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宏遙是真心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這一幕。
他轉身看向彌月,禮貌地微笑道:「這位姑娘,你若是又急事,還是先去忙吧。」
「你這個人倒是還挺不錯的,那我就先走了。」
她吃力地拎起地上的桶,咬著牙往前緩慢地挪動著。
「欸,你怎麼就走了,你倒是別走啊。」
孟浩武依舊有些不依不饒著。
孟宏遙使勁地拖著他,「好啦,別鬧了,人家就是一姑娘家的,你這樣太沒風度了。
再有啊,你要是還這麼鬧,我就去告訴將軍了。」
他說完之後再也沒有多說,直接快步向前了幾步,來到了彌月的身邊。
「姑娘,你這是要拎到哪裡?看著還挺重的,不然我替你送過去吧。」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感謝了啊。」
彌月一臉的喜出望外,瞬間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個,我能不能再麻煩你一件事啊?」
孟宏遙真誠地點了點頭,「當然,請說。」
她是想著,既然有人替自己拎的話,那是不是可以再多弄一些,這樣也就省的再走一次了。
於是她有些尷尬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這麼好說話。
孟宏遙拎著桶再一次地回到了池塘邊,給她將桶內裝滿了水,一下子就拎了起來。
兩個人並肩向著碧落院走著。
「你也別一口一個姑娘的叫著了,叫我彌月就好,我是將軍夫人的陪嫁丫鬟。」
「啊?咱們的將軍成親了嗎?我怎麼沒有聽說。」
面對於孟宏遙的疑惑,她也略顯得有幾分尷尬,「那個,我們家小姐和你們家將軍是聖上賜婚,只不過兩個人還沒有完婚。
但是吧,這都是遲早的事情。」
孟宏遙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家小姐是不是舒小姐?」
彌月沒想到他竟然知道,立馬使勁點著頭。
兩個人邊說邊走,感覺時間過的飛快。
一晃眼的功夫,她們就到了碧落院了。
兩個人站在門口,一個沒有鬆手,一個沒有接手。
孟宏遙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桶,「對了,彌月姑娘,你要這個水做什麼用呀?」
「這個啊,秘密,不管怎麼樣,今天謝謝你啊。」
「沒事沒事,這不是舉手之勞麼。」
孟宏遙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傻呵呵地笑了一下。
彌月看著他的樣子也有點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
隨後拎過那水桶,猛地沉了一下,桶內的水灑出來些許。
「我看,還是我替你送進去吧。」
「那個,還是不用了,謝謝呀。」
彌月想著裡面就四個女人,他一個大男人走進去想來也是不方便的。
再說了,都已經到了這裡,實在不行,自己也能夠找青歆出來幫忙的。
雖然知道他是洛將軍的部下,又是那孟浩武的遠房親戚,但是畢竟也只不過是一面之緣。
彌月和他道別之後,吃力地拎著水桶往院子裡走去了。
孟宏遙就那麼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嘴角忍不住上揚著。
突然感到身後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他便伸手上去想給對方一個過肩摔,但是卻失敗了。
「小樣,你這學了幾天的功夫就想摔你哥哥我了是吧。」
他一聽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為誰。
鬆開抓著的手,緩緩轉身看去,「武副將
,你怎麼來了?」
「我這不是出於好奇,所以跟過來看看。」
他看著孟宏遙的視線時不時地往院子裡看去,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突然有一個念頭從腦中冒了出來,他瞬間瞪大了雙眼,「喂,你千萬別嚇唬我啊,別告訴我說,你喜歡上剛才那個瘋女人了啊。」
孟宏遙聽見他這麼說彌月,不禁皺起了眉頭。
「武副將,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一個姑娘家呢。」
「姑娘?是你眼瞎了還是我心盲了?就她,你是怎麼會覺得她是一個姑娘,不對,她頂多也就算是一個頂著個姑娘的皮囊而已。」
孟宏遙看著他對於謎語那般的奚落,想著估計先前肯定有什麼淵源。
他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和孟浩武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想著也知道,就他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
「武副將,我想咱們還是去給將軍問個安吧,自從回來之後,還沒有正式拜見過將軍。」
他一句話就拿捏住了孟浩武七分。
「你說的對,那咱們就走吧。」
兩個人快步地離開了碧落院。
孟宏遙走的時候還不忘扭頭再次看了一眼。
彌月使勁全力將水桶拎進了房間。
當她將水桶放在舒芷菡腳邊的時候,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替她將脫下鞋子的腳放入那桶內。
舒芷菡看著這裡面的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所說的稍等一會兒的意思了。
果然,知她者,莫過於彌月也。
「彌月,我發現你來了這邊城之後,力氣都與日漸長啊,這裡離著那池塘可也不近呀,你竟然能夠拎這麼重的回來?」
「什麼呀,小姐,我告訴你啊,若是這要我從那裡拎回來,那我估計此刻你已經見不到我了。」
舒芷菡一時之間沒有理解她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我的意思是,那時候的話我已經在天上保佑你了。」
舒芷菡伸手就在她的腦門上拍了一下,「你個死丫頭,盡胡說。」
彌月順勢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怕小姐為她擔心,趕忙揮動著手,「我沒事,就是讓我躺一下下就好。」
舒芷菡的腳泡在那池水中,頓時感覺緩解了不少的疼痛。
當身子舒適不少之後,一顆八卦心逐漸燃起。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眨巴著雙眼,「彌月,來唄,給我分享一下你剛才的趣聞呀,讓我樂呵樂呵。」
彌月一聽到這個,「噌」地一下就從地上坐了起來。
「小姐啊,你是不知道啊,那個孟浩武,他就是個棒槌,我恨不得將他一把捏碎。」
她說的時候那雙手好像在使勁地揉捏著什麼,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看著舒芷菡不禁有些想笑。
她感覺這兩個人好像是歡喜冤家一般。
每一次遇見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事情,都是不歡而散。
想著先前那一次,因為孟浩武笑話她騎驢的事情,她回來之後也是狠狠地詛咒了他的三十六代祖宗。
「這一次你們又是因為什麼啊?說來我聽聽呢。」
彌月聽聞小姐想知道,便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姐,我告訴你啊,他就是有病,我在那裡好好的打了一桶水準備回來。
欸,他倒好,抽瘋了一般跑來找我晦氣。
然後我就對他也是一通罵。
我告訴你啊,要不是因為我急著回來給你
送水,今天肯定狠狠地收拾他一番的。」
彌月摩拳擦掌著,眼神中透露著絲絲的殺氣。
一副好像真的恨不得當下就將那個孟浩武碎屍萬段的樣子。
「我看你們兩個人啊,就是一對歡喜冤家,說不定啊,就這麼吵著吵著,還真就成就了一段不錯的婚姻呢。」
彌月聽到這話,尖叫出聲。
「小姐,不許你胡說,趕緊給我吐口水,將剛才說的話呸出去,快快快。」
舒芷菡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得笑著呸了三聲。
「這下子好了吧,滿意了吧。」
彌月好像受驚過度似的,撫平著胸口,「這才差不多,我最最最親的小姐啊,你可千萬不要再這麼嚇唬我了,成不,我若是被嚇死了,你也沒啥好處可得呀。」
舒芷菡笑著拍了拍她,「好啦,我知道了。」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小姐,看在你答應不再嚇唬我的份上,有件事情我可以和你分享。」
彌月故作神秘的樣子,悄***笑嘻嘻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