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南希輕聲說了一句。
只是咬著她的赫榮就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般，仍然拼命汲取著她身上的血肉。
南希將目光放在赫榮的身上好好打量了一圈，這才注意到面前的這個傢伙此刻的狀態——
太長時間沒有修理過的長髮隨意地披在肩上，隱隱還能在中間看到蝨子之類的蟲子，而他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只能算得上是勉強蔽體，更遑論掩蓋他面板上的血疤與膿水了。
落魄得像是一條流浪犬一樣。
如果不是南希從對方的面目中辨認出了他的身份，她很難將面前的人和那個她所認識的那位“城主大人”扯上聯絡。
她忽地卸了力氣，任由對方啃咬著她，但這人卻反倒是鬆開了嘴，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朝著她咧開了嘴，露出裡面沾著她的血的牙齒，狠狠地瞪著她。
還真的是把自己當狗了啊。
南希瞧著赫榮這個樣子反倒是笑了出來，她向著他的方向靠近了一步，那人就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接著雙手舉在身前作爪子狀，嗓子裡發出警告的悶哼。
“你是狗嗎？”
南希直言不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赫榮並不回應反倒是目露兇光直直盯著她，彷彿只要南希不離開他就會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跟她耗下去。
這個僵局是因為少女的一個動作打破的。
南希伸出手朝著赫榮的方向伸了過去，臉上笑意盈盈，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敵意。
“赫榮小狗”大概是真的沒有從她身上嗅出什麼危險的氣息，於是放下了自己一直舉在身前的“利爪”，但是也不打算和南希有什麼親密友好的握手。
南希倒是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窘迫，她坦然自若地收回了手，笑眼看著四肢著地的赫榮回到角落裡嗚嗚叫著。
這間破敗草房裡的味道實在是難聞，地面上還有著稀稀落落的澹黃水漬，散發著腥臊味道。
就在這麼打量的時候，那邊的赫榮動了一下，只見那邊的人，不對，還是說狗更為合適。
他高抬起左腿，澹黃色的液體從稀稀拉拉地濺灑到地上，房間裡腥臭的味道也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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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南希還有哪裡不清楚赫榮此刻在做什麼啊？
她眉頭緊緊蹙起，讓人毫不懷疑此刻可以在中間夾死一隻蒼蠅，她忍下將面前的赫榮殺死的衝動，快步走出了房間，用盡平生最大的耐心和忍耐力等著這“小畜生”解決完，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說道：
“沒關係反正我最會訓狗了。”
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
天色越來越晚，先前還有些刺眼的太陽此刻已經失了大部分的活力，奄奄一息地趴在西山頭上。
南希走在回草屋的路上，手裡拿著她走了好遠才買到的吃食。這裡實在是太過貧窮，就連最近的算得上村鎮的地方都沒有什麼東西值得購買，讓她不僅懷疑這裡的人究竟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顯然不可能再要求什麼生存質量，只得面前買了幾個肉包子。
此番經歷並不是除了包子就沒有收穫的，她還因此從商販的嘴裡套出了點有用的資訊，比如這裡比她生活的那個年代要早出500多年。
等南希再回到屋子裡的時候，赫榮早就解決完了自己的生、理問題了，少女臉上的神色是不做掩飾的嫌惡，她捏著鼻子朝著角落裡的赫榮走去。
也不打算跟他說什麼話，反正不管她說什麼對方大概也是聽不懂的，眼下這個人明顯就是一個尚未開化出人格意識的牲畜罷了。
此刻的南希無比慶幸自己還是學過一些體術的，這才讓她在不能使用法術的時候不顯得太窘迫。
她趁著赫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給她薅了起來，然後直接用隨身的手帕塞在了他的嘴裡，二話不說地將他拖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