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片的混亂。
大家都面面相覷。
在這個朝堂之上，大致也就是姜派和舒派了。
有的大臣想要諫言，但是看著聖上那勢在必得的架勢，那到了嗓子眼的話也就不由自主地吞嚥了下去。
舒太師看著一旁的姜丞相，只見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雙手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心想著，現在應該怎麼辦。
難道舒芷菡的身份就要這樣被曝光了嗎？
就目前而言，被曝光好像還不是最關鍵的，看眼前的形勢，聖上是鐵了心想要她入宮了。
一旁有一位官員低聲地對他說道：「太師，還不如你就先應下這門差事，你想想，自己去總好過他們的人去。」
聽見這話，頓時開朗。
對啊，不管什麼事情，先見到了舒芷菡再說便是。
心中決定之後，他便雙手抱拳，鞠躬道：「臣願意去往邊城將小女給帶回來，讓大家驗證一下，她是否為鮫女，也好還小女一個公道。」
「好，好好好，舒太師啊，這樣極好，那麼，你即刻就動身吧。
既然那個安遠將軍到現在都沒有同你女兒拜堂成親，想來也是一般，其實也是，他不過就是一個武夫，成日裡的心思都在戰場之上。
說不定對於男女之事還未開竅的。」
皇上在朝堂之上，對著下面的文武百官竟然說出這些不雅之詞，令下面的一些官員紛紛地低下了頭。
當今聖上好色是有目共睹的，光看他的後宮人數，那就明白了。
但是說來也是奇怪，後宮妃嬪不計其數，卻至今未曾有一人為聖上誕下子嗣。
太醫也是為他調理了很多的方子，卻依舊不見成效。
現在得知有美豔動人的鮫女，想來他也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再加上這時候還有姜丞相在一旁助推著，姜派的那些官員在一同煽風點火，這件事情不成也難了。
退朝之後。
舒太師急匆匆地趕回了太師府。
這件事情他也不便於告訴大夫人，她原本就看不慣舒芷菡，假若知道了這些，那肯定是能踩就踩了。
他正在書房做著打算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舒太師走到門邊開啟門的瞬間，不由地一愣。
「你怎麼會過來？」
門外邊站著的並不是其他的人，而是他的另一個女兒，舒清澄。
「父親，府中都是傳言，說你要去邊城，是嗎？」
舒太師將她迎進了書房，一臉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確定了隔牆無耳，這才將門給關上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很明顯，他的語氣不是特別的好。
在那麼幾個女兒之中，唯獨對於這一個他好像關切的最少，有的時候，若不是她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於會忘記還有一個她的存在。
「父親，現在府中上下都在討論，只不過，女兒想要問問父親，芷菡真的是鮫女嗎？」
聽見這話，舒太師不由地一怔。
這件事情已經傳的府中人盡皆知，那麼，想來在城內必定也是亂成一鍋粥了。
舒清澄看著他沒有作答，便鼓起勇氣說道：「父親，女兒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不知道父親是否要聽聽看。」
舒太師想著她能夠有什麼主意，一個姑娘家家的。
「行啦，你就別跟著添亂了，趕緊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他對著舒清澄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的。
但是她卻並沒有真的那麼就
離開。
在這個府中，母親在世的時候，就帶著她和舒芷菡一直蝸居在那院子裡。
後來母親離世了，也虧著是父親寵愛舒芷菡，她便跟著享享福。
但是，自從舒芷菡遠嫁邊城之後，一切也都在悄悄改變之中。
上面的姐姐只要見著她就開始一通的數落，說她就是同人不同命，野雞的命。
不像是舒芷菡，雖然說是遠嫁了，但是好歹也是安遠將軍夫人，那名頭聽著就能夠壓倒眾人。
「父親，你就聽一下我的想法，不行的話，女兒自行離開。」.
