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回到住處,安瀾已經在做晚飯了,小滿就一個人做客廳裡玩耍。
看到這一幕,就算心裡有再多的煩惱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我來到廚房門口,安瀾笑看著我道:“回來啦?”
“嗯,你怎麼讓小滿一個人玩呢?”
“沒事,小滿很聽話的。”
說完,她停頓一下又對我說道:“你去陪她玩吧。”
“她都不讓我靠近她。”我帶著一絲委屈說道。
“那是她沒見過你,所以你更應該去陪她玩了。”
我點點頭,於是來到客廳,看著獨自坐在海綿墊上玩玩具的小滿。
她那專心致志的樣子,特別像安瀾,我都已經走到她面前了,她似乎都沒有發現我。
直到我喊了她一聲:“小滿。”
她這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卻又迅速低下頭繼續擺弄她的玩具。
這讓我十分苦惱,從昨天她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和我親近一下,甚至沒有當面叫我一聲爸爸。
我心裡自然是有些難過的,不過還是那句話,以後日子還長著,不急於這一時。
我在她身邊蹲了下來,輕聲說道:“小滿,爸爸陪你一起玩,好嗎?”
她哼一聲,然後背過身去,生怕我搶走她的玩具似的。
安瀾的聲音立刻從廚房傳了過來:“小滿,你怎麼回事呀?他是爸爸呀,你不是那麼想爸爸嗎?怎麼不和爸爸玩呢?”
“他不是我爸爸。”小滿忽然開口道。
聽到這話我頓時愣住了,安瀾也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臉怒意的看著小滿,說道:“你說什麼?他不是你爸爸,誰是你爸爸?”
“反正他不是,爸爸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我傻啦吧唧的看向安瀾,安瀾也是一臉無奈的說:“小滿,之前爸爸只在電話裡和你透過話,電話裡的聲音當然和現實不一樣了。”
“那……那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安瀾一臉無可奈何的看向我,我也感到很難過,只好說道:“小滿,爸爸對不起你,因為爸爸太忙了。”
“哼,忙就不來看我嗎?你才不是我的爸爸。”她奶聲奶氣的說著,然後又背過了身去。
安瀾似乎被氣到了,她氣鼓鼓地走上前來,一把將小滿手中的玩具拽了過去,繼而扔在了一邊。
小滿“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安瀾不但不去安慰她,反而訴斥起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爸爸忙,爸爸也想來看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呢?”
安瀾越說,小滿哭得越大聲,整個屋子都是她的哭聲。
“行了行了,你別說她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的不對。”
我說著,又連忙去討好小滿:“小滿別哭了,是爸爸不對,以後爸爸都陪在你身邊,爸爸帶你去動物園玩,好嗎?”
“不好,我不喜歡你,我要外婆,我要外婆……”
安瀾是真的被氣到了,眼看她就要對小滿動手了,我急忙拉住她對她說道:“你別這樣,好好跟小滿說,我去做飯。”
“這孩子真是氣死人了!”
“沒事的,耐心一點,以後就好了。”
說完,我自己來到廚房,接著安瀾剛才做到一半的晚餐繼續做了起來。
而小滿很快就沒有再哭了,我發現了,只要我不在她身邊,她就不會這樣。
事實上小滿很聽話,比很多同齡孩子都要成熟,並且一點依賴性都沒有。
可唯獨不認我,甚至不讓我靠近她。
這當然讓我鬱悶,自己的孩子不認自己,也不讓自己抱,這種感覺就跟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滿也是坐得離我老遠。
吃完飯出去三步也是故意躲著我,連手都不讓我牽。
安瀾也感到無奈,她讓我忍耐一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並且在晚上睡覺時我也不能和安瀾睡在一起,因為小滿在,她不讓我上安瀾的床。
我也只能忍了,但願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吧。
……
過後兩天我依然忙著國際貿易的一些事情,因為換了新的合作伙伴,很多事情都需要打理。
安瀾雖然沒有去公司,但她也沒有閒著,將辦公室搬回了家中辦公。
儘管我和安瀾認識這麼久了,可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聯手,對未來我當然很期待。
兩天後,促銷活動在成都最大的一家商場開展了起來。
一大早服裝廠那邊便將促銷活動上的所有服裝備齊,準備發往商場那邊。
公司樓下一樓大廳門外的小廣場上堆著小山一樣高的牛皮紙箱子。
一些員工正在往車上搬運貨物,那小山一樣高的紙箱子旁邊站著一個正在吸菸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什麼部門的,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只看到他在那裡對這些搬運工人指手畫腳,說話嗓門還大,喉嚨像是有一口濃痰卡在嗓子眼上似的。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了後勤部童欣那個小丫頭,她剛從大廈裡走出來,胸前帶著這次促銷活動的工作證。
童欣身邊還跟著一個女的,這女的我認識,是後勤部的主管。
那個吸菸的男人看見倆人後,立刻向後勤部的主管招呼道:“梁姐,是這些貨全都運到商場那邊嗎?”
“是,”後勤部主管看了看時間,說道,“還有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搬完,趕緊的。”
“開始我也不知道有這麼多貨,要是早知道就該多派一些人過來了。
那後勤部主管,隨即轉身對童欣說道:“童欣你趕緊去搭把手,商場那邊等著要貨呢,要是遲到了,高總那邊不好交差。”
“是。”童欣點頭應了一聲,便加入了搬貨的隊伍中。
而那個後勤部的副主管卻坐著小轎車離開了,我感到有些納悶,明知道時間來不及了,為什麼不留下來一起搬呢?
不過童欣倒是任勞任怨,這些貨物都不輕,只看見四個搬運工在埋頭幹活,兩個在車下負責搬運,兩個在車上負責碼貨。
四人都是一頭汗水,背上的藍色工裝都汗溼了,連頭髮尖兒都溼漉漉的。
而那個抽菸的男人卻就站在一邊指揮著,還不停地叫他們搬快點,要不然就要扣他們的工錢。
這些貨別說童欣一個小丫頭了,就是那是個搬運工也已經累得夠嗆了。
可是童欣卻依然上前搭手了,可是她那小身板哪裡搬得動。
人家都是兩個搭配著搬貨,童欣嘗試著搬了一下,那貨卻紋絲不動。
我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頓時走了過去,向那個站著抽菸的男人問道:“你們沒有拖車嗎?”
那抽菸的男人自然是不認識我的,他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童欣這時看見了我,衝我喊道:“春生大叔,你怎麼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