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命令的兩位美女紛紛起身朝著路野走來。
路野小心翼翼地瞄了池慕程一眼，然而大佬卻低調得跟個小角色似的。
眼看著兩個美女走到了跟前，路野求生欲很強地朝她們來了一句，“抱歉，家裡管得嚴。兩位還是坐回原位吧。”
一句話，讓兩個女人尷尬了一瞬，畢竟她們參加的飯局不是一場兩場，但這麼直白地拒絕她們的卻是鳳毛麟角。有些也只是裝腔作勢地一開始表現出很正直的樣子、不近女色的做派，但幾番攻勢之後，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她們。
畢竟這天下的男人，能有幾個不好色的。
於是被稱作小伍的那個女人夾著聲音魅惑地開口，“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路太太怎麼會知道呢？”
“是啊，路總。小娜聽聞路總大名已久，今日得見，沒想到路總這麼年輕有為，對你無比仰慕崇拜，路總可一定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敬您幾杯。”另一個叫小娜的女人直接使出了糖衣炮彈。
路野頭疼地撫了撫額，他可算明白池慕程為什麼要刻意低調了。
碰到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可真夠叫人煩的，生生把一場飯局弄得變了味。
“今天叫幾位過來是有關投標的一些注意事項要交代，順便也想了解各位有沒有遇到什麼難點。但如果各位是抱著消遣作樂的目的，那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各位，你們投其所好根本沒投到點子上。”
投其所好的物件就已經搞錯了，攻略他有什麼用？他不過是個聽命行事的。
路野的一番嚴詞厲色讓蕭弘義和鄭長雲心間一顫，他們這是一開始就把事情搞砸了？
兩人面面相覷，意識到路野是認真的，趕忙丟給兩個女人一個眼色，示意她們今天晚上安安分分坐著當個擺設就行了。
餘林海的確是帶著問題來的，一連問了路野好幾個問題，還有他帶來的專案經理，提的問題都很具體。
結果卻遭到了蕭弘義的無情嘲諷，“看來餘董遇到的問題真不少呢！都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路總給你們解決的話，那路總找你們幹活豈不是自找麻煩？”他話裡話外無一不在暗示嶼森集團根本就沒有能力幹這個專案。
“這麼說來，蕭董和鄭董那邊是沒什麼問題了？”一直沉默不語充當隱形人的池慕程沉聲開口道。
蕭弘義一看池慕程不過是餘林海的一介小兵，竟敢公然跟他頂嘴，頓時臉色就黑了下來，但礙於路野在，他還是收了三分火氣，“我們蕭氏的原則是有困難自己克服解決，況且一些大的方向上的問題路總剛才不是已經都說明白了嗎？如果困難重重的話，幹嘛要接活呢？整又整不明白。還有年輕人，你們餘董都沒說話呢！”
言外之意：你算哪顆蔥啊，就敢懟我！
餘林海輕輕咳了一聲，心想這個老蕭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囂張。年紀越大反而越急躁了，莫不是進入了更年期？我等著看你“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的名場面。
中途，路野接了個電話離開了包間。
蕭弘義主動敬了餘林海一杯酒，“老餘啊，其實說起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十個專案，總有七八個要遇上。但是每次贏的都是我，你又何必每次都來陪跑呢。這次的專案的確很誘人，想來分一杯羹的不在少數，但50個億，三年要幹完，算下來一年要幹17個億的產值，你確定你能拿到足夠的貸款嗎？據我所知，你們嶼森目前的資金鍊還是挺緊張的。”
餘林海下意識地看了池慕程一眼，他們的現金流的確是沒有蕭氏那麼雄厚寬裕，而且最近他接觸了幾個銀行的負責人，平常都挺痛快的，這次竟然不約而同地跟他玩起了指東畫西的戲碼，一個個的都搪塞糊弄著他。
想必是蕭弘義這個老狐狸從中作梗。
見池慕程的表情沒什麼波瀾，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好像真的就是來吃晚飯的，餘林海一時間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城和投資在用人方面是毋庸置疑的，池慕程這麼年輕就做到了分公司副總的位置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那麼路總和他想要藉著這場飯局達成什麼目的呢？
窺探三家競標公司的實力？還是有別的什麼想法？
不過這樣的場合，他肯定不能讓蕭弘義這個老傢伙碾壓，否則真當他軟柿子好捏呢。
餘林海喝了口酒將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擱，冷笑了一聲，“老蕭，你別欺人太甚了！你有時間跟我打游擊，不如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那些專案。別以為每次出了事都能遮掩過去，畢竟人命關天。”
蕭弘義被將了一軍，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想要再懟回去，一道清冷的嗓音忽然從飯桌上不起眼的位置傳了出來，“各位老董，先吃飯吧，別浪費了這一桌的食物。嚐嚐這道田園四寶，還有這道翠竹報春，都是這裡的特色菜。”
池慕程眼皮都沒抬一下，平靜無波的口吻讓人辨不出什麼情緒，然而他的內心卻已生出了厭倦。跟這些人吃飯真沒什麼意思，早吃完早了。也不知道餘夏有沒有吃完火鍋，他順手便拿起手機給餘夏發了個訊息過去。
蕭弘義和鄭長雲被弄得莫名其妙，兩人對視了一眼，表情各自在空氣中凌亂。
“你是？”蕭弘義在風雲變幻的商場混跡多年，閱人無數，卻不得不懷疑這次自己看走眼了。
他一直以為這個年輕人是餘林海帶來的小兵，但餘林海也是個精明強幹的老賊，哪裡容得下自己的小兵在這種場合大放厥詞。其實剛才那番話，一個小兵站出來說也沒什麼問題，但關鍵是說話的口吻，這個小夥子一開口高高在上的氣場於無形中蔓延開來，讓人不容小覷。
蕭弘義和鄭長雲不得不對他正色相看，明明是一張年輕瀟灑，充滿風流韻致的臉龐，卻沉澱著一種千錘百煉的沉穩。他們彷彿感受到了一種被壓制的磁場，氣息都不由自主地弱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