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瀾都沒有再猶豫了,我開著車送她去了王藝的住處。
她讓我就在車裡等著,然後又對小滿說道:“小滿就跟爸爸在車裡等媽媽,媽媽很快就出來了。”
小滿雖然對我有些陌生,但她還是很聽話的,小腦袋瓜輕輕點了點,又奶聲奶氣的問道:“媽媽去哪裡?”
“媽媽找一個朋友說點事,很快就回來,乖哦,聽爸爸的話。”
“嗯,小滿聽話。”
聽著小滿這奶聲奶氣的聲音,又那麼懂事的樣子,我真的心都快融化了。
於是安瀾便準備下車了,我又對她說道:“把話帶到就行了,千萬別起任何衝突,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看好小滿。”
安瀾交代完後便下了車,我一直看著她走進別墅裡面。
接下來她和王藝能談成什麼樣,我就不知道了,我當然也希望我們不要內鬥。
最好是能一起合作,因為只有合作才能共贏,而不是這樣鬥來鬥去。
安瀾離開後,小滿就乖乖地坐在車裡,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像是會說話一樣。
我越看她越喜歡了,於是對她說道:“小滿,來爸爸抱一下,可以嗎?”
她還是很怕我的樣子,搖了搖頭,像個大人似的將手抱在胸前。
“我是你爸爸,你不讓我抱嗎?”我又說道。
她小嘴一撇,看似馬上就要哭了。
我立馬哄道:“好好好,不抱、不抱,你別哭啊!”
奇了怪了,我有那麼嚇人嗎?
不過我並不著急,反正今後日子長著呢,不在乎這一朝一夕的。
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安瀾還沒有出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我甚至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想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我開啟車門準備進去看看情況時,我終於見到安瀾從裡面走了出來。
還是王藝送她出來的,王藝就站在別墅門口,臉上還帶著笑容。
見著情況,我心想難道是談好了?
王藝也看見了我,她向我看了過來,衝我笑了一下,不過那笑看上去有些邪惡。
直到安瀾回到車旁,我才向她問道:“談得怎麼樣?”
“上車再說。”
安瀾坐進車裡後,我又朝王藝看了一眼,她已經沒有再笑了,繼而露出一副深邃的表情。
我這才坐上車,安瀾讓我開車後,才對我說道:“看來她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安瀾說這話我就知道結果了,繼而嘆了口氣說道:“她並不傻,難道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嗎?”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她想證明自己,想讓我們後悔,就是單純針對我們。”
其實這我已經知道了,她並不是想在商業中取得多大的成就,就是單純的針對我們而已。
否則她不可能冒著降價百分之十的風險,這樣做她根本賺不到錢,甚至會虧錢。
“現在怎麼辦?”我向安瀾問道。
“既然她執意這麼做,那我們只能迎頭而上了。”
是的,安瀾說的沒錯,我們不可能為了保護彼此不受到利害損失,卻忽略集團上千人的生存。
既然真的要開戰,那我們便迎戰。
這也是我和安瀾第一次共同在商場上攜手處理一件危機,並且這次危機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
回到家後,小滿睡著了,我和安瀾在書房討論著今後的一些規劃。
如今已經與恩圖商貿開戰,雖然恩圖商貿比起我們遠豐集團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但是他們拿到了歐洲的渠道。
而我們現在最大的收入來源就依靠外銷,一旦在這個風口阻斷了我們的業務鏈,那影響還是蠻大的。
簡單說,王藝這一口直接咬到了我們的大動脈。
安瀾給我倒上茶,她並沒有很著急的樣子,反而鎮定自若,向我問道:“如今恩圖宣佈降價百分之十,咱們這邊該怎麼接招?”
我端起安瀾給我倒的茶,喝了一口,也慢吞吞的說道:“咱們是不可能跟她一樣降價的,估摸著ym那邊就等著我們降價。”
“沒錯,可是如果不降價,那麼外商多數會選擇恩圖的貨。”
“那就貨比三家唄,我們在產品上進行升級,最佳化所有出口產品。”
“你說得沒錯,可是這需要太大的資金預算,你想過沒有,一旦所有出口產品都要升級換代,那麼工廠那邊也需要重新配置裝置、人員,甚至需要聘請更加優秀的設計師和工程師。”
我深吸口氣,又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可是我們都清楚,不久的將來,新的歐盟生產的標準都會出臺,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們不全面的更新和升級,被淘汰是遲早的事。”
“換生產線,你想過需要多大的資金預算了嗎?我們現在還有錢嗎?”
我沉默下來,許久後才說道:“我有一個想法。”
稍稍停頓後,我才繼續說道:“我想把物流公司賣掉。”
“什麼?!”一直沉穩的安瀾突然驚訝一聲。
我向她揮了揮手,冷靜的說道:“你彆著急,說了這只是一個想法,還不成熟,我也沒有說一定要這麼做。”
“陳豐,你我都知道,物流公司是我們的底線,當初公司那麼難熬的時候,就是依靠著物流公司來週轉的……可以說物流公司救了我們遠豐的命,現在要把它賣掉,你覺得應該嗎?”
“我說了,這只是一個想法,沒說一定要做……我說出來,是想和你商量的。”
安瀾想也沒想便搖頭說道:“這事兒沒得商量,我堅決不贊成賣物流公司。”
我也沒有多說,點了點頭回道:“行,不賣,不過所有工廠必須升級。”
安瀾又沉默下來,其實我也很無奈,現在面臨的就是一個兩難的境況。
一方面如果不升級產品,那麼遲早被淘汰不說,還要被恩圖搶去所有資源。
可是升級產品,那就意味著旗下所有工廠都要進行一個大的變革。
粗略估算一下,所有裝置和人員配置,至少需要近十個億來完成。
安瀾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洗洗睡吧,不想這麼多了,先把手頭上這批貨處理了再想後面的事。”
安瀾說完就走出了書房,我卻還一個人坐在這裡。
如果說走一步算一步,那麼我真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到達目的地。
我想的是尋找一個制高點,可以看見哪條路離終點最近。
雖然這麼做會損失一些時間,但只要找到正確的哪條路,從而節省的時間是不可估量的。
賣掉物流公司,當然就是一條捷徑,但也是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