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白茫茫的山間小徑,月光靜靜灑落,冬夜寂靜,而月光更染上了寒意。
朱順牽著毛驢與離聽雪和曹凱麗二人踏著靜謐的夜色,終於抵達了蒼山縣城的門口。
城門內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發出微弱光芒。
城門口的石頭地面上,留下了歲月的車轍和腳步,見證著無數過客的匆匆來去。
三人駐足在城門下。
朱順抬頭望向城門上那塊斑駁的匾額,上書“蒼山縣城”
離聽雪雙手抱肩,說道:“咱們到了。”
朱順靜靜地看著城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別說,真別說,我活這麼大真是第一次來蒼山這邊啊,即便都屬琅琊郡管轄,但是真是第一次來這兒。”
曹凱麗輕輕拍了拍朱順的肩膀,笑道:“朱大俠,既然來了,就好好在這裡逛逛吧,接下來你可與這兒脫不了關係了,因為你馬上就會成為這兒的捕頭了。”
朱順轉頭看了看曹凱麗,笑道:“哈哈哈,也對啊。”
三人踏入城門,城內的景象漸漸映入眼簾。
街道兩旁的店鋪已經點亮了燈火,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
朱順和離聽雪、曹凱麗走在其中。
朱順不時地東張西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朱順突然停下腳步,他愣愣看著前方遠山,那裡便是蒼山縣之所以叫蒼山縣的原因,緊靠蒼山。
山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山上的皎皎白雪好似與天邊浮雲相連。
朱順感嘆道:“蒼山,果然氣勢非凡,不愧為縣名之源。”
離聽雪說道:“咱們去見縣令吧。”
...............
朱順點了點頭,與曹凱麗跟著離聽雪來到了縣衙門口。
離聽雪和曹凱麗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朱順將毛驢拴在門口,緊隨其後。
衙門內,燈火通明,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象。衙役們低頭忙碌著,似乎在整理著什麼。
離聽雪和曹凱麗帶著朱順繞過正堂,來到了一處偏廳。
偏廳內,一位身著官服的中年人正坐在桌案後,正低頭審閱著案卷。
他聽到動靜,抬起頭,見是離聽雪,臉上露出了微笑。
蒼山縣令名為馮至名,馮至名說道:“離公子怎麼有雅興來我這兒做客了?”
離聽雪拱手道:“馮縣令,叨擾了。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馮至名見離聽雪鄭重其事,也收起了笑容,說道:“請坐。不知離公子所言何事?”
離聽雪與曹凱麗、朱順相繼坐下。
朱順看著馮至名,心中暗道:“這就是蒼山縣令麼?倒也頗為和藹可親。”
馮至名見朱順一直盯著自己,有些奇怪,問道:“這位是?”離聽雪道:“這位便是朱順,亦是郡守大人親自提拔代替簫遠峰的捕頭。”馮至名聞言一愣,上下打量著朱順,道:“這位朱捕頭,可真是年輕有為。”朱順忙道:“縣令過譽了。”
離聽雪說道:“馮縣令,我與五妹先行撤退,你與朱捕頭好好聊聊吧。”
離聽雪與曹凱麗起身告辭,馮至名道:“那就有勞離公子與曹姑娘了。”
二人相對而坐,馮至名樂呵呵的看著朱順,問道:“不知朱捕頭是否帶了家中一些土特產啊?”
朱順立馬聽懂了馮至名的言外之意。
朱順一愣,隨即笑道:“在下初來乍到,並未帶什麼土特產,還請縣令見諒。”
馮至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本以為朱順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人情世故,沒想到對方卻如此直截了當。
朱順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失禮了。
他忙道:“不好意思,我初來乍到,並不懂這些規矩,下次我一定注意。”
馮至名微微點頭,道:“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求。”
馮至名拿起一個茶壺,緩緩說道:“此茶可是從西域引進的良種,生長在懸崖峭壁上,採摘極為不易。每一片茶葉都是精心挑選,經過多重工藝炮製而成。這茶水顏色金黃,滋味醇厚,回甘生津,飲之讓人心曠神怡。”
他語氣中透著一股高傲,似乎在向朱順展示自己的品味和地位。
朱順雖然不甚懂得品茶,但也能感受到這茶的不凡之處。
馮至名心中不屑,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此茶需得細細品味,方能領略其中妙處。”
朱順大大咧咧地說道:“挺好的,茶嘛,解渴就行,這個茶聞起來確實香。”說罷,端起茶碗一飲而盡,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馮至名的輕蔑之意。
馮至名愣了愣,沒想到朱順這般沒有眼力見,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眼前這位朱捕頭,看來不過是隻知吃酒喝肉的粗鄙之人,與他這般高雅之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馮至名心中這般想著,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幾絲輕蔑與不屑。
然而朱順卻渾然不覺。
朱順大大咧咧地說道:“這茶真香啊。”他的話語中滿是真誠,完全沒有察覺到馮至名的不屑。
馮至名看著朱順,心中有種想送客的感覺。
眼前這位朱捕頭,言談舉止間都流露出一種粗鄙之氣,實在讓他無法產生好感。
他淡淡地說道:“朱捕頭,本官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多陪。”
朱順聽出了馮至名的不悅,但他並不在意。
他站起身,說道:“縣令大人,既然您公務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這縣衙我還從未來過,能否先讓我四處逛逛,熟悉熟悉環境?”
