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總公司派過來調查這件事的嗎？只要水落石出了，我就有能力保你。”
停頓了一下後，我又補充道：“當然，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唐勇緊皺著眉頭，過了很久他才說道：“我先去把衣服穿上，你等我一下。”
說著，唐勇便抓起旁邊的衣褲走進了洗手間。
片刻後他已經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看著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想我唐勇在職場裡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沒想到最後卻落在了你這麼個職場新人手裡。”
我笑了笑，給他糾正道：“唐總，話不能這麼說，我雖然初入職場，但我以前也管理過百十來號人的。”
唐勇又一聲苦笑說：“行，既然都落在你手裡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即便問道：“第一個問題，上一代產品的主機板是不是碩華科技提供的？”
唐勇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回道：“是，這個問題你完全不用問我，那供貨單上都備註了的。”
“這就是我要問你的第二個問題了，供貨單是由蘇小明簽字確認，那麼供貨商那邊是否知情？”
唐勇這才停頓了一下，說道：“知情。”
看來被我猜中了，果然供貨商那邊也存在問題。
接著我又繼續問道：“你知道公司裡有多少人跟蘇小明有關嗎？”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一點是目前公司全域性都是由蘇小明掌握的。”
“那向陽呢？他不是總經理嗎？”
唐勇苦笑著說：“可拉倒吧！他就是一個來鍍金的，說白了就是來打醬油的，蘇總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我點了點頭示意明白後，又繼續追問道：“下一個問題，除了上一代主機板報價單差異之外，還存在其它問題嗎？”
唐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糾結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陳總，這事兒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是為了保住飯碗而已，我也不想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天都活得膽戰心驚的……可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知道，現在先不說這些，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唐勇重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回道：“是，除了上一代主機板以外還存在其它問題。”
“比如呢？”
“那就多了去了，只是沒有上一代產品那麼大的差價，我就知道這次事情搞大了。”
“回頭你能把以前產品上存在的問題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嗎？”
“你這是盯上我了啊？”
“你錯了，我是在救你，如果你不想坐牢的最好照我說的去做。”
唐勇又一聲長嘆道：“陳總，你能鬥過蘇小明嗎？他可是老江湖了呀！”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灘上嘛，”唐勇接話道，“我當然知道，可問題沒那麼簡單啊！蘇小明這條線已經存在很久了，從公司沒有被江山集團收購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啊？”
“這個不需要你關心，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
唐勇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下頭說道：“好，回頭我給你報告，還有問題嗎？”
“還有幾個小問題，每次你幫蘇小明這麼做了，他給你多少回扣？”
“不多。”
“不多是多少？”
我步步逼問弄得唐勇很沒有脾氣，但還是得老老實實回答我：“就拿上一代產品來說，他只給了我五萬。”
“五萬還少嗎？”
唐勇不屑一笑，高聲說道：“這算什麼？你知道你們技術部的黃孝全分了多少嗎？”
“多少？”
“那可是整整一兩百萬啊！相比我的五萬塊，你說多還是少了？”
“喲！那這麼說，你是少了。”
“可不嗎。”
“那你服氣嗎？”
唐勇又是一聲無奈的笑，搖搖頭說：“能不服嗎？就算他不給我回扣我也拿他沒辦法啊！”
“你就是在助紂為虐。”
“你錯了，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行了，你也別在這兒抱怨了，這事兒你好好配合我，以後咱倆就是一個戰壕的，我不會虧待你的。”
唐勇聳了聳肩，無奈的說：“我有把柄在你手裡，當然是你說什麼我就只能照做了，不過陳豐我把話擺明了，你也別把我逼急了，不然大家都不要好過。”
我笑了笑道：“道理我懂，不過今天咱們的談話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還有一件事，我明天會去一趟碩華科技那邊。”
“那你這是擺明了和蘇小明作對了？”
“對，但是我要等到明天去了供貨商那邊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他提前有什麼準備。”
唐勇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了笑說：“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啊！”
我也笑了笑說道：“唐總，我說過了，你聽我的，我保證讓你在這件事情上全身而退，以後還能繼續為公司效力嘛。”
唐勇長出一口氣，感慨似的說道：“要變天咯，真的要變天咯……”
臨走之前，我走到唐勇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有句話，唐總我要奉勸你，以後還是改一改好色這毛病，否則你會在色這個字上栽跟頭的。”
“不用你說，我已經栽跟頭了。”
梁靜這時也走到唐勇身前，嗤之以鼻的說道：“我說大叔，你是多久沒漱口了啊？剛才你來親我，我差點就吐了。”
這話說得唐勇頓時尷尬地低下了頭，這梁靜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我喊了她一聲，說道：“行了，咱們走吧，別去打擊人家了。”
……
和梁靜從酒店出來後，剛才下了一場暴雨現在雨也停了，路上堆積了很多雨水。
在路燈的照射下，對映出一片昏黃。
落葉也隨風掉了不少，而這種情境多少會影響到人的情緒，讓我和梁靜都有些低迷的行走著……
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梁靜與我保持著一種很微妙的距離。
沉默著走了大約一站路，她才開口對我說道：“沒想到你現在工作困難那麼大？你怎麼挺得住啊？”
“挺不住也要挺啊，這就是生活啊！”說完，我仰起頭大笑了一聲。
“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幹了啊！幹嘛非要往這職場裡擠啊！”
“不幹這個，我還能幹嘛？”
“重新開公司啊！你以前不是那麼牛嗎？”
我苦笑一聲說道：“姐姐，你以為開公司就是嘴上說著那麼容易嗎？首先本錢呢？其次如今什麼市場我都不知道，再者我連一個團隊都沒有……那嘴巴開公司嗎？”
梁靜撇了撇嘴，並不苟同的說：“我不這麼覺得，你看你以前剛從學校畢業，有資金嗎？有團隊嗎？不還是把公司開起來了嘛。”
我又是一聲苦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她交流了。
在我的沉默中，梁靜忽然又說道：“實在不行，你來跟我吧！你現在多少錢一個月？我給你同樣的價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