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人事經理黃鸝找到了餘兮瑤，說是要讓她上去一趟。
餘兮瑤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學姐，上去是哪兒？”
黃鸝被她懵懂的樣子逗樂了，“你傻了，當然是……”她伸手往上戳了戳，“池總找你。”
餘兮瑤手一顫，莫名緊張起來，“他找我幹什麼？”
黃鸝本來想告訴她之前路總和池總有勸退她的意思，但她一直都沒好意思張這個口。現在沒想到池總突然提出要見一見餘兮瑤，莫不是池總要改主意了？
所以她立馬就過來告訴她了，“可能是要正式安排你做事，你上去後就知道了。”
聽黃鸝這麼說，餘兮瑤也面露出幾分期待，的確她培訓期已經結束，到了轉正的時候了。
她趕忙從包裡翻箱倒櫃了一番，快速給自己補了個妝，確定萬無一失後才乘了電梯上去。
進來公司已經有一個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二十九樓。
她忍不住小心窺探著這裡的一切。
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跟嶼森集團的辦公樓差不多的佈局。而她這些年，去過很多的國家，也去過很多的城市，去過許多富有藝術設計的地方，其中不乏高階的、高門檻的，但卻從沒有像此刻這般，讓她既興奮又緊張。
所以她真的要成為池慕程的助理、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時刻伴隨他身旁了嗎？
從此，她跟他的距離就是咫尺之間了？
她緊緊握著雙手，努力剋制住內心的洶湧澎湃。
“池總，人到了。”路野的秘書曲雯將她直接帶到了池慕程的辦公室。
“你先出去吧。”池慕程對曲雯說道。
轉眼間，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池慕程和餘兮瑤兩個人。
餘兮瑤的目光盡數投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菸灰色的襯衫，材料考究，質感十足。領口的位置紐扣解開了一顆，讓他顯得不那麼嚴肅刻板，多了幾分隨性的味道。
清雋的面容，矜貴的氣質都充斥著魅惑人心的魅力，讓人難以抗拒。
餘兮瑤聽到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動著。
這些年，也唯有這個男人會帶給自己這般的震撼，叫她怎麼能夠輕易甘願放手。
良久，池慕程才將手裡的檔案擱在桌上，緩緩抬頭將深不可測的目光投遞到她身上，但也不過轉瞬即逝，“知道我叫你來什麼事嗎？”冷淡的聲音沉沉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
餘兮瑤卻忽然感覺他的辦公室有點冷，下意識地將敞開的針織外套往身前攏了一下，“學……池總，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本來她還以為池慕程會向她宣佈好訊息，但現在，她不敢確定了。
“昨天晚上，你在哪兒？”池慕程拿起一支鋼筆放在手裡把玩著，像是隨口問了一句。
餘兮瑤卻呼吸緊了緊，喉嚨滑動了一下，緊張和不安再度襲來。
醞釀了半晌，她才握著空拳鎮定自若地開口，“我和朋友去夜店喝了兩杯。”
鋼筆在他指尖靈活順暢地旋轉，他遊刃有餘地操控它停下，“我說的是六點半到八點的這段時間。”
餘兮瑤目光慌亂地躲閃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手心裡捏出了一把汗來。餘光悄悄地掃過他的表情，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她心中駭然。
“池總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強自鎮定地開口，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弧度。
池慕程起身走到旁邊巨大的落地窗前，長身而立，“昨晚的簡訊是你發給我的吧？”
冷魅的嗓音像是已經給她判了刑。
餘兮瑤目瞪口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是怎麼知道的？
但她肯定不能承認，咬了咬牙，用一貫清甜的嗓音道：“池總，什麼簡訊？”
池慕程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可以先看看你的郵箱。”
餘兮瑤眼睫驚駭地顫動著，整個人像是被人用定身術定住了一半。深呼吸了好幾口才敢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點開了最新收到的郵件。
第一張照片就是她在火鍋店拿著手機偷拍餘夏和鬱之初的畫面，後面的內容都不用再看也知道是什麼了。
餘兮瑤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沒想到池慕程這麼快就查到她頭上了。
“是我做的。”她揚了揚下巴，不再否認。
“為什麼要這麼做？”池慕程今天早上醒來之後才意識到昨天的簡訊來得蹊蹺。於是便讓人查了一下，怕有人會對餘夏不利。但沒想到會查到餘兮瑤的身上。
餘兮瑤捋了一下耳邊的頭髮，將碎髮別到耳後，她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了，聰明的人永遠要保持理智的狀態，把局面掰回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只是想試探一下學長對姐姐是否足夠信任而已。看來學長還是經得住考驗的。”
池慕程眼底一片沉鬱。本來他對餘兮瑤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但現在他對她充滿了厭惡。
“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餘董。”言外之意，他不相信她的鬼話。
餘兮瑤微微紅了眼，她滿心歡喜地前來，結果池慕程給她的卻是冷臉和質問，全然不顧她的自尊和顏面，“學長應該不認識照片裡的那位男士吧。”餘兮瑤眼底閃過一抹暗芒，她挑撥離間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池慕程冷哼了一聲，要不是因為那個人是鬱之初，又怎麼會發生昨天晚上那些令人崩潰的事。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他要感謝餘兮瑤，如果不是她費盡心機地做了這些，他也不會知道餘夏最終的選擇是自己。而不是那些本該老老實實掛在牆上的前任。
“你知道你怎麼還能……”做到這樣無動於衷？餘兮瑤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的背影。
池慕程忽然轉過身來，目光像是在深淵裡浸泡過的利劍，狠狠地刺向她，“所以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襲來，餘兮瑤臉色煞白一片，眼裡醞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學長，餘夏她對你不是真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