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杜飛騎著車子來到街道辦。
相比昨兒早上的嚴肅,今天辦公室的氣氛明顯輕鬆愉快多了。
關於李勝利案子的急速破案,成為了最焦點的話題。
各路‘訊息靈通人士’紛紛粉墨登場,各抒己見。
但眾說紛紜之中,真正知道真相的,卻只有杜飛一個人。
這時,錢科長和朱婷一前一後從外邊走進來。
錢長笑呵呵的,又恢復成了老好人的樣子。
朱婷跟在後邊,手裡卷著一份報紙,直奔杜飛這邊走來,把報紙放到杜飛桌上。
原本卷著的報紙,自動伸展開。
杜飛瞄了一眼。
是二月七號的“日報”。
看著杜飛,朱婷心裡還有些彆扭。
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報紙道:“哎~你準備一篇文章回頭給我,下月區裡開d代會,想法給你爭取個發言機會。”
按說這可是個求之不得的好機會。
但杜飛聽完卻沒有喜色,反而皺了皺眉。
朱婷立刻不樂意了,瞧見杜飛露在辦公桌外面的一隻腳,挪了一步一腳就踩上去。
杜飛冷不防被踩個正著。
其實現在朱婷腳上穿著一雙黃膠鞋,鞋底兒也不算硬,而且她動作不大,沒怎麼發力,也不太疼。
但這個時候要是若無其事,豈不更招人恨。
杜飛連忙瞪大眼睛,咬牙裝出忍著劇痛的樣子。
這下朱婷反而有些慌了。
好在辦公室人多,沒給杜飛碰瓷兒旳機會。
朱婷瞧出他沒啥事兒,心裡鬆一口氣,轉又暗暗咬牙,低聲道:“你剛才那是啥表情?好不容易幫你爭取的機會,你還不樂意咋的!”
杜飛不以為然道:“我可不想出這個風頭,您還是把這機會給別人吧。”
朱婷撇撇嘴,哼了一聲道:“小小年紀還知道韜光養晦,跟個老頭子似的!”
心裡卻暗歎,還是自個老爸看人看得準。
其實星期天那天,她就把這個想法跟他爸說了。
朱爸卻勸她不要擅自做主,先去問問杜飛的意思。
還十分篤定,杜飛肯定不樂意在這時候出這個頭。
原本朱婷昨天就想說這個事,卻因為突然發生李勝利的案子給耽擱了。
現在一切都被朱爸給說中。
朱婷撅了撅嘴,拿著報紙轉身走了。
同時在她心裡,還在想說完這件事後,朱爸跟她說的另一番話。
朱爸第一次跟她明確表態,不會干涉她的婚姻。
而且,以朱家現在的形勢也不需要透過聯姻,加強盟友,鞏固根基。
但同時朱爸也表示,並不看好她跟杜飛的未來。
不說家世門第和他們倆的年齡差距,單是他們倆的性格也不那麼合拍。
朱爸擔心將來她跟杜飛的日子會過成,朱敏和李明飛那樣貌合神離。
這兩天,朱婷也在仔細的考慮這個問題。
而杜飛拒絕在d代會上發言,也從側面印證了朱爸的目光如炬。
等到中午~
杜飛提前跟錢科長打過招呼,沒去小食堂。
出了街道辦大門,直接上了早等在門口的蔣東來的摩托車。
兩人“突突突”一陣,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全聚德。
名義上,今天是杜飛給趙玉田接風,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蔣東來一手安排的。
不過要等杜飛中午下班,反而趙玉田這邊提前到了。
杜飛從摩托車上下來,忙先告了聲罪。
趙玉田則哈哈大笑,熱情的跟杜飛握手之後,又來了一個熊抱。
等幾個人進了包廂。
那邊鴨子已經提前烤上了,服務員也走馬燈似的,立刻先上來兩盤熱菜、兩盤冷盤,後邊還有四個菜和一個鴨子。
酒是蔣東來提前從杜飛那邊拿來的茅臺。
往桌上一放,就嘿嘿笑道:“老趙,今兒咱可有口福了!”
趙玉田也識貨,叫道:“嚯~特製的茅臺!這玩意兒副省往下可摸不著。”
杜飛大方道:“等回頭給你老兄帶兩瓶回去!”
趙玉田咧著大嘴道:“我艹!”一挑大拇哥:“兄弟敞亮!”
這一下,幾個人的關係愈發熟絡親近,等倒上酒,幾杯下肚,氣氛更加熱烈。
不過從頭到尾,除了聯絡感情,幾人並沒有談任何關於木材的事。
反而趙玉田旁敲側擊,打聽風向的變化。
這時候,杜飛雖然喝了小半斤酒,看著有些醉意,但頭腦十分清醒。
他立刻意識到,這次趙玉田不辭辛勞,大老遠從龍江省趕過來,恐怕不只是為了木材交易。
甚至可以說,木材那事只是附帶的,甚至無關緊要。
到京城來探聽風聲,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杜飛心裡不禁感慨,一些人的嗅覺敏銳。
即便是遠在邊陲的龍江省,也提前發現了端倪。
同時,這也是趙玉田在試探他的成色。
如果杜飛身在京城,到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動向,或者一知半解的。
說明杜飛所在的層次有限,他所代表的價值也將大打折扣。
想通其中的關鍵,杜飛微微一笑,從兜裡摸出一盒煙,給在場的人散了一圈。
最後自個點上,然後也不說話,只用手輕輕捏了兩下癟下去的煙盒。
其實這個時候,煙盒裡還有幾根。
但趙玉田已經反應過來,立刻跟帶來的年輕小夥道:“去~上外頭買兩盒煙去。”
這小夥也機靈,當即明白,買菸是假,支開他們才是真。
蔣東來也聽出畫外音,忙也起身道:“正好,我出去放放水。”
說著跟趙玉田帶來那小夥兒一起走了出去。
包間內只剩下杜飛和趙玉田。
倆人也沒兜圈子。
趙玉田直接道:“兄弟,這次我們家老頭子讓我過來瞧瞧,你給我交個底兒,是不是真有大事?”
杜飛也沒故作高深,笑了笑道:“趙哥,您之前肯定也見了不少人,想必心裡早有答案。上我這來不過確認一下罷了。”
趙玉田也沒否認。
其實這一次,他早兩天就到了京城,卻沒第一時間跟杜飛和蔣東來聯絡。
而是跑了一些其他的關係。
杜飛頓了一下,彈了彈菸灰:“事肯定是大事,這您不用懷疑。”
趙玉田心裡卻仍有一絲幻想,忙又問道:“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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