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蘭載著陸霆霄去醫院,前者一開始只是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是突發了什麼疾病,才急著看醫生。
直到陸霆霄下車,林玉蘭發現他裡面的衣服有血浸出來。
臉上一驚。
“你受傷了?”
“問題不大,我自己就可以,今天謝謝你了林隊長,你去忙吧。”陸霆霄手捂著腹部往醫院裡走。
此刻已經快到中午了,林玉蘭回去也沒什麼事,於是就跟在他後面一起去醫院,不是有句話嘛,叫送佛送到西。
陸霆霄進來直奔著外科,挑了一間診室,對醫生亮出他的軍官證件。
醫生看見證件上的標識,立刻起身帶他去處理,根本就不需要掛號排隊那些繁瑣的過程。
在處置室,陸霆霄脫掉了外套,解開襯衣釦子,醫生見到他的傷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凝重的幫他處理。
林玉蘭開門走了進來。
陸霆霄眉頭緊皺,額角冒出來細細的汗珠,轉過頭,表情透著隱忍。
“你還沒回去。”
“不放心,怕你死了。”林玉蘭故意嘴損。
下一刻,卻在走過來,看見他身上的傷口後,嘴唇弧度滑了下來。
“這是槍傷。”他說。
陸霆霄閉嘴不言,他的不否認,就是回答了。
林玉蘭好奇他到底在哪個部隊,但又知道他們有保密條例,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
於是也閉上嘴,不再多言。
醫生用了二十分鐘,才重新將裂開的傷口縫合,又給他上了一些止血藥,嚴密的包紮好。
“這幾天,你可千萬不能幹活,更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傷口要是再扯開,可就不好辦了。”醫生表情嚴肅的叮囑道。
陸霆霄頷首,起身,向醫生道謝。
醫生擺擺手,他的身份雖然不用排隊掛號,但醫療費卻不能免除,不過陸霆霄也可以拿著繳費的單據,找隊裡去做工傷報銷。
陸霆霄接過收費單,準備去交錢,林玉蘭先了他一步,把單據拿了過去。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在這裡等著,一會兒,我還送你回去!”林玉蘭堅持要好人做到底。
陸霆霄感激的對他點點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上次,我愛人的醫藥費,我這次一併給你。”他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相應的錢數。
林玉蘭看著沾了血的紙幣,哼笑來一聲,查出了幾張,給他放在桌上。
“你確定沈莞還是你愛人?”
“林隊長何出此言?”陸霆霄反問。
四目對視,空氣中似乎出現了短暫的緊迫感。
林玉蘭“呵”了一聲。
“我怎麼覺得,沈莞早晚得守寡?”
陸霆霄也笑,出於男人的直覺,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鋒利。
“我小時候算過命,大師說,我命大得很,恐怕要讓林隊長期待落空。”
“是嗎?我怎麼也聽說過一句,人算不如天算?”林玉蘭嘲諷的收回眼睛,向外走:“我也只能祝你,自求多福。”
……
林玉蘭繳了錢,拿著單據回來,陸霆霄又將那幾張錢遞給他。
林玉蘭推開他的手,表情淡淡:“沈莞已經給完了。”
“辛苦費。”陸霆霄露出憨厚的笑。
林玉蘭卻只覺得刺眼,“那倒不必,你在前線保家衛國,我也在後方為人民服務,能為你服務,更是我的榮幸。”
陸霆霄聽得出,他這話裡沒幾分真誠度,調侃的成分頗多。
不過他並不在乎,將錢收好,起身向外走去。
林玉蘭打算將陸霆霄送回家,但他說腳踏車還在沈莞店裡,讓他送到那裡就行。
“你還要騎腳踏車?忘了醫生交代的?”
“我不騎,推著回去。”陸霆霄保持他的倔強。
林玉蘭點頭,一副‘算你狠’的表情,將他送了過去。
想著反正也來到這邊,林玉蘭不打算回隊裡吃,於是走進沈莞的飯店。
進門前,他再次露出挑釁的笑容。
“你放心,為了不讓她擔心,你受傷的事兒,我絕對不告訴她。”
“有勞了。”陸霆霄如何聽不懂,林玉蘭是在暗示他。
既然給她幫不上忙,就不該讓她擔心。
今天就算林玉蘭不說,他也不會告訴沈莞。
男人高大的身影,推著腳踏車離去。
林玉蘭直接進到店裡,這會兒正是飯口,沈莞店裡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了,每張桌子都坐了人。
林玉蘭一出現,沈莞就笑著走過來。
“可有段日子沒見你了,林隊長最近很忙?”
“還好。”林玉蘭順著她的指引,與一個單人拼了桌。
“想吃麵還是飯?”
“你給我來一份,木須柿子蓋澆飯。”
“好,這會兒店裡人多,你稍微等一會兒。”沈莞和他商量。
林玉蘭點了點頭,聽見廚房後頭有動靜,好笑道:“你還把狗帶過來了?還真是形影不離,當孩子養活呢。”
沈莞好笑的給他解釋:“這不是道遠嗎,晚上走夜路,帶只狗安全,它還能幫我拉車。”
“也是,它這會兒怎麼這麼不老實?聽著鬧得挺大聲。”林玉蘭不是隨口問,飯店裡人這麼多,萬一大狼狗掙開門,跑出來傷了人,那沈莞的麻煩就大了。
沈莞“啊”來一聲,給他解釋:“那會兒陸霆霄過來,陪它玩了一會兒,從他走了狗就這樣不消停。”
林玉蘭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它還挺能抓人的。”
“也就一會兒,晚點兒沒得抓就消停了。”沈莞淡淡的說。
緊跟著有人催促快點兒上菜,沈莞沒時間跟他閒聊,轉身去了後廚。
林玉蘭抬手拿筷子,發現給陸霆霄繳費的時候,手上沾了血,眉頭緊皺,他起身來到後廚。
“我洗個手。”
“這邊。”沈莞給他指了指水龍頭。
“有香皂嗎?”
“有胰子,你將就用一下。”沈莞暫時將鍋鏟放下,去水池下面給他找出胰子,放在臺子上,而後繼續回去炒菜。
林玉蘭將手前前後後清洗乾淨,轉過頭,看著沈莞專心炒菜的背影,雖然他在陸霆霄面前說過,不會告訴她。
可,到底過不了心理那關。
他知道,沈莞她不是弱不禁風的花骨朵,而是一株堅韌的、剛強的野薔薇。
她扛得住任何事,相反,將她矇在鼓裡,才是真正小瞧了她。
“陸霆霄他受傷了,我剛才送他去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