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轉頭看了看落地窗外,只見一個父親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將孩子放在自己的肩頭。
她有些失神的看著,一會兒後才淡淡的開口道:“你說的,我會考慮的。”
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心裡頓時無比踏實,雖然沒有明確表達會保留我們的競標資格,但也算是變相答應了。
我長吁一口氣,笑著說道:“非常感謝!”
她便不再多說,拿起包包後便起身離去,並未動一口桌上的咖啡。
她的身影漸漸模糊,很快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那麼難搞的嘛。
我笑了,是我這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
可轉瞬間,我又想到了安瀾的窘境。
從我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十天時間了,也就是說她已經在裡面待了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她到底怎麼熬的?
我真的不敢去細想,我挺想她的,甚至很多次做夢都夢見和她坐在村裡的山坡上,望著漫山遍野的葡萄林。
可是每次醒來後,都是空空如也的倉庫。
我很害怕,當我費盡心力帶著集團挺過這道坎以後,安瀾卻看不到,回不來。
如果我能挺住,她就能相安無事的回來,該有多好!
可是,我能心願遂成嗎?
也不知道付志強那邊查得怎麼樣了,這些天我也忙著處理競標一事,沒怎麼和他聯絡。
想著,我便給她打去了電話。
“強子,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有那個人的下落了嗎?”
付志強在電話那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去了趟他的老家,才知道他父母早些年都去世了,現在只有一個奶奶在家裡沒人照顧,可是老人家也不知道她孫子的下落,還一直以為她孫子在外面幹大事。”
這是個不好的訊息,我沉聲說道:“別打擾老人家,再換個方法吧,查一查一個叫阿迪夫的人,說是也和這件有關。”
“行,不過哥,這老人家生活挺難的,目前腿腳也不是很方便,關鍵她家的房子還漏雨,我打算幫她把房蓋修補一下再回來。”
“行,你自己看著辦吧,需要錢跟我說。”
結束了付志強的電話,我一口喝掉了剩下的咖啡,包括剛才周沫那杯沒動過的也一起喝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終於有一個好訊息了,那就是抱住了我們公司的競標機會。
接下來就是爭取能夠拿到代理權!
……
次日上午,我便組織新能源專案部所有成員會議室開會,並告訴他們招標方已經保留了我們的競標資格。
這個好訊息總算讓大夥兒喘了一大口氣,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確保一個星期後的競標會能夠成功拿下代理權。
關於這問題不僅涉及到技術還涉及到資金,而資金是我們目前最缺的。
儘管之前賣掉大廈還剩了一些錢,但是這段時間公司根本沒有任何盈利,那筆錢也用得差不多了。
我得又想辦法從哪裡搞來一筆專案啟動資金,這筆錢可不少,會上討論了一下,至少需要兩千萬的預備金。
散會後,我回到辦公室,正處理著這些天積壓的工作。
楊曼又抱著一疊檔案走了進來,她將檔案在我桌上,說道:“陳總,這是分公司那邊發來的財務賬單。”
“知道了,放這裡吧。”我頭也不抬的說道。
“陳總,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
“沒,可能最近壓力比較大,累的吧。”
“注意休息呀!我才聽說招標方那邊保留了我們公司的競標資格,這是好事,你該休息休息吧。”
我抬起頭來,看著桌面上一大堆資料和賬單,苦笑道:“你覺得我能休息嗎?”
楊曼頓時沒話可說了,她輕輕嘆口氣道:“這些人也真是的,明知道現在集團困難,非要這個節骨眼上來要尾款。”
“不怪他們,如果我是他們,我也會這麼做的。”
說完我朝她招了招手:“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嗯,陳總你中午吃什麼,我給你帶來。”
“隨便。”
我很感謝楊曼在如此困難的時候還堅持留在公司,並且還不要工資,說實話,她的能力早已經超出助理的範圍了,完全可以去尋求一片新的天地。
她出去後,我便開始看她剛剛帶進來的那些檔案,和各種各樣的賬單。
財務上的錢遠遠不夠支付到期的應付款,這字我不敢亂牽啊!
公司僅剩的一點資金,都得用在刀刃上。
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收回一點回款,可對公司的運轉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賬上的這點錢已經捉襟見肘,連日常的費用都不夠。
月底的工資能不能發,都要看倉庫積壓的那批存貨能不能處理掉了。
就像高勝說的那樣,估計很難,因為現在集團出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了,前段時間還上了微博熱搜。
現在誰還買我們集團下面的產品?
欠供貨商的錢怕是要往後推遲了,這是一件極其傷害公司信譽的事。
我不免憂心沖沖,也毫無辦法。
看著桌上還沒來得及處理,堆積如山的檔案,我又是一陣頭疼。
它們就像此時的公司狀況一樣混亂,但無論怎麼雜亂無章,茫無頭緒我都不怕。
因為我相信這些都可以一樣一樣去設法解決。
但只有安瀾,我真的感到恐懼,因為那才是我無能為力的事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危險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我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估計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也就差不多是競標大會那幾天吧,安瀾就該判刑了。
……
下午,我又把高勝叫到了辦公室,和她商量起來。
沒別的事情,就是錢的事情。
高勝向我坦言,她現在全身家當不到五十萬,如果我要,全拿去就行。
五十萬,根本連零頭都不夠。
高勝也深知這樣的情況,他嘆息著說:“倉庫裡積壓的那批貨你算過沒?如果全都處理掉,能賣多少錢?”
“你上次不是說過了麼?誰還敢買我們的產品?”
“我就問你算過沒?其它的你不用管,我有辦法。”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真好奇起來,對他說道:“如果全部按在正常價格處理,差不多能賣到一千萬這樣子。”
“可是還差不少啊!”
“對啊!”
於是我倆又開始焦頭爛額起來,辦公室裡一片愁雲慘霧。
忽然,在抽完一支菸後,高勝一拍大腿說道:“有了!”
我充滿期待的看著他,急聲問道:“什麼有了?”
“有辦法了。”
“說說。”我激動道。
他故意壓低說話音量,帶著一絲神秘靠近我耳邊說道:“我手裡有一個女人的裸照和影片,咱們可以勒索她,這娘們兒挺有錢的,勒索個500萬不是問題。”
“……”
雖然無語,但我還是好奇的向他問道:“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