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醫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時,旁邊的薄宴洲,卻驟然看向了許初願。
難怪剛才他就覺得這人很眼熟,這會兒一開口,一下就辨認出來了。
沒想到,竟是這女人!
也是這時候,薄宴洲才想起來,許初願似乎是學醫學專業的。
只不過,當初兩人結婚後,因為薄家的緣故,她一直在家,當全職太太……
她今天會在這裡,難道,也是來參加醫學會議的?
心裡有了這個猜測,薄宴洲眯了眯深眸,視線直接鎖定了許初願。
他目光裡的探究太過強烈。
許初願又和他離得不遠,哪裡會感覺不到了?
她也知道這男人在看著自己,但她卻沒回視的心思。
昨夜發生的事情,彷彿還在眼前,頸間的痛感,似乎都還殘留著。
許初願緊了緊手指,一刻都不想多留,想趕緊走人……
然而,搶著表現的許凌薇,還沒有發現異常。
她還在扮演著‘賢妻良母’,懇切地對林醫生說,“許醫生,你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嗎?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說出來,或者有什麼要求,我們都可以商量的……”
許凌薇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
林醫生這時總算回神,尷尬地說道:“抱歉,我最近……可能沒什麼時間,沒辦法接診。還有,耳疾方面的問題,也建議你們找這方面的專家,我……我不太擅長。”
許凌薇聽他這麼說,只是當他在謙虛,當即就笑道:“您說笑了,您可是外科聖手啊,名聲外界可都是知曉的!
而且,您之前在京都,也有過這類病情成功的案例,您肯定有辦法的!您放心,只要您答應接診,不管多少醫療費,都不是問題!”
這人怎麼這麼油鹽不進呢?
林醫生汗顏,忍不住解釋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而是,我壓根不是許醫生啊!!!
他頭都大了,下意識看向許初願。
也正是這個舉動,讓薄宴洲起疑了。
他從剛才開始,就察覺到許初願和這醫生的舉動,有點不對勁,所以才沒再開口。
這會兒,看著這位‘許醫生’,那像是求救的目光,他心忽然一頓。
一個奇異的念頭升了起來。
難不成,這人根本不是許神醫?
畢竟,這旁邊,還有個姓許的。
只是……這有可能嗎?
許初願才多大年紀?
他很難把她和那個聲名顯赫的許神醫,聯絡到一起!
薄宴洲當下,不由重新審視起面前的許初願。
許初願自然也感覺到,那道頻頻往自己這邊看的目光。
她實在有些受不了,就冷聲對許凌薇說道:“許老師待會兒還有要事,他既然說了不接診,勞煩別在這擋道行嗎?”
她語氣,可以說得上冷冽。
許凌薇沒料到,居然會有人用這樣不客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她眉頭不高興地皺了起來,目光不悅地看向許初願,“我在跟許醫生說話,你插什麼嘴?”
她這態度,徹底消耗完許初願最後一點耐心。
她看著許凌薇的眸光,冷得宛如尖刀,以更不客氣的語氣譏道:“因為你不止在浪費他的時間,也同樣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我們待會兒還有學術方面的事情要討論,你二話不說就上來攔住我們的去路,現在還不讓開,這麼大個人了,懂不懂禮貌?”
“你……”
許凌薇被她說的面紅耳赤。
自從被接回許家,她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因為有許家和薄家,哪怕混跡娛樂圈,也從來沒人敢說過她一句不是。
而面前這個小助理,竟敢這樣說自己。
許凌薇氣惱地看著許初願。
也是這時,她終於隱約覺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
不僅是人影,還有身形、聲音……
彷彿在哪見過?
許凌薇正感覺奇怪,打算仔細看看許初願口罩下的面容,這時,旁邊的薄宴洲開口了。
“突然過來攔人,的確是我們冒昧了,既然許神醫不願接診,那我們也不勉強。”
薄宴洲說著,讓開了路,一副不再打擾的態度。
許凌薇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放棄,都愣了。
反應過來後,她連忙佯裝出緊張的表情,著急地說道:“宴洲,你怎麼放棄了?找許醫生治療幸兒的耳疾,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現在好不容易見到許醫生,我們再想辦法說服他……”
薄宴洲語氣很淡,道:“不用,既然許神醫不願意,總不能逼著……”
他說這話時,眼神是看著許初願的。
許初願眸光顫動了下,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深邃的目光,透著股凌厲之色。
許初願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眼,不由心尖兒一顫。
這男人,難道是猜到了什麼?
不可能吧?
不過轉念一想,被看透了,那又如何?
反正……自己明天就回京都了。
一到那邊,這人就無法再獲得自己任何訊息,更別說找自己出手治療了!
想到這,許初願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下來。
她對旁邊的林醫生等人說道:“我們走吧。”
林醫生雖然不想應付許凌薇他們,但他知道薄氏集團的。
他擔心許初願這麼不給薄宴洲面子,以後會得罪薄氏……
不過,當事人就沒他這麼多顧慮,許初願已經率先走出去。
旁邊其他醫生見狀,只好跟上去,問,“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許初願目不斜視,一邊接著和他們聊學術的問題,一邊走下臺階。
但就在和薄宴洲擦身而過的瞬間,突然有一隻小手,拽住了她的衣服。
許初願微微一愣,抬眸看去,發現,拉住自己的人……是小幸兒。
小丫頭此刻用那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天真無邪地看著她,問,“姨姨……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