舒清澄滿臉期待地抓住父親的胳膊，眼神之中甚至有著一絲的乞求。
舒太師隨即揮了揮手，順勢將自己的胳膊給抽了回來。
「父親，假若芷菡她真的是鮫女的話，那麼聖上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屆時，或許咱們舒家都要跟著遭殃。
你試想一下，假若她真的是，那麼，必然不是我母親的骨血，或許，也並非父親的。
你真的願意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來拿整個舒家和你的前程做賭注嗎？」
舒太師沒有想到這個女兒竟然會這般的通透。
以往的時候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個小透明體質，這一瞬間，好像形象徹底拔高了。
舒清澄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隨後說道：「父親，女兒知道你也是捨不得，女兒也是。
在這個府中，只有她和我最親，她也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這無關乎於血緣關係。」
此刻，她看的出父親已經有那麼一絲的動容。
「父親，你此次前去，就是將舒芷菡給帶回來，若是她透過了驗證，證明了她並不是鮫人，那不就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嘛。」
舒太師微微拂了一下衣袖，「你倒是說的輕鬆。」
他的這句話，其實已經是給了舒清澄一個肯定的回答了。
「父親，女兒願意同你一道前往邊城，然後以舒芷菡的名義回來。
這樣一來的話，驗證絕對就能夠過關了。」
舒太師聽見這個主意之後，心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動容，覺得這不外乎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查出來並不是鮫人，那麼，你或許也會被安排入宮。」
舒清澄微笑著抓起他的手，「父親，你不必為女兒擔心。
這自古女子都是要嫁人的，我若是真的進宮了，那也指不定是一條不錯的路。」
舒太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覺得她真的是十分的懂事。
假如真的可以這樣，那麼，這件事情也就解決了，順帶著或許還能夠搬動一下姜丞相。
只不過，憑著舒清澄這軟弱的性子，真的能夠在後宮立足嗎？
這一點他也不敢肯定地回答自己。
但是這麼一來的話，既能夠抱住整個舒府，又能夠保護好舒芷菡。
這麼一想，他立馬說道：「那你趕緊回去收拾一番，咱們即刻便啟程了。
你出去的時候還是打扮成隨行之人吧，以免被人察覺出不對勁了。」
舒太師想著的是，說不定還真的能夠魚目混珠，就那麼成功了。
雖然她們都是舒家的女兒，但是往日參加那些宴會的全部都是那上面的幾個。
至於她們兩個人，或許外界有些人都不清楚究竟誰是誰。
舒清澄回到了房間，趕忙著收拾了幾件隨身之物，輕鬆上陣。
這是她第一次跟著父親出遠門，這一點才是她最感到驕傲的一件事。
但是又想著，竟然是為了舒芷菡
。
心中閃過滿滿的委屈。
究竟是憑什麼，她明明就不是父親的骨血，卻被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的疼愛。
而自己明明就是親生的，卻並不遭到待見。
如今，想著和父親更近一些，竟然還要去冒充她。
想到這些，舒清澄的心一陣的煩亂，雙眼透出的冷厲，和剛才那個乖巧懂事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早早地就到了馬車上等著。
舒太師帶著她，連夜就出發了。
想著這件事情也是夜長夢多。
他並不敢肯定的是，姜太師是不是會派人也跟著過去了?
既然他對於邊城那邊的情形那般的瞭解，想來肯定是有不錯的眼線在那邊埋伏著。
更或者那人就是在舒芷菡和洛瑾煜身邊。
想到這些，他伸頭出去，對於車伕說著再快一些。
他想要更早一些的到達邊城。
舒清澄看著他那般的緊張，立馬向前探了一下身子，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父親，不必過於擔憂，相信事情一定不會變得很糟糕的。
你想啊，芷菡向來都是有福之人，怎麼會真的能夠出事呢。
再者說，她的夫君可是號稱活閻王的安遠將軍，他怎麼可能真的讓自己的娘子出事呢。」
舒太師聽著她分析的頭頭是道，不由地緩緩點了點頭。
但是心中還是有所顧忌，畢竟，假如安遠將軍真的對她有情，為什麼那麼久了依舊不成親呢？
他不由地想到了先前蕭赫翊從邊城回去之後，有一次無意間說的話，他好像是說要預定舒芷菡。
那個時候他還罵說小兔崽子，竟然肖想安遠將軍的女人。
但是現在想著，或許是他那個時候在邊城的時候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會那麼信心滿滿。
原先的時候，假如沒有這檔子賜婚，或許他還真的就將舒芷菡給嫁給他了。
他對於自己那個女兒的心意，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應該是都知道的，只不過，自己的那個女兒有些愚鈍罷了。
舒太師不敢去想更多的可能性，只想著趕緊到了才是。
還是和舒芷菡面對面坐著聊，才能明白，問題究竟出在了什麼地方。
頓時，腦中閃過一個可能性，他不由地瞪大了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