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徵便早早的來了南區,這位新晉太守在旁人眼中似乎是官威十足,可是到了梅宗政和沈太醫等人的面前,卻是客氣得很。
安西玥在一旁安排著諸多事宜,卻也安排得井井有條。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這位看著年紀輕的小大夫倒是十分有本事,不管是在病人心裡還是在眾太醫眼中,都是一位很有才能的人。
安西玥在此同梅書青一樣喚梅宗政一聲爺爺,而梅宗政又是神醫,安西玥本就承了她外公的一部分醫術,加上自己有過目不忘之能,悟性又很高,經過這麼些時日的磨練,安西玥早已是他們心中前途不可限量之人了,其間,沈太醫還明裡表示過等此次蠱毒過後,他要向皇上力薦她進宮當太醫。
安西玥聽後也只笑笑就過了。
這位李太守,她見過兩面了,都是在城南區見的,這確實有些膽量,聽沈太醫的小道訊息,李徵以前曾是一個地方知縣,在許威滿門被抄家之後,皇上親點了這名小知縣為晉城太守,所以此時沒有人知道李徵到底是誰的人。
或許,他本就行事光明磊落,這倒讓安西玥有些敬佩。
“梅小大夫辛苦了,多謝梅小大夫替百姓操勞。”李徵突然行了過來,朝著安西玥拱手作了一禮。
安西玥卻也不扭捏,本就是男裝打扮,膚色也不太好,再加上這麼些時日和梅書青等人接觸久了,舉手投足之間也表現得落落大方,讓人以為她本該就是這副氣質不卑不亢的男兒身模樣。
李徵比安西玥大十多歲,安西玥若作女兒身時,看著也只是一個只有十五、六的柔弱女子,奈何安西玥情況特殊,她心理年齡卻比李徵還要長几歲,加上自身的經歷,此時給人的感覺是成熟老練,也引不起別人的懷疑。
安西玥也拱手回禮:“大夫的職責本就是救死扶傷,太守大人何需言謝,只是這解毒的藥草已送到,還請太守大人加派人手嚴防,斷不允許其餘閒雜人員進入疫病區。”
自從草藥被運來之後,他就沒合過眼忙了一晚上,今日天剛亮,他就朝太醫們的住所趕來,精神自然有些疲憊。
李徵見安西玥神情無比認真,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梅小大夫的擔心,我會放在心上,絕不會再發生有細作混淆進來的情況。”
李徵對安西玥之所以如此客氣,的確是在這次蠱毒發生之後,這個身材不算壯實的小大夫給了他很多建議,比如,將所有病人的人統一管理隔絕,將晉城所有人再次摸查清底登記造冊,特別是在城南區治療的人更是作了詳細管理,就是防止其中有不明身份的混進來,經過他們嚴厲排查也的確查出一些端倪,可是,對手很聰明,那批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也無從查起。
下蠱毒在北朝也算是大事,保密性非常嚴格。
李徵不負皇恩被派到晉城當太守,雖然才來沒多久就發生這麼大的事,而且還死了上千人,使得人人恐慌。
自此,繁華的晉城大街就變得空無一人,家家挨門閉戶,甚至有謠言傳出,晉城遭此大難是前太守一家的魂魄作祟,疫病剛開始時,突然一夜之間死了許多人,甚至還有百姓想將新來的太守趕出去,民間各種謠言四起,迷信和恐慌吞噬著他們的神精,所以每戶人家的門上都掛滿了銅錢紙人等物件,除了符咒外,甚至有人每日早晚上香拜祭驅趕鬼魅。
…………
拐角處,一條身影如鬼魅般冒了出來,“見過主子。”
“事情辦得如何了?”一襲亮麗華衣的錦衣男子沉聲道。
“屬下無能,城南區被守得跟鐵桶一般,特別是太醫的住所,似乎有宮中隱衛,若不是屬下反應快,就暴露了。”
“廢物。”錦衣男子怒不可揭,溫潤如玉的容顏上佈滿了戾氣,又道:“皇宮中的隱衛怎麼可能出現在晉城,即刻去查”
鬼影嚇得冷汗直流,立即道:“屬下這就去查。”
待鬼影消失,錦衣男子才搖曳著玉扇風度翩翩的走了出來朝著疫病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