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紛紛颯颯,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南希坐在山洞口的邊上,手裡掐著一個又一個法訣。
根據這幾日的實踐,南希基本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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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阻礙了她的魔法分子的聚集。
每當她想要使用魔法,好不容易匯聚的魔法就會在最後關卡消散在指尖。
起初她還以為這是因為自己受了傷的原因,但是現在看來是這山洞別有玄機。
但是她明明已經將這山洞翻了個底朝天,根本沒有找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嘖。
南希有些心煩,微微擰眉的狀態盡數被赫利德收入眼中。
他眼神有些飄忽,良久開口試探道:
“你心情不好嗎?”
“誰被困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心情會好啊?”南希白了他一眼,語氣煩躁。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即使是被薩彌安困在那間地下室裡也沒有這麼落魄。
快要四天沒洗過澡了,南希這麼想著有些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聞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雖然並無異味,但是她還是覺得很牴觸這樣的自己。
赫利德的目光一直放在南希身上,自然也沒有錯過女生的小動作。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已經可以使用一些低階魔法了。”
南希轉過頭去,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會一些水系的魔法。”赫利德進一步解釋道,他躲避著南希投來的視線,喉嚨裡發出輕微的聲音。
“你的魔法可以正常使用?”
回答南希的是流動在少年指尖的水系魔法。
她眸色一沉,看來這山洞的魔法限制只針對她,所有魔法都可以在這裡使用,只除了她的光系神聖力魔法無法在這裡展開。
南希對面的男生,見南希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以為自己說了什麼話惹她不快了,連忙想要補救:
“你需要嗎?”
南希稍微轉了一下腦筋就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說了,她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眨了眨眼睛:
“你要給我洗澡?”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可以讓你有洗澡水。”
“行啊。那就這麼辦吧。”
南希沒有推拒,她從來不做難為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讓自己過得不舒服呢,這一世的她才不會那樣做。
*
因為沒有可以替代浴盆的道具,南希只得採用淋浴的方式。
赫利德站在山洞的最外面,背朝著南希,眼睛上還纏著一根他從自己衣服下襬扯下來的黑色布條。
失去了視覺,他的聽覺似乎變得更加靈敏,明明和南希隔得很遠了,但是他還是能聽到衣服脫落的細細簌簌的微弱聲響。
大腦不受控制地想象著可能會出現的畫面,他手指蜷縮著,絞著自己的衣角。
喉嚨有些發癢,赫利德咳嗽了一聲,氣息不穩地問道:
“好了嗎?”
“你著什麼急?”少女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澹,襯得赫利德此刻的害羞像是一場獨角戲的笑話。
他抿緊了嘴唇,不再說話。
即使是這樣他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腦海中的繾綣幻想,洞口分明溫度不高,但是赫利德卻覺得自己身周都是蒸騰的熱氣。
他才十五歲,正是男孩子情竇初開的年紀,這是生活加在他身上的諸多磨難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南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他指尖微動,乾澀的喉嚨念出幾句口訣,隨後淅瀝淅瀝的水聲混著洞外的傾盆大雨震在赫利德的耳邊。
水珠順著髮絲滴落,劃過鎖骨,小臂……蜿蜒著流經更深處,最終從瑩白的腳趾尖處流入地下。
赫利德的心跳聲轟鳴作響,吵得他口乾舌燥。
所有的精力都朝小腹下的某處聚集,他彎了彎身子,企圖掩藏住自己所有的窘迫。
……
時間的流逝在赫利德這裡被無限放大,他從來沒覺得如此難熬。
等到南希終於洗完後,他的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溼了,一時叫人分不清究竟是誰才是那個真正洗澡的人。
“過來,幫我擦頭。”南希輕飄飄的一句砸得赫利德身子抖了抖。
他還是維持著背朝南希的姿態,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地下一樣。
“過來,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
南希的眉眼沾著溼潤的水汽,看起來柔軟又無害,少了平日裡的鋒芒。
大概是剛洗了一個很舒服的澡,她此刻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慵懶,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赫利德拗不過她,最後只得緩著步子,以一種稍顯奇怪的姿勢走了過去。
“你怎麼一直彎著腰?”
“沒什麼,一會兒就好了。”赫利德一邊回答著南希一邊給南希擦頭。
髮絲從他的指縫間劃過,像是一塊上好的絲綢一樣,讓他抓不住。
他留意著女孩的側臉,見她並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後他幾不可察地將女孩的髮尾在指尖纏繞了幾圈,然後鬆開。
週而復始重複著這個動作,赫利德像是一個剛發現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樣對此深深著迷。
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下一秒,南希的話打斷了赫利德的思緒。
“你說咱們消失了這麼多天,蘭佩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咱們啊?”
在他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時候,她想的是另一個人。
蘭佩。
“你想他了?”赫利德狀似調侃地問道,聲音輕快。
幸虧南希看不見他現在的表情,赫利德慶幸著。
——因為他猜想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不。
“?”南希沒有回答赫利德,而是轉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盯著他。
赫利德纖長濃密的羽睫眨了眨,笑意粲然:
“我就是問問嘛,你怎麼反應這麼大啊,不會是被我猜中了吧。”
說完這話他用自己的舌尖死死抵住後牙槽。
好酸……鼻腔裡都是酸氣。
“沒想到,你還挺喜歡八卦的。”
“我只是關心我朋友的人生大事罷了。”
“赫利德,我是不是對你脾氣太好了,我覺得你這幾天有些得寸進尺了。”
“欸,南希你嫌棄我了嗎?抱歉啊,你是我第一個交的朋友,我還不太清楚如何交朋友……”
赫利德的話把南希剩下的話堵了回去,她確實也沒什麼資格說對方,畢竟她也是第一次交朋友。
然而還沒等她想明白該如何交朋友的時候,一道聲音從洞口的位置傳了過來——