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安瀾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說,因為我和她是同一類人,我們都光鮮過,也貧窮過,我們就是這個社會上許許多多的小人物之一……我們只有互相取暖,但是我們都在期望,期望看見那黎明的曙光。”
我又苦笑一聲,繼續說道:“這個時候和你說這些,有些不太合適,但是我就是想向你表明,我們並無惡意,我對她也只是朋友之間的關懷……可是對你,我可能愧對於你,我這輩子唯一虧欠的人可能就是你安瀾。”
“你別說了。”
我根本不管她,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你註定要比我承受更多,而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日求三餐,夜求一寐。”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離開我的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就算在我得知你真實的身份後,我還對你抱有一絲希望……明知道可能會等不到你,但我還是一次次的選擇了執著,就因為……我愛你。”
在我說完這些話後,我不知道安瀾是什麼反應,因為我已經沒有勇氣在注視她的目光了。
好像沉默了很久,這個過程很煎熬,煎熬得我想逃離這裡。
許久過後,安瀾終於開口對我說道:“說梁靜的事吧,網上那些誣陷造謠的事估計明天就會有結果了,我的勝算有九成……她自由了,但是我又一個要求。”
“你是想讓她去你公司,是吧?”
“這是必要條件,並且她必須跟我籤一份為期五年的合同。”
“五年!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你覺得長嗎?”
“我的意思是你認真考慮過嗎?別說是一個網路主播,就算是一個流量藝人,也不一定有五年的職業壽命……所以,你這是在賭啊?”
“這個你別管,我有我的辦法,至於酬勞的事,你讓她來跟我談。”
在商言商,安瀾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畢竟做生意,沒有一個是衝著賠錢去的。
喝了口茶,安瀾又開口說道:“這是其一,其二是你。”
“我?”我十分疑惑的看著安瀾,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非常從容地點點頭,說道:“她和你都必須來我公司。”
我頓時愣住了,片刻後才非常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我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我必須知道,更何況你們所做的這一切我都不懂。”
“這個你不需要懂,只要你人來就行了。”
我感覺安瀾就是在針對我,否則她怎會讓我如此難以抉擇。
在我的沉默中,安瀾又說道:“你可以選擇拒絕,當然我也可以選擇不幫梁靜。”
“安瀾,你……”我看著她,心裡有苦難言。
“幫她是人情,不幫她是本分,希望你明白。”
安瀾的冷漠再一次讓我心寒,她給我的這個要求我真的很難接受,可是梁靜怎麼辦?
或者她只是在考驗我?想看看我會不會為了梁靜的事而甘心放棄現在的事業?
一定是這樣,她一定是在考驗我。
於是我冷哼一聲,對她說道:“這個要求我並不能答應,其它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接受,唯獨這不行。”
“好,那就不聊了,你走吧。”
我頓時又愣住了,她到底什麼意思啊?難道不是那個意思嗎?
“走吧,梁靜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不是……安瀾,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在考驗我嗎?”
安瀾依然面無表情的回道:“我為什麼要考研你?”
我一聲苦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沒那心來考驗我。
一陣苦笑之後,我終於對她說道:“行,你真行.”
“這是我第一次創業,並且我是堵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所以這次,我沒有退路可走,我只有把這份事業做成功了,以後才會有更多可以自主的空間……”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一個程式設計師,對你們做的這些什麼自媒體根本一竅不通。”
“我說了,我有我的想法,也有我自己的考慮。”
稍稍停頓後,她又補充道:“你現在的工資,我可以給你同樣的酬勞。”
“不是錢的事,而是我答應過江世民,會將公司新產品成功上市,而且人家待我不薄,我就這麼丟下這攤子走了,算什麼意思?”
“安瀾,如果是你,我如果在你公司這樣做了,你心裡想得通嗎?”
安瀾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才慢吞吞的說道:“你說的我都明白,所以我沒有給你限制期限,等你什麼時候將江山集團的新產品釋出後,你再過來也不遲。”
“一定要這樣嗎?”
“必須這樣。”
我徹底沒話說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安瀾,愈發覺得她讓人看不懂了。
沉默了半晌後,我才終於說道:“還有一個問題,你不是安氏嘉華集團的繼承人嗎?為什麼突然回國還買下了這麼一家網紅公司?”
“集團董事會的人沒有批准我的繼承人身份,所以跟他們打了個賭,如果我賭贏了,那我將直接擔任安氏金融的掌舵者,如果賭輸了,我願意離開安家。”
我愣了一下,說道:“所以,你這次回國就是在進行這個賭約嗎?”
“沒錯。”
“期限多久?”
“兩年,剛好我三十歲。”
“兩年能達到什麼地步,你們安家的董事會才能批准你?”
“創造奇蹟。”
“說通俗點。”
“成為行業裡的頂尖。”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真的是創造奇蹟了。
兩年的賭期,還想發展到行業裡的頂尖。
不說比登天還難,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的事。
不過我知道安家對於她意味著什麼,她真正想要的應該不是安家的掌舵人,而是拿回他父親丟掉的一切。
好一陣沉默後,我才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是替你感到累,一個人活著開心就好了,我想你父親也希望你能過得開心吧?”
“曾經我也這麼想過,可是某人讓我不開心了,所以現在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事業更重要。”
“我發覺我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就像我一樣,我也看不透你。”
“不,我很透的,只是你沒有真正瞭解過我。”
“不說這些了,剛剛我說的好好考慮一下吧!另外,你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梁靜,等她出院後就來這裡找我。”
說完,安瀾站了起來,似乎要送客了。
“萬一她不答應呢?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並沒有站起來,只是仰頭看著她。
“她只能答應。”安瀾很有自信的說道。
也就在這一刻,我看見的她是無比陌生的她,是一個商場裡冷血且自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