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芷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看向彌月。
看著她撅著的嘴巴,彌月連忙上前看了一下,“小姐,不急啊,咱們不急,你看,還是有辦法的。”
隨後她拿著荷包指著一邊黏合在一起的地方,“小姐,咱們將此處剪開,隨後在這邊上繡上一圈東西,你覺得如何?”
舒芷菡聽她這麼一說,頓時來了心勁,立馬將腦袋湊了過來看著。
她聽著彌月的話,拿起剪刀將荷包剪開一個邊,然後選擇在其上面繡了一行荷葉邊,瞬間好像這個荷包變得更立體了一些。
她開心地看著彌月,“你拿一塊布料,教我繡個菡萏唄。”
彌月笑著點了點頭,拿起針線就開始慢慢地繡著。
舒芷菡一步步地跟著學,不得不說,她的模仿能力還是不錯的,就那麼跟著一針針地學著,一個菡萏的雛形還真就出來了。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荷包,一臉的興奮,“彌月,你看,是不是很好看,看來我還挺有做女工的天分啊。”
“是啊,我們家小姐本就聰明,學什麼都快,只是啊,你不願意罷了。”
舒芷菡還拿著手中的荷包沾沾自喜著。
全部繡完之後,她用一根淡紫色的繩子穿過荷葉邊,再將自己曬乾的荷花花瓣一一地放入荷包之內,思索了再三,從自己的脖間將一顆紫色珍珠取了下來,悄悄地放了進去。
彌月看到之後,立馬瞪大了雙眼,伸手抓住她手中的荷包,“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這顆紫色珍珠何其的珍貴?自你出生開始帶上了再沒有取下來過。”
“哎呀,你也說了,這個珍珠很珍貴,那麼,我就想要將它送給我認為最珍貴的那個人。”
彌月使勁搖著頭,“不行啊,小姐,老爺曾經交待過,絕對不能讓這顆珍珠離開身的,你怎麼將它送人呢?”
她說什麼都不願意鬆開自己的手,但是卻怎麼都拗不過自己家的小姐,無奈之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紫色珍珠放了進去,隨後使勁地拉緊了荷包上的帶子。
舒芷菡心滿意足地看著手中自己的精心傑作。
“彌月,你替我將這個交給傳信人,請他務必將這個交到他手中。”
“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趕緊去吧。”舒芷菡邊說著邊將她往門外推去。
彌月也是感到一陣的無奈,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猶豫著便離開了碧落院。
她找到傳信人的時候,問了才知道他今日不再去大營,再者就是他每一次送信去,都是到不了將軍手中的,全部交給守衛的手中,再轉交的。
彌月聽著這話,心中一陣的忐忑,她捏緊了手中的荷包,思考再三後,還是將其帶走了。
她拿著荷包想要回去,但是又想著小姐是那般的迫不及待想要送給洛將軍,於是便心一橫,一咬牙直接往將軍府外走去了。
彌月決定還是自己將荷包送去大營,親手交給洛將軍,才會覺得心安。
她並不知道這個珍珠究竟有多麼的珍貴,但是既然舒太師千叮嚀萬囑咐,這個必須帶著,一定不能丟失,可見其的重要性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她現在要送給一個僅僅見了三四面的男人,彌月的心裡確實不踏實。
她是多麼希望這個將軍真的能夠值得自己家小姐的託付。
但是看著他府中的人,並且那般縱容芃羽她們的所作所為,可想而知,這個將軍也沒有好值得稀罕的。
但是既然舒芷菡那般想要將這個送給他,那她必定將它送到洛將軍的手中。
彌月一路小跑著,不敢停歇片刻。
一來是沒有跟舒芷菡說一聲自己就離開了將軍府,怕離開的太晚她會擔心自己。
二來也是因為自己有點害怕,生怕沿路出個什麼意外,自己會保護不了這個荷包。
看著漸漸轉黑的天空,她的心更為的害怕了。
先前在樹林遇到的那些賊匪的樣子突然全部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一想到這些,更是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
待到三更時分,她終於走到了麾毫大營,看見那門口的守衛,心中一陣自我感動著,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那些守衛是那麼的可愛可親。
她剛走到門口,雙腳還沒有站穩,那兩個守衛手中的長矛就阻擋住她前行的步伐。
“你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這麼大膽地來闖大營,是不是嫌這顆腦袋在脖子上待得太久了?”
