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榮吧，南希猜想道。
她實在是不覺得還會有誰能夠做到這個程度。
——能跟光明神說的這些事情一一對上。
“你知道我跟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麼嗎？”光明神問道。
“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挑撥離間唄，還能是為了什麼啊？”南希不屑一顧地說道。
她在心裡腹誹這光明神怕不是做神做時間長了給自己腦袋做傻了，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她。
“……”對方似乎語塞了一下，接著才說道：
“不是這樣的，我告訴你這些事情是想跟你說你現在跟著對方一起對付我，無疑是在與虎謀皮，你以為當你失去了利用價值之後他會對你還像現在這個樣子嗎？”
“那又怎樣，那也是在殺了你之後的事情了，我最後的結局怎麼樣還用不著你在這假惺惺地擔心吧，畢竟害得我最慘的不也是你嗎？”
南希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樣子看得光明神一陣惱怒，他沉默了一陣，接著像是不死心似的，仍要自以為是地勸戒南希：
“你知道他是什麼性格的吧，他恨不得將所有跟我有關的存在都殺之而後快，你作為聖女你覺得他會饒了你嗎？”
“你不是也知道嗎，我是個假聖女啊。光明神殿下難道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這麼說來我和赫榮的敵人都是大人您啊，我們當然是合作伙伴了。怎麼會是敵人呢？”
南希玩味地說道，眼睛裡看著那神像，全是挑釁。
“好，咱們不說這點，那你知道如果這片大陸沒有我的話會出現什麼嗎？世界一定會陷入混亂之中，這個世界會充滿戰爭，死亡，鮮血。”
光明神見自己的威脅對南希不足一提後改變了套路，換了一條路走。
“可是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光明神大人不是也清楚嗎，我就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除了我自己之外不在乎任何人。”
“不，你不是。”
“我是。或許曾經的我確實不是，但是現在的我就是個自私的小人，我能成長到今天這個程度也要多虧了您啊，如果不是您的話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我呢？”
南希的聲音充斥著嘲諷，她看起來一點不在乎光明神會如何看她。
“你就一定要任由自己這樣墮落嗎？”
光明神的語氣聽起來恨鐵不成鋼。
這語氣都要把南希逗笑，她想問問對方究竟是如何敢對她這樣說話的啊，不是他一直在跟她強調她的下場，強調她的性格嗎，為什麼現在不高興的也是他呢？
“我我並不覺得我是在墮落啊，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
“再說了，就算你不存在了，也會誕生新的神明，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只有你一個神明。”
“誰能來當這個神明，你倒是來說說啊，難道是你嗎，你這個女人？”
光明神輕蔑的聲音讓南希心中不爽，她看著那神像，明明是死物的凋塑但是此刻她卻從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輕蔑。
“我又為什麼不行呢，就因為我是女人嗎？我想光明神大人應該放下你的驕傲才對啊，太過輕視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南希握緊了衣袖中的那瓶毒藥，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她不能讓這神明這麼痛快就結束，她想要踩碎這個神明所有的驕傲，將他一直維持的高高在上的態度踩進泥土裡，讓他心甘情願為他犯過的錯誤進行懺悔才對。
“我是神明，你們所有人類在我眼裡都不過是那隨手就可以碾死的小蟲子，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
“那麼光明神大人的意思是你最偏疼的那個真聖女在你眼中也只是一個小蟲子嗎？”
“當然，即使沒有她也可以有別人。誰都可以。”
啊，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連她都看出來那小孤魂有些奇怪，這光明神卻仍舊置之不理，原來是因為她還沒有觸及到光明神的雷區啊。
那麼光明神又是為什麼不殺自己呢？
“你為什麼不殺我呢，你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我吧，只要你想，根本不用在這裡苦口婆心地勸我，殺了我你就可以少了很多麻煩吧，為什麼不殺我啊？”
南希的問題讓光明神沉默了一瞬。
他不說話，南希反倒是從中猜出了些事情——
她想光明神作為神明大概也被什麼東西制約著，那規則規定了她現在還不能死，所以他就一直沒有對她下死手，先前的那天雷大概是另有原因。
有了方向之後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就像是一團雜亂的毛線球，只要找到了那個最開始的線頭，剩下的事情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大概是那小孤魂自己搞得鬼吧，夥同她那個“幕後軍師”。
他們那裡的好東西可真實不少啊，如果能全部奪過來就好了。
“算了，光明神大人不願意跟我說那麼我也不再那麼沒眼力見了，我還是就先走了，等改日再來找您吧。”
*
不能總從一隻羊身上薅羊毛，南希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了，於是她也不再跟光明神多加糾纏，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其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一個事情，那就是她發現自己自從殺了精靈之後她好像是獲得了什麼新的能力。
——預知。
她好像可以預知了。
但是這個能力大概是因為剛剛開發所以還不太穩定，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才能被激發。
比如現在，她預知到再過五分鐘，那個小孤魂要過來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