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被沈莞問得錯愕住,半天,模稜兩可的說道:“總之你管不著,我就是在路上買的!你的東西丟了是你的事兒,跟我有啥關係!”
楊梅話完,越過沈莞,快速的往樓梯上跑了。
張莉追了兩步沒追上,跟沈莞提議:“要不咱們直接報警吧,你看她油鹽不進,說啥都不頂用那夥的。”
“那就報警吧。”沈莞同意張莉的提議。
兩個人這就一起去學校打了電話,公安讓她們在寢室裡等著,立刻就過去。
彼時。
張莉回到寢室,便拉著一張臉,質問室友:“你們就是故意的,故意見不得我好,讓老師把我罵一頓,你們都開心了。”
張莉上鋪的室友早就受不了她,坐在床上跟她爭辯起來。
“張莉,你能不能講點兒理?是你自己不注意衛生,弄得整個寢室裡烏煙瘴氣,我總算理解你之前的那些室友,跟你一個寢室,簡直倒了大黴!”
“楊梅,不是我們故意為難你,而是你自己沒發覺,你身上的味兒可大了,我天天一進咱們寢室,就像進了豬圈一樣。”
楊梅立刻上前一步,反駁:“豬圈啥味兒你聞過?你家豬圈是這味兒的?我知道,你不就是瞧不起我麼!你們都看不起我,嫌我窮,我走總行了吧。”
楊梅拿起了床上的包,掉頭就往外走。
她以為室友總該攔她,再說軟話對她妥協,結果一個出聲的都沒有。
楊梅話已經出口了,現在不走也不行了,臨出門前,她想起了管理員的交代。
怕再被叫去辦公室談話,她直接捲了被子,拿出去曬了。
“楊梅,你幹什麼動我衣服?”
二樓,一個女生髮現楊梅將自己的衣服都給擁到一邊,趴在窗臺上質問。
楊梅虎著臉抬頭,沒好氣的說:“我曬被子,管理員讓的!”
這就有點兒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味兒,貌似老師讓我這麼做,我就有特權。
楊梅的舉動,又一次重新整理了別人對她的認知。
樓上的女生說了句‘惹不起我躲得起’,腳步匆匆的下樓,把衣服都拿到樓上寢室去晾了。
“快,楊梅要走了!”張莉焦急的拽著沈莞往外走。
正在這時候,張莉又發現了一件事。
“你看你看,楊梅身上背的包……”就是她丟的其中一個!
於是,沈莞跟張莉二人加快了腳步,朝楊梅走去。
就在她們即將追上楊梅的時候,公安趕到,張莉直接大喊一聲:“公安同志,就是她,你們快把她攔住!”
……
“嗚嗚,公安同志,你們冤枉我了,這鞋子跟包真的是我在路邊買的,我沒偷他們東西!”楊梅在被公安問話的時候害怕了,渾身都在發抖,臉也被嚇得沒了血色。
公安看她急的話都說不清楚了,便安慰了她兩句。
“如果你真是買的,不要害怕,告訴我們是在哪裡,攤位的老闆長什麼樣子,我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我……”楊梅一邊搖頭,一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下,本來沒懷疑到她頭上的張莉跟沈莞,都覺得她問題很大。
“公安同志,我們整個女寢都知道,這位楊梅同學條件不好,平時連一塊香皂都捨不得買,她突然有錢買新衣服跟鞋,讓我們很疑惑。”沈莞站出來說。
她的話,讓楊梅瞬間想起了自己連日來受到的屈辱。
惡狠狠的朝沈莞看來。
沈莞對上她的眼睛,只覺得,就像是兩個黑洞,裡面伸出了厲鬼一樣的觸手,猙獰又恐怖。
但是沈莞並沒有害怕,回望著楊梅:“我還想問一問,她的錢是哪來的?”
“總之我沒拿你們的東西,天黑,那個老闆長啥樣我忘了!”楊梅大聲狡辯。
沈莞卻立即戳破了她的謊言。
“我們的東西是今天丟的,這才到晚上,你回來的時候,天還沒黑。”
楊梅在緊張之下,只剩下本能的否認。
“總之我沒看見老闆長啥樣,我的錢是我掙的,我沒偷東西。”
“這位小同志,請你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如果實在說不出來,我們只能把你作為嫌疑人,帶回所裡審訊。”公安再一次勸說。
楊梅大概是想不到怎麼狡辯,嘴唇緊緊的抿著,兩隻手捏著衣角,胡亂的揉搓。
“楊梅同志,還請你配合我們。”在公安一次次的催促裡。
楊梅的意志力終於崩潰了,她憤怒的將手裡的包往地上一扔,轉過頭,用手指向沈莞。
“我就算偷東西,也是她逼的!”
她這樣劇烈的反應,讓公安都愣住了。
大概也是頭一次聽說,偷東西還能找這樣的藉口。
楊梅的臉上匯聚了憤怒、不甘、壓抑跟猙獰,她不顧往來人的目光,直接就大聲嚷起來。
“就是你們一個個,我就是家庭條件差一點,你們就一個個的瞧不起我,看不慣我,還逼著我去跳樓,你們才是一群最該死的人,你們才最應該去死!”
楊梅這樣惡毒的詛咒,直接就讓圍觀群眾,爆發起了陣陣討論。
“這個女生說話也太狠毒了吧?”
“這樣的人怎麼還來學醫?以後能治病救人嗎?”
“她最近可出名了,在女生寢室,臭襪子好幾天不洗,都生蟑螂跟蝨子了。”
“我說怎麼一過來,就聞見一股怪味兒?”
“我的天哪,這……真不敢相信,我們男寢都沒到這地步。”
“聽說前段時間鬧了跳樓,管理員不是給她換了寢室,她怎麼還在鬧騰?”
“不知道。”
“她是犯事兒了嗎?連公安都驚動了。”
周圍人群的議論聲一波接著一波,楊梅處在最中心,聽見這些聲音,越發受不了了。
大聲的與四周的人爭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我被她們逼的,連寢室都住不下去了,不就是因為我窮嗎?什麼叫我衛生不好?在農村生活就是這樣的,你們又有幾個不是農村人,你們憑什麼瞧不起我?”
叫嚷著,楊梅越發覺得自己委屈,她又哭著指向了沈莞。
“尤其是她,明明她就是個農村人,不就是她考上了縣城狀元,她有錢做生意,你們就把她跟我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