馮至名眉頭微皺,心中雖不情願,但官威讓他點了點頭。
他叫了一個衙役進來,吩咐道:“領著朱捕頭四處逛逛,讓他熟悉熟悉縣衙的環境。”
衙役應了一聲,恭敬地對朱順道:“朱捕頭,請。”朱順拱了拱手,道:“有勞。”隨後,他跟著衙役走出了偏廳。
就在朱順跟著衙役走出偏廳的時候,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偏廳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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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內,馮至名與張損相對而坐。
張損,馮至名的得力助手,身材矮小。
他問馮至名:“這個新捕頭怎麼樣?”馮至名不屑地說道:“哼,不過是個粗鄙之人,遠遠比不上簫遠峰。”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他心中暗想,這個朱順如此粗魯,竟然是簫老兒親自提拔。
而張損則默默地觀察著馮至名的表情,心中早已洞悉了一切。
他深知馮至名的性格,對於那些他認為粗鄙的人,他總是毫不掩飾地表現出自己的輕蔑與不屑。
馮至名繼續說道:“之前簫遠峰當捕頭,我們可是稱兄道弟,沒想到簫遠峰只是調戲一個賤民女子,竟被簫老兒給撤了。”馮至名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
他深知,與簫遠峰相比,朱順更加不是自己的同路人。
張損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那就想辦法把朱順搞走!”馮至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怎麼搞?”張損湊近馮至名耳邊,低聲說道:“逼走一個捕頭有什麼難啊?你可是一縣令啊,這還不簡單?”
馮至名被張損的話提醒,眼中閃過一絲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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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內院中間有一塊不大的空地,種著幾株翠竹,四周房屋錯落有致,廊下掛著幾盞燈籠,發出微弱的光芒。
朱順問道:“哥們你叫什麼名字?”
那年輕衙役恭敬道:“朱捕頭,我叫李廣俊,是蒼山縣本地人。”
朱順說道:“我看咱們年紀相差不大,你也不必叫我捕頭,叫我朱順就行。”
名為李廣俊的衙役不知可否。
朱順笑道:“和我相處不必拘謹,就把我認為是你的好友就行。”
李廣俊說道:“好的,朱大哥。”
朱順笑道:“這就對了,你以後跟著我就是了。”
李廣俊嗯了一聲。
朱順突然聽到一間房屋內有慘叫。
朱順心中一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間偏僻的房屋,門窗緊閉,慘叫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朱順立刻擺手示意李廣俊過來,一個李廣俊正向他走來。
李廣俊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說道:“朱大哥,您有何吩咐?”朱順笑了笑,說道:“廣俊,我問一下,那間房屋什麼情況?”
李廣俊回道:“朱大哥那是戒律房,裡面關押著一個嘴硬的罪犯。”
朱順聽聞後,眉頭緊皺,問道:“什麼案件?”
李廣俊回道:“聽說是侮辱殺害一個女子,這個案件就是幾日前的,這個犯人也傻,自己殺了人自己還報案。”
朱順疑惑道:“有什麼證據嗎?”
李廣俊回道:“朱大哥,當時沒有被撤職的簫捕頭帶著一些捕快去的,也查了現場痕跡,沒有除了那罪犯沒有旁人痕跡,懷疑是賊喊捉賊,然後多方位查了一下,這個罪犯確實有作案嫌疑,他當時剛跟一個女子義絕,當時他還喝了酒,很可能在酒意的驅使下犯了案,所以懷疑他就是犯人。”
朱順聽了李廣俊的陳述,說道:“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他深知刑訊逼供的殘忍。
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一探究竟。
他輕手輕腳地走向戒律房,李廣俊跟在他身後。
走到戒律房門口,朱順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屋內傳來了陣陣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朱順一腳踹開了房門,一股血腥撲鼻而來。
他瞪大了眼睛,房內有五個人,只見一個衙役正手持皮鞭,狠狠地抽打著一個被捆綁的人,那人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
朱順怒火中燒,大喝一聲:“住手!”那衙役一愣,瞬間轉頭看向朱順。
“你是何人?為何擅自闖入?”衙役一臉不悅地說道。
朱順冷冷地回答:“我是捕頭朱順。從此刻起,這戒律房包括你們這些衙役都由我接管!”
朱順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那名衙役臉色大變,手中的皮鞭也落在了地上,連忙抱拳賠禮,說道:“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新捕頭大駕光臨了。”
朱順一步步走上前,沉聲說道:“人命關天,豈容你胡作非為!立即停止審訊,案件我要重新審查!”
李廣俊也震驚地看著朱順,他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捕頭。
整個縣衙內,除了馮至名和張損,還沒有人敢對戒律房的事務指手畫腳。
此時被捆綁的男子已經血肉模糊,雙眼無神的看著朱順,輕聲道:“謝謝。”
朱順心中一顫,看著男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說道:“我叫胡格。”
朱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走到胡格身邊,輕聲問道:“胡兄弟,我是新上任的捕頭朱順,你可以和我說一下當日情況嗎?”
胡格微微抬起頭,看向朱順,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艱難地開口道:“那日深夜,我出門在林中小解,在一個茅房旁邊,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他便隨著臭味尋找異常。”
胡格又道:“我在茅房裡面看到一個女子頭栽在坑中,衣衫不整,下體裸露,我當時心中一緊,選擇了報案,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我的預料,我被被捕並被指控為兇手,然後他們便逼我認罪。”
朱順說道:“胡兄弟,我會重新審查的!”
胡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多謝捕頭大人。”
朱順幫胡格鬆開捆綁的手,他拿出一張宣紙和毛筆遞給了胡格,隨後胡格不知道寫了什麼,寫完後便遞給了朱順,朱順收紙入袖。
這一幕,被剛經過戒律房的張損給發現了。
張損站在戒律房的窗外,目光陰冷地盯著朱順。
他心中暗自琢磨著這個新來的捕頭竟然敢插手刑訊逼供的事,真是膽大妄為。
簫老兒這個老狐狸,到底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一個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