣陣平靜。
功德池水的來源...
竟然是羅漢血麼？
“兩尊羅漢的血，終究有些不夠。”
彌勒有些惋惜的感嘆了一句，隨後目光自降龍的身上一掃而過。
降龍打了一個寒顫，急忙低下頭，雙手合十，一言不發。
“放心，想殺你的話，你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其實你應該慶幸，我幫你的原因，單純只是因為，兩位羅漢產生的血液，要更多一些而已。”
彌勒的語氣有些冷漠，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彷彿現在的他，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至於那在人前永遠笑眯眯的形象，更像是一個笑話。
“菩薩慈悲。”
“從今往後，老僧一定為菩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降龍頭低的很深，這一刻他終於徹底的臣服了。
原本他心中還抱著等自己那位靠山復甦之後，能不能悄無聲息的把彌勒幹掉，自己這件事就徹底沒有人知道了。
但現在...
他想都不敢想。
功德池水的來源，在靈山都是一個迷，哪怕是自己的靠山都不清楚，但彌勒卻輕描淡寫，甚至可以十分容易的製作出來，這說明什麼？
彌勒在靈山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菩薩這麼簡單。
所以...
或許自己轉投了彌勒，還是一件正確的選擇。
彌勒拍了拍降龍的肩膀，嗯了一聲：“功德池水，因為存放的時間太久，自然消耗了許多，並且你發現騎象羅漢二人的時候，他們正在偷取功德池水，被你第一時間阻攔，戰鬥時同樣打散了不少，剩下這些，已經是你用命留下來的。”
“明白麼？”
說著，彌勒冷漠的目光望向降龍。
降龍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恐懼感，急忙點頭：“老...小僧記下了。”
“嗯。”
“繼續沉睡吧。”
說著，彌勒將那半池功德水全部收了起來，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彌勒走後，降龍才重重的鬆了口氣，此時的他後背已經徹底溼透。
不知道為何，彌勒給他帶來的這種壓力竟然比他之前的靠山還要恐怖，就像是有一個十分恐怖的存在，幽幽的注視著你。
在這種注視下，他就像是隨時都會面臨死亡一樣。
不過...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至少到現在，他還活著。
看了看地上那兩具已經徹底沒有任何價值的屍體，降龍眼神中沒有任何同情，直接在屍體上邁了過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盤膝坐下，重新恢復了沉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