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吃完了飯,順便給張莉捎了一個包子。
“謝了啊,老鐵。”張莉接過包子,笑嘻嘻的啃了起來。
哪知道,下一秒,楊梅說道:“肉包子三毛錢一個,你這會兒就把錢給我吧?”
張莉啃包子的動作一頓,要知道他昨天才替楊梅還了劉聰兩塊錢。
今天讓楊梅幫她捎個包子,三毛錢竟然這麼急著要?
哪怕等她吃完也行啊!
不過她也只在心裡想一想,開啟錢袋,從裡面拿出三毛錢給楊梅。
“你早上吃的啥呀?”
“我沒吃。”楊梅低聲回答。
張莉吃包子的動作又頓了一下,轉頭向她看去。
“那你是特意去食堂給我買的包子?”
“嗯。”
張莉將最後一口包子吃完,至此,心裡對楊梅的那點挑剔也沒有了。
心想她們家可能真的窮,竟然連一頓早飯都捨不得吃……
哎。
“張莉,我能在你旁邊坐一會兒嗎?我想看看書。”楊梅小聲跟她商量。
張莉的鼻炎今天格外嚴重,是以,聞不到任何味道,於是大度的將位置讓出來一塊。
“你坐唄,別聽她們擱那誇張,那是她們嬌氣慣了,我可不會。”
“謝謝。”楊梅就著張莉的床邊坐了下來,不過她到底在乎室友們對她的看法,坐也是僅僅靠著邊緣。
沈莞趁著早上腦子清醒,背完了最後一頁材料,才起床下地。
住在上鋪是真的不方便,來回光爬梯子就夠她累的。
而且她沒有擅自坐別人床的習慣,拿著飯盒打了熱水,將泡麵泡進去,就是桌邊的凳子坐下了。
“沈莞,你們老師發的那些材料,你能借我看看嗎?”楊梅突然問。
沈莞愣了一下,笑著說:“可以,不過待會你得給我,我吃完飯得拿著鞏固一下。”
“好。”楊梅點點頭。
沈莞便將材料給了她。
兩分鐘後,她開啟飯盒,頓時,屋裡瀰漫著泡麵的香味兒,光是聞著居然也很有食慾。
不禁感慨,泡麵還得是這個時候的好吃。
她用筷子夾起來吃了一大口,湯料混合著勁道的麵條兒,滋味兒十足。
她喃喃自語:“不是餃子不好吃,而是泡麵更有價效比!”
沈莞連麵條帶最後一口湯都喝完了,拿著飯盒去水房給周怡刷乾淨。
回來後,她向楊梅索要學習材料,楊梅便給了她。
“沈莞,這個材料回頭你不用了,能不能再借我用一下?我想抄下來,拿著背背。”
沈莞朝她看去。
“你不是學的婦科?這些材料你的專業好像用不著。”
即便是中醫,學習病理也是有針對性的,並不是籠統的,什麼都學。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某一方面達到精湛的水平。
楊梅卻有她自己的想法。
“嗯,但是我自修也想學診斷,所以還是多看一看。”
“好吧。”不知道為什麼,沈莞懶得跟她講道理。
吃飽喝足,她就是桌子邊,對著材料一遍一遍鞏固,加深記憶。
楊梅一開始也在學習,但是沒過多久,她就忍不住抬頭去看對面。
“沈莞,你家裡是做啥的?”
“我家?就是普通的農民家庭。”沈莞隨意的回答。
正要重新投入背書,又聽見楊梅問:“那你是咋考上縣狀元的?咋那麼厲害呢?我要是能考上我們縣的狀元就好了,光是獎學金,就夠抵學費。”
沈莞似乎能明白,楊梅想要表達什麼。
無外乎就是感慨她手裡有錢,生活過得隨性一些。
沈莞只是笑了笑,沒說,人的自信,可不光光是靠錢建立的。
雖然跟錢脫離不了關係,但能支撐起自信的,還是一個人的能力。
有能力解決問題,對生活就有信心。
想到這裡,沈莞昨天給王豔梅打過電話,怎麼到這會兒還沒信兒?
“楊梅,我這雙鞋和這幾雙襪子……我準備買新的,這些就不想要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先拿去用?”
張莉吃完包子起來吃了藥,收拾東西的時候,順便將鞋跟襪子翻了出來。
楊梅聽見後愣了一下,看見地上的鞋和襪子,雖然是有些舊,但都還好好的。
張莉平時的吃和穿都挺講究,他從來寢室第一天就說過,家裡是做買賣的,有一點小錢。
楊梅反應過來後,立刻點頭。
“我要,謝謝你,張莉。”
“沒事兒,咱都一個寢室住著,得四年呢,以後到了社會上就是鐵打的交情,你有啥需要,只要我能幫上的,開口就行。”
張莉的大方,讓楊梅心中感動。
她趕忙起身,將鞋子和襪子都收了起來。
“要不你現在就換上吧?看看合不合適。”
“合適,我腳也小,今天就先不換了,等我晚上洗完腳,明天再穿。”
楊梅心想,她腳上有味道,就是因為穿膠鞋。
楊梅給她的小皮鞋上面都是小孔洞,光是看著,就感覺很舒服。
等穿上後,腳一定就不臭了。
……
周怡幾個人去吃餃子回來,不光給沈莞捎了飯盒,還貼心的帶了筷子和勺子。
“喏,一共三塊七,你前天請我們吃了雞架,光給我三塊錢就行了!”
周怡大方的把飯盒往她床上一放。
沈莞笑了笑,開啟錢袋子。
“呀,我兜裡有零錢,三塊七必須給夠。你給我跑腿,我都夠不好意思的了。”
她將錢拿出來遞給周怡。
周怡本來是不打算要這兩毛錢,但被她的話給說服了。
“行,那我就收著了,下回有事還喊我,無償跑腿。”
“嘿嘿,那我以後肯定少不了麻煩你。”
這邊沈莞跟周怡正開開心心的說著話,張莉從床上坐了起來,問周怡有沒有洗髮水。
“有吧,我給你看看。”周怡和張莉都是大方人,不會計較一些小來小去的幫忙。
張莉說要用洗髮水,周怡就去給他拿了。
“喏。”
“你也是用這個呀?”
“咋了?”
張莉拿出自己的,給周怡看了一眼。
“我感覺我好像買到假貨了,昨天才洗的頭,今天中午就開始癢,難受的我只想把頭髮都剃光。”
“不會呀,我這個是真的,不信你用著試試……哎!別動!”
周怡說著說著,突然按住了張莉的頭。
只見她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將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在張莉的頭皮上拿下一個東西。
“呀,你總洗頭,咋還生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