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麼,抱你去床上好好睡。”
陸霆霄嗓音平靜,深邃雙眸炯炯有神的看著沈莞,並沒有絲毫心虛。
沈莞察覺是自己誤會了,尷尬的將眼睛垂下去。
這會兒她都已經醒了,剛才又被嚇了一激靈,沒了睡意,乾脆去打水洗臉。
孫如在廚房做好了早飯,見沈莞跟陸霆霄一前一後的從屋裡出來,高興得合不攏嘴。
“你們倆睡醒了,快洗洗臉,準備吃飯。”
“我幫您端過去。”陸霆霄手腳勤快的過來幫忙。
孫如望著身強力壯的女婿,越看越高興,叫來沈莞低聲叮囑:“這次回去跟霆宵好好過,給咱們沈家爭口氣,別再讓人小看了,知不知道?霆宵這麼好的男人你要是不珍惜,會讓人瞧不起的!”
“嗯,媽,我知道。”沈莞柔聲答應。
……
飯後,陸霆霄就回了部隊。
沈莞把幾根野參帶上,騎著腳踏車直接進城去了藥鋪。
陳大夫見她臉上殘留的淤痕,摘掉眼鏡問:“這是跟人打架了?小個兒長得不高,本事倒不小。”
“那當然,我打了好幾個流氓,厲害吧?”沈莞俏皮兒的眨動眼睛,小模樣別提多得意了。
陳大夫翻了翻眼皮,一臉無語:“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
說罷,他開啟抽屜,從裡頭拿出一捆毛票,推到她面前:“你那些東西要的人不多,後面的我給你便宜處理,賣了二十五塊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留五塊,剩下是你的。”
沈莞“嘖”了一聲,笑問:“小老頭兒,你為啥不給你頭髮治治?你看看都快掉光了。”
“你懂個屁,我這叫聰明絕頂。”陳大夫聽出她的意思,敢在她嘲諷前,先自嘲。
沈莞不再磨嘰,從口袋裡掏出昨天採的山參,放在老頭面前。
“還沒徹底晾乾,你算算價兒吧。”
陳大夫盯著野參看了幾眼,拿起算盤扒拉一通。
“總共給你一百二。”
“一百五。”沈莞才不會因為跟他熟悉了,就不討價還價。
相反,這個精明的老頭,很會殺熟!
“一百三,最多。”
“一百四十五最少!”沈莞把手放在桌子上,作勢隨時把參拿回來。“你要是總壓價,我就拿到市場上去賣,以後都不給你了!”
“你拿到市場上去,有幾個人識貨?”陳老頭摘下眼鏡,一副吃定她的表情。
沈莞眉毛挑了挑,狡黠的笑起來:“沒錯,就是因為他們不識貨,搞不好我可以敲一筆!”
“丫頭,你可得想清楚了,這是昧良心的事兒,你也敢幹?”
沈莞不甘示弱的攤開手:“那也是陳大夫榜樣做的好,把價格壓得那麼低,一點兒都不給別人留活路。”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陳大夫再一次敗下陣來,沈莞的四根野參,被他一百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收了。
至此,沈莞的存摺裡頭,共有一千三百五十塊錢存款,除了變賣孫家東西的那一筆,剩下的都是她一點一點積攢的,可謂是成就感滿滿。
……
沈莞又在孃家養了三天,臉上跟身上的傷徹底好了,即便扒著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一點兒痕跡。
孫如就說差不多了,等陸霆霄再來看她,就讓她跟著回去過日子。
提曹操曹操就到,孫如上午剛唸叨完,傍晚陸霆霄騎著腳踏車趕來,他哪回上門都不空手,今天給他們拎的是二斤豬肉,孫如一邊叮囑他以後不要花錢買東西,一邊止不住臉上的喜悅。
沈莞記得上次被陸霆霄送回來的時候,男人推著腳踏車,車上掛著包裹,沉默的走在前頭,那張冷臉她都不用看,也知道能冰死個人。
而今天,陸霆霄依舊將包裹掛在車把子上,卻騎上了腳踏車,溫聲交代她坐穩。
小兩口依次告別了家人,腳踏車在晚霞中前行起來,坐在路邊乘涼的鄰居們紛紛打起了招呼。
“莞莞回家住了得一個月了吧?這回,你媽可算解放了!”
“莞莞下回還啥時候回來?”
沈莞笑著回答:“以後能少回來,就少回來。”
鄰居也跟說著玩笑話:“那沈老爺子見不到她寶貝孫女兒,可該著急嘍!”
說歸說,鬧歸鬧,總歸這個時代的人大多都是善良的,相較於看熱鬧說風涼話,他們更期望大家都把日子過好。
等兩口子走遠了,幾位大媽才壓低了聲音討論起來。
“我就說劉大鳳嘴上沒把門兒的,還說莞莞跟霆宵離婚了,人家兩口子明明好好的!”
“劉大鳳不那麼說,哪能顯得她兒子是香餑餑,還莞莞纏著人家不撒手,我看,分明是他們家孫思景沒安好心!看莞莞念著多年情分,不要臉的從人家手裡騙錢!”
“哼,這孫思景就算找了個城裡媳婦兒,你瞧去吧,就劉大鳳那死德行,能不能養活的住都未必!”
“你不瞭解劉大鳳,她多會呀?巴結了沈家十幾年,還口口聲聲給莞莞跟孫思景訂了娃娃親,到頭來咋樣?碰見了更好的,扭頭就過河拆橋,她要是想穩住這個,怕不是得拿塊棺材板把人給供起來!”
彼時。
正被人議論的中心劉大鳳從鄰居口中得知,沈莞被陸霆霄給接走了,就想起先頭放出去的話,不是等於自打自臉?
回屋就跟丈夫抱怨道:“我看那些人說話也沒個靠譜,這下子東西讓沈莞賣了,錢被帶到陸家去,想要回來可就難了。”
“你還好意思提,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孫伯年也憤怒的站了起來:“當初我就不想讓她們拿東西,是你非得攔著我,現在好了……”
劉大鳳被吼的沒有脾氣,沉默了半天,還是不能嚥下這口氣。
“我去給思景打電話,不能讓沈莞太便宜了!”
攪合完他們家還想回陸家過安生日子?
沈莞不要太把她劉大鳳想得太孬!
劉大鳳一路跑到小賣店,經過那群婦女面前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們在避諱著什麼,但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到了小賣鋪,拿起電話就撥到孫思景單位。
“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