他們這麼一說,彌月立馬摸著自己的脖子,使勁搖著頭,“怎麼可能,我的腦袋可是寶貝的很,我要見你們將軍。”
那兩個守衛一聽她這麼說,互相對視一眼笑了起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又以為我們將軍是誰?豈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彌月一邊看著他們,一邊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我說兩位大哥,你們別對我這般的不客氣,這樣好了,我在這裡麼也歇息一下,你們去通報一下,就說我是舒太師府的。”
兩個守衛聽了打量著她,看著她一身丫鬟裝扮,但是身上的衣料包括一些首飾,看著的確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並且應該是得寵的丫鬟。
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便收起手中的長矛,就慢慢地往裡走去,另一個則是拿著長矛直接對著她。
彌月也不想跟他多囉嗦的了,也著實是累的厲害,便也不管地上是否塵土,一屁屁直接坐了下去,這個時候完全不想著要什麼規矩不規矩了。
過了好一會兒的,就看見孟浩武跟著那個守衛一同走了出來,看見坐在地上的彌月,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位姑娘,我發現你好像還真的是挺喜歡土啊,每一次看見你都是這般的,特別。”
彌月怎麼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還不就是嘲笑自己身上弄的髒唄。
她二話不說,直接站起了身,對著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還故意弄到他的身上。
彌月一臉不屑地說道:“這位,叫什麼,對,武副將,是吧,嫌棄我身上的塵土,那你倒是也給我這樣跑一個試試,看看你能不能一塵不染。”
“看你年紀不大,這張嘴倒是牙尖嘴利的。”
“怎樣,我不說還等著被欺負呢?”
孟浩武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走吧,不是要見將軍嗎?”
彌月一聽可以見到洛將軍,心中不禁一喜,急忙笑著跟著他就往裡走著。
他們來到了主帳前面,孟浩武大聲地喊著,“將軍,舒小姐的丫鬟找你。”
“進來吧。”
聽見了洛瑾煜的回應,孟浩武對著她說道:“進去吧。”
彌月對著他“哼”了一聲,撞了他一下就往裡走去了。
一進入主帳她就像觀光一般地看著,直到對上了洛瑾煜的視線,那股視線看著不由地令她身後一涼,瞬間嚇了一大跳,甚至都忘記了行禮。
“將,將軍,我今日過來是替我家小姐送東西。”
洛瑾煜藉由著燭光看去,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你是跑過來的?”
“回將軍,是的。”
他聽到這個回答,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們還真不愧是主僕同心,都喜歡半夜三更在路上跑。”
彌月一聽這話心中一陣的不爽,但是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將一肚子的怨氣給活生生地嚥了下去。
“你要給我什麼東西?”
洛瑾煜站起身,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外袍,向著她走了過去。
彌月看著越來越近的他,彷彿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心突突直跳著。
她顫顫索索地將舒芷菡的那個荷包掏了出來,低著頭遞了過去,“就是這個,這是我們小姐親手縫製的。”
“你這大半夜的就為了送這個來給我嗎?是你家小姐叫你來的?”洛瑾煜並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荷包。
對於這個他還是明白的,自古女子贈予男子親手縫製的荷包意味著什麼。
彌月見他沒有接過荷包,生怕他會誤會自己家的小姐是個驕縱不體諒下人的主子,便立馬解說著。
“將軍,不是的,小姐本意想要讓明日傳信人一併帶來的,是我自作主張自己送了過來。”
“那是為何?”
彌月再一次將荷包往他面前推了一下,“將軍看過之後就明白其中緣由了,我只是覺得這個荷包過於珍貴,害怕有任何一絲的意外,所以才會選擇自己親自送來,不想假手於人。”
洛瑾煜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眼神最終落在了荷包上,看見了那朵繡的歪歪扭扭的菡萏,心想著難道所謂的珍貴就是這個嗎?
“洛將軍,這個給你,彌月懇求你能夠好好善待這個荷包,一定要保留好,尤其是裡面的東西,拜託了。”
彌月將手中的荷包塞入他的手中,隨之便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個頭,隨後站起身就往外跑。
洛瑾煜回過神來之時發現她已經跑開了,便喊來了孟好武,命令他前去將彌月安然地送回將軍府。
雖然他有著千萬個不樂意,但是也只得服從將軍的命令,便奉命去送